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曾銳這麽一句小聲嘀咕,竟然被‘健爺’聽得個清清楚楚。
‘健爺’那個氣啊,自己好歹也算是南地健體境一代翹楚,在這十年仙府之中也算是最爲頂尖的存在。其他那些個不可一世的的所謂青年才俊見着了自己無一不是聞風喪膽四處逃命,自己竟然被一個遠不如自己的小武士給瞧不起了?
于是忍不住怒喝道:“就你這麽一個跳梁小醜,也配嘲笑我沐然閣的外門首席弟子?”
曾銳嘴角一陣抽搐,這十年仙府還真是南地的頂級盛會啊,怎麽随便冒出來人物都是在這大陸上鼎鼎有名之輩呐。
沐然閣曾銳自然有所耳聞,作爲南地雄州最大門派,雄州已無異姓王,現在雖設巡撫城主等職,其實皆爲沐然閣推到前台來的傀儡,便是如鳄魚一樣的人物。雄州百姓皆知其主實爲沐然閣閣主。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正因爲沐然閣的地位特殊也讓他們獲得了許多其他門派無可比拟的資源,經過百年間的發展他們一步一步發展,就靠着這淩駕于世族大家之上的身份讓他們一步步做大做強。現在的沐然閣單論門派的整體實力,可以穩坐南地前三,假以時日連第一也未嘗不可。
而這所謂的首席弟子大名叫肖雄健,其實曾銳也聽過這名号。沐然閣不同于其他高門大派劍墓槍堂妖刀門之類的門派,它并不是單一修煉同一兵器的門派。雖做不到百家争鳴,但也稱得上數領域皆大放異彩了。
刀槍棍棒之類武器自然是有名師指導,就連在大陸上極爲稀缺的術士方士哪怕是煉金師煉器師的學習同樣也有前輩教導。
都說沐然閣乃是一群雄州最爲頂尖的修行者創立,至于其中隐秘到底如何就不是曾銳在酒桌上随口兩句攀談能夠打聽出來的了。
不過,沐然閣出來一個與衆不同的術士倒是在極短的時間内在南地少年人中聞名,便是曾銳眼前這名叫做肖雄健的外門首席弟子。
據傳肖雄健不過是一普通山村百姓出身,隻不過年幼時其師傅在遊山玩水感悟天地大道之際偶然發現這孩童頭腦聰慧天賦遠超常人,便動了愛才之心。
家人對于這等來去如風修士自然是奉若上賓,倒頭便拜,要說收了自己孩子做徒弟那自然是千恩萬謝恨不得将微薄家當全部奉上。
所以肖雄健還在稚童階段便已經成爲了沐然閣的一份子,入門要比絕大多數同輩弟子都早。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那也是因爲懂事懂的更早,肖雄健也不負師傅的一片苦心,自入沐然閣日起每日的勤學苦練從不間斷,天賦異禀且有名師指導再加上自身刻苦自然也就達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有一句流傳已久的話用在他的身上極爲貼切比你優秀的人,要比你還要努力。
像這樣的努力苦修的修士其實各個門派都不少見,有天賦的苦修士也并非沒有,可真正讓他在短時間内一鳴驚人的卻是他乃顯赫戰績。
兩年之内,自下山遊曆以來二十六場健體境之間的對決無一敗績,且皆取人性命。術士方士很強,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可極少有人能聽到在未入重樓前的術士方士可以在擂台上與人對敵所向睥睨的。
可肖雄健打破了這個傳統,下山後便放出話來,說自己可接這大陸上健體境所有修士的挑戰,簽了生死狀便上台,生死勿論各安天命。
所以他二十六戰無人敵,憑借着高超術法與各法寶之間的配合取人性命,倒也讓他人無話可說。
沒有人知道爲何這名術士不走尋常路,無需蓄力多時便可随意施放術法,憑借着水墨畫卷淩空而立卻精神力用之不竭,但凡對敵者都以長眠于這片土地。令曾銳沒想到的是這位殺神竟然就是這數日間在仙府之中大殺四方将玉牌皆系于身之人。
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躲在食鐵獸胖胖身後的曾銳完全沒有要沖上去與‘健爺’一較高下的意圖,自知不敵又何必充個愣頭好漢呢。
任憑‘健爺’如何叫嚣,曾銳總之就是不搭理。
其實‘健爺’拿着曾銳也沒法子,對面橫着一座僞重樓境的大山在前頭,自己繞也繞不過。
剛剛甚至差點被它随手一塊石頭從空中給打了下來。
“無膽鼠輩,堂堂人類修士竟隻會然躲在一隻畜生背後苟且偷生。此番行徑如那認賊作父毫無氣節的叛徒又有何異?”
這會兒知道這塊玉牌基本上是沒機會了,他想着再罵上幾句把氣出了就趕緊離開好了。
可曾銳又怎會如他所願,論修爲功法曾銳和他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是要說起這嘴皮子功夫,十個‘健爺’也不會是曾銳一個人的對手啊。
曾銳向前邁了一大步,站在了替自己遮擋住胖胖身前,朗聲說道:“物競天擇,适者生存。大浪淘沙,剩下的才是金子。稱妖族爲畜生,這天龍山距離雙龍嶺可不遠,你一個個小小術士敢這般侮辱妖族前輩等同于玩火啊!”
‘健爺’可是被曾銳這一頂大帽子扣的一愣,于是漲紅了臉怒罵道:“我隻是說你前面這隻食鐵獸是畜生,我可沒有侮辱妖族的意思。你現在空口白牙就打算颠倒是非黑白?”
曾銳卻振振有詞的說道:“我兄弟這一族在遠古時期便是妖族圖騰級戰獸,如今你侮辱我兄弟是畜生豈不就是侮辱整個妖族?”
三言兩語之間‘健爺’的思路就好像被曾銳牽着鼻子走了。
肖雄健雖然修爲确實高深,且因爲其精神力充沛說簡單點就是腦子靈活,可以将各種在常人看來壓根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都做到并做好,将最大的威力釋放出來這本就已經證明了這名術士的戰鬥意識遠超同輩。
但他的語言溝通能力其實并不算太強,以往在宗門内年輕一輩無人能敵,老一輩又分管各一攤,想這樣的天才日後說不得會是振興宗門的希望,打不得罵不得還要将最好的都拿給他。
所以突然冷不丁碰着一個曾銳這樣和他玩文字遊戲的,他還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确實應付不過來。
瞧着曾銳一副念念有詞的模樣,肖雄健一下被怼的有些下不來台,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的很,若是得罪了妖族僅靠着這沐然閣外門首席弟子的身份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面前這人偏偏就将這歪理邪說往這上面引,自己發作又發作不得,打也打不過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肖雄健自然是恨得牙癢癢,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小子,有本事咱倆就在十年仙樹現時在這十年仙府中試試,看到底誰才是廢物,就單靠一張破嘴來瞎掰的人我瞧不出有什麽大出息來!”
曾銳看到此刻肖雄健氣急敗壞的樣子特别好笑,于是忍不住接着調笑道:“我有沒有出息與你何幹,那我就偏偏不來你又如何?”
“你要是敢不來,出了這一方小世界我也必取你狗命!”肖雄健惡狠狠的威脅道。
其實肖雄健這麽說曾銳自然心裏頭慌張,因爲就自家兄弟在罪州的這點勢力而言根本就不可與沐然閣進行比較,要是因爲自己一時嘴賤害了兄弟,曾銳必定會抱憾終身。
可這江湖上的事情本就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誰也說不清楚的,曾銳知道此刻自己萬萬不得露怯,雖然此刻的肖雄健已經觸碰了自己的逆鱗,但這事不是自己可以解決的,唯有連蒙帶唬先把這裏給糊弄過去了再說。
于是曾銳發出了一聲嗤笑後說道:“你怕不是練功把自己給練傻了?這十年仙府中凡是能進來的人誰還沒幾分背後勢力,這任何一州之内的頂級世家是你這麽一個沐然閣的外門弟子能夠撼動的嗎?你若是有膽子上門,我必将你懸挂于罪州城們暴曬七日以示警戒!”
肖雄健聞言一愣,自己隻知這名修士遠不如自己,倒并未去考慮在這外界還有這其他種種外力因素,這一下徹底被怼的下不來台了。
“你,你你!你給我等着,待十年仙樹開啓時,我必定在十年樹下将你斬殺!”說完後踩着他的水墨畫卷遠遠的逃離了竹乘峰。
曾銳通過玉牌的探查可以感覺到肖雄健離自己的距離總算是變得越來越遠,心中懸起的心也終于能夠放下了。
于是整個人往地上一坐,滿頭大汗,将上衣脫了下來露出了筋肉突出隆起似精鐵一般堅硬的腱子肉,随即用上衣把這身上的漢給全部擦了一遍之後随手将上衣丢到了一旁,雙手撐地大口喘着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