曾銳先去了醫館,看到小老鼠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闆一臉的惆怅。
也不等其做出反應便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枚活血散塞進了小老鼠的口中,這算是自己舔着臉向李冠讨來的。這不在交易内容當中的活血散主要作用就是醫治内外創傷可讓減少傷者痛感并加快恢複的速度。
就憑小老鼠和曾銳的關系,曾銳就算塞下去的是毒藥,小老鼠也必然是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便一口吞下。待活血散入腹化了之後,那藥效可稱得上是立竿見影,不消片刻小老鼠便嬉笑的朝曾銳說道:“銳哥,你這是又從哪讨來了神藥啊,怎麽一下肚我便覺得暖洋洋的,連帶着傷口處也不再痛癢了。”
曾銳從桌上的茶壺裏倒了杯水喂着小老鼠喝下之後,十分得意地說道:“你還别說,這神藥還真是你銳哥不要臉讨來的!”
于是就把自己去參加宴席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小老鼠說了一遍,又将文武财神像和九轉還魂丹拿出來給小老鼠看了看之後。小老鼠眼冒金光,十分遺憾這麽大的場面自己竟然沒有在一旁,覺得吃了天大的虧,簡直比遭受曹家三人毒打數日還讓他難受。
可他卻沒有想到曾銳表面上将一切都說的生動有趣,可事實上究竟如此曾銳内心又有多少苦楚都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才明白了。
十日之後小老鼠在活血散的輔助下身體已經恢複了大半,原本需要養上月餘甚至更長時間的傷就已經好了。讓曾銳忍不住感歎道:“這個時間上有錢有地位的人享受的東西都和自己不一樣,若是自己能夠有如此财富和地位又何須卑躬屈膝受些冤枉氣呢,什麽都有可真好呐!”
回去的路上兩人心情都很高興,雖然小老鼠挨了頓毒打可在他看來這天龍山之行還算上的上收獲頗豐的,自己遭點小災小難和這收獲相比壓根算不得什麽事。
來時是一路疾行深怕誤了去仙府的時間,錯過了這一段大機緣。回去的路上也是歸心似箭,若不是顧忌小老鼠有傷在身,那恐怕回去的速度會比現在快更多。
在罪州城下之後,也就是肉山遇害處展現在曾銳面前的是一大片新起的房屋宅院。最外圍是一大圈已經修建完工的塔樓,四方處還建着偌大的營地這一看便是用于駐軍之用,雖然一切都還在新建之中但模樣輪廓已經十分清晰了,這才不到兩個月光景能漫天黃沙之中建成如此規模曾銳對于兄弟們的效率已經十分滿意了。
在正中有一人騎高頭大馬正四處巡視或是解答工匠民夫的各種問題,曾銳定睛一看這名負責人正是之前便在城中負責守着酒樓客棧的林衛林兵兩兄弟之一的林衛。
兩人走上前去與他熱情的招呼了一番之後,林衛告訴曾銳其實隻要有時間易達都會出來轉轉,看有沒有什麽問題都給解決一下,并一再催促抓緊時間把這城外城給建立起來,以後的大本營就在城外了。城外的産業不去動,也算是給日後若是把路走死了還能留條退路。
可沒等寒暄兩句林衛便催促曾銳抓緊時間回血色镖局去,說這段時間城裏發生了不少事兒,棍爺一個人正頭疼了,你這坐頭椅回來了也能多個人拿主意,不至于讓棍爺一個人焦頭爛額了。
曾銳一聽是這麽個情況,自然也就沒多做停留了,第一時間就和小老鼠趕回了血色镖局。
趕回镖局之後看見易達正坐在正廳之中,一隻腳踩在旁邊的椅子上,一臉優哉遊哉的喝着茶,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焦頭爛額哪怕是稍顯緊張的趨勢來。
曾銳氣不打一處來,心道:嘿,好他個林衛,剛認識那會兒多耿直實在的一個小夥子啊。這才剛剛拉出去一攤單幹多久,都已經開始騙我了。
易達看見曾銳站在面前先是一愣,畢竟他也不知道曾銳啥時候會回來,這突然一下出現在面前還怪有點驚喜的。可再一看,曾銳面色古怪,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隻好主動詢問道:“唉,我說你在那十年仙府中可還算順利?人家都說這十年仙府裏九死一生争不世之機緣,你這活着出來不說衣錦還鄉也算是榮歸故裏給我們血色長臉了吧,怎麽一副吃了蒼蠅的樣兒啊。”
曾銳惡狠狠的說道:“我本來還打算和林衛在城外好好聊聊,看看這城外城的建設情況如何的。他把你的情況說的那叫一個慘呐,說的你每天茶不思飯不想忙的腳不沾地每天就光做事了,連那羅女俠都沒時間陪了。我心裏那個愧疚啊!結果我一走回來一瞧,你這日子過得簡直比鳄魚還好呐,一點慘的迹象也看不着呐。”
易達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後一把将曾銳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後主動倒了杯茶給曾銳,說道:“誰說我不忙啊,我是真的連羅芹都挺長時間沒陪的了,說起來我都怪不好意思的,人家一個大姑娘跟着我什麽也沒享受到,盡跟着我四處東奔西跑了。”
曾銳可不想這剛一回來,連這不善言辭的棍爺都開始編故事騙子了,所以連忙擺手打斷道:“得得得,棍爺你快拉倒吧,我們閑話少說行嗎,你就跟我說你在忙什麽就完了!”
“行,沒問題!”棍爺整了整衣冠,将踩在椅子上的腳也收了下來十分鄭重的說道:“這罪州城最近确實事不少,而且你剛才有句話還真說對了。”
“我哪句話說對了呀?”曾銳先是順着棍爺的話問道,接着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好似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然被棍爺帶入了圈套,漲紅了臉喊道:“我哪句話說的不對啊。”
易達好像很滿意自己能夠把曾銳耍的團團轉答道:“沒有,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雖然我現在每天忙得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不充足,但我還真是比鳄魚過的還好。”
“鳄魚怎麽了?”
“鳄魚現在真成了傀儡, 鳄魚上面的人正派了一名正五品的甯遠将軍劉松翔過來接手罪州城防,并且還是帶着人來的,直接便将鳄魚給架空了,現在罪州城裏的大小事務都成了劉将軍說了算。現在城裏亂的不行,兩幫人争權好似神仙打架,連帶着底下百姓都飽受其害。”
之後的交流中曾銳先是講自己在十年仙府中的故事說給了易達聽,接着又聽易達将自己離開這一個多月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從曾銳離開還不過十來天時,南地高層便派來了正五品的甯遠将軍劉松翔。劉松翔京州人士,曾外放京州軍幹到了從五品的果毅都尉也算是南地中比較拔尖的年輕将領,這一次被派往罪州也算是邁出了一個大步。
劉松翔的資料棍爺并沒有查的很詳細,從履曆看來他倒是并沒有太多過人之處,從一個新入伍的排頭尖兵到京州巡檢再到乾城的遊騎副尉,幾年間又一躍成乾城千總也算是在楊威手下曾做過事,再之後變成了京州大軍的果毅都尉。
好似步步升遷按部就班,挑不出什麽毛病來。可引人注目的地方便在于,近十年來京州鮮有戰事,連邊境上小的摩擦也很少。對于武将來說,有仗打才有官升,可像劉松翔這樣軍伍十餘年并無什麽顯赫戰績,而立之年卻已經立于正五品甯遠将軍位置來說的确實是極爲少見了。
若說劉松翔在南地高層中沒有盤根錯節的關系旁人也不會相信,有幾個外調武官除了帶上自己爲數不多的親兵以外還能夠将自己原部的兩個千總及手下官兵全部打包打走的,别說是南地就是在北地王庭這樣的事情也極爲少見。
除了那幾位對王庭做出過極大貢獻的大将軍子嗣能頂住流言蜚語享受到如此待遇還得磕頭跪謝聖恩以外,其他人即便眼紅也别想能有這樣的待遇。
可他劉松翔做到了,他僅僅隻花了半天時間就已經接手了罪州四門所有城防工作。并且京州軍用他們的能力證明了其京州軍嚴明軍紀,以德以恩雙管齊下可見其京州軍整齊劃一井然有序。罪州的老百姓們在罪州居住多年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面,不知道的老百姓們還以爲罪州重回了北地王庭的管轄範圍呢。
劉松翔用最快的時間将所有的問題都已經解決之後,也并未高枕無憂。因爲雖然他接管了城防,可鳄魚并沒有被調離罪州,這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誰都知道。南地其他各州其諸侯王統治思想已經根深蒂固,外人想要進去分一杯羹燙嘴不說,十有還得淹死在碗裏。
他這一正五品的甯遠将軍在任意一州的分量都不夠看,可罪州城不一樣呐!罪州城可謂是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壓根就沒有王化統治也沒有官方勢力。在其他地方辦不了的事在這還真能辦。這麽大一塊肥肉他也罷,鳄魚也罷誰又可能願意分旁人一半呢?自然便開展了少不了的一番惡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