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雙龍嶺的異獸獵人和走投無路的修行者都再也沒能活着離開,久而久之雙龍嶺的惡名也就逐漸傳開了,但妖族雖占山爲王卻極守規矩,上千年來隻在自己的雙龍嶺的範圍内活動,與人類隔着一條不過兩丈寬的小河卻不會對河對岸的普通老百姓造成任何威脅,甚至是有妖族在河邊嬉戲時遇見碰巧落水的百姓還會伸出援手,有些勿入了妖族領地的普通人也隻是施些小法術将人送回河對岸。
所以雖然尋常百姓皆知雙龍嶺非善地,可相隔一條小河倒也能夠和諧共處上千年。其實在整塊大陸上,像雙龍嶺這樣妖族的盤據地其實很多,隻不過因爲雙龍跟随劍聖的腳步後成爲了最出名的。
傳說中大陸上可與雙龍媲美的妖族在名山大川之間同樣存在着自己的小世界,過着同人類修士一樣的生活。
妖族在未通靈智時不過是尋常野獸,血脈特殊一點的可被稱爲異獸,而具有簡單的靈智的異獸可以算是人類修士的健體一階,但妖族強健的體魄和超長的生命力并非普通人類修士能夠相比的。
不過妖族修煉要遠比人類更難,且不說難以感應天地靈氣一說,自是修煉功法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尋常小妖無勢力可依靠便全部隻能靠自己摸索,可能數百年間自己還沒摸索出什麽名堂來就已經陽壽已盡了。
要是不出世的隐世妖族自然又不一樣,一個是血脈之力就注定了出生時的不平凡,在先天上就比尋常小妖要高上好幾個階梯。而且從生下來開始作爲父輩的妖族大能便會爲它們準備好家族裏适用的修煉功法,可以說一切都是爲它們量身定做,修煉起來自然也會是事半功倍。
而靈智已經不遜于常人的異獸則可被稱爲妖族類似于人類修士的鍛骨一階。雖然他們不能與人類正常交流但大多心靈相通很多重樓境的高人所使用的坐騎便是這一級别。因爲可入重樓的妖族便皆是世間大能的級别了,想要它們來做自己的坐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當然若是具有劍聖一般通天之能倒也能将不可能變成可能了。
一般的妖族是不會心甘情願做人類的坐騎的,當然未開靈智的或是初開靈智的自然算不得。想要降服鍛骨境的妖族都會有一個很複雜很繁瑣的過程,先不說修士能力是否高過妖族的問題,單論妖族的意志要比人類修士強的太多,很多是甯死也不會屈服的。
在古時倒是有專門的馴獸門号稱可禦天下異獸,其中最爲特殊的便是馴獸契約,猶如言出法随的法旨一般,隻要是修爲不高過自己的異獸妖族則都會被迫簽訂。不過後來因爲奴役妖族惹得遠古大妖震怒,一怒之下滅其滿門。之後的馴獸師還是存在但大多久居山林深居簡出不爲人知了。
到了現在僅有一些馴獸門的殘篇不時傳出,要想将異獸與自己簽訂主仆協議或是同等協議也就變成了極爲困難的一件事情了。
若是有拍賣會典當行傳出有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馴獸契約傳出,則會引出大量世族權貴争相搶購。
站在妖族的立場上來說,其實并沒有太多錯誤。妖族壽命遠比人類修士要長,在沒跨過重樓境之前,人類修士壽元不過一百多年,這對于一個擁有靈智的異獸來說不過是剛剛度過幼年期,所以在有自我意識的異獸心中面對這樣的不平等協議自然也是不會服氣的。
而曾銳和小老鼠兩人一路上馬不停蹄地的趕往海州十年仙府,也還好天龍山就在海州的正中心,若是還在靠近大海的邊緣地區以兩人的速度即便是十五日内能夠達到那八成兩個人也累垮了。
一路上兩人連馬匹都已經換過兩次了,在從京州過境時曾銳并沒有想要去見一見自己兄弟肉龍的想法,一來自己趕時間匆匆一聚也不盡興,說不準王将軍事忙,自己再打擾到他的正事也不合适。二來曾銳本就是一個十分在乎臉面的人即便是自家兄弟,可看兩人差距如此之大也有些不好意思。
人家都已經是正五品的将軍了,這會兒興許都已經乃是親勳京衛中郎将軍了,而自己還不上不下的毫無作爲,有些挂不住臉。也就沒刻意多花上半天時間與肉龍見上一面了。
當兩人趕到天龍山時,發現天龍山上的景象與兩人來之前探讨到的完全不一樣。兩人原計劃便是在第十三日晚或第十四日初到達海州天龍山,兩人到達之後還需要在天龍山尋一住處住下,爲第十五日的十年仙府開啓做好準備。
小老鼠則一路上都在琢磨,若是曾銳進了十年仙府尋機緣,少則十日多則大半個月這段時間自己咋過,這天龍山上總共就隻有守門人一個人居住,自然也不會安排參與十年仙府的各大世族随行的高手和仆人居住。
若是實在沒辦法就天當被地當床将就十來天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小老鼠這樣的日子原來過的也不少。
可出現在他兩眼前的景象卻與想象當中截然相反,天龍山山莊并不大,豎立在矮峰的山頂處。完全不像是流傳數百年之久的大家族,簡直比曾銳之前在蟒山居住的營地還要顯得簡陋,可矮峰下竟然還存在在街道和大量的村落,這是兩人怎麽也沒想到的。
蔣偉豪給曾銳的資料上也沒有關于天龍山周邊環境的絲毫記載,可兩人百思不得其解這十年才一次的天龍山向家十年仙府怎麽會還帶動了這周邊的商戶發展俨然形成了小鎮模樣。
兩人看着時候尚早便圍着這小鎮轉上了一圈,發現酒樓客棧當鋪商會醫館賭坊一應俱全甚至還有那大陸聞名的聚龍樓的分店。聚龍樓乃是大陸上最有名的連鎖青樓,遍布南北兩地各府各州,相傳聚龍樓的東家乃是歡喜宗的當代傳人習得一不世出的雙修之法采陰補陽乃是大陸上有數的高手。
隻是太過于神秘又沒有關于他的詳細記載,都讓後人懷疑這麽一個絕世高手是否是聚龍樓杜撰出來的,用來維護聚龍樓這讓天下人眼饞的生意。雖聚龍樓有沒有這個東家世人不得而知,但世人皆知聚龍樓可以擡價比高低,若是動上手可就不隻是傷了和氣了。
兩人逛了一上午累了之後坐在街邊一家不太起眼的小飯館裏通過上菜時的空隙與夥計閑聊才得知,原來這天龍山下的小鎮多爲各大行業巨鳄所建,每到了十年仙府開放的前一年便會派來工匠進行修繕,乃是專門爲那十六名南地來尋找機緣的世家子弟已經他們的随行人員所建。
所以規模大多不算太大,但卻極盡豪奢,畢竟世家出身都不缺那點銀子,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便是自己舒心。
由此可見一個道理,現大陸所存的商業巨鳄他們之所以掌握着這塊大陸明面上最大的财富并非是沒有道理的,他們的眼界并非是曾銳這種初入江湖的窮小子能夠接觸到的。在不同的階級會能夠看到不一樣的風景,在弄明白這小鎮存在意義時,曾銳簡直覺得原來看來的虛無缥缈的一句話現如今就像是至理名言一樣擺在了自己面前。
就連曾銳所在這小飯店裏擺上桌的菜肴一個個都十分精緻,即便是和罪州城最拔尖的黃金樓比起來也絲毫不差。小夥計還十分熱情的向兩人推薦了店内來自各地的美酒,并誇下海口除了進貢太陽皇室的貢酒以外,隻要是叫得出的名的酒自己一天之内保管能給你弄來。
就在小夥計拍着胸脯吹牛的時候,從門外又走進來了一名瞧着模樣不大的年輕劍客,人未至聲先聞。
先是一聲明顯的嗤笑聲,仿佛是嘲笑小夥計的自大與無知,還沒等店小二做出反應又聽到年輕劍客緩緩說道:“連一個小夥計也敢誇下這樣的海口可真是癞蛤蟆坐井觀天。”
店小二聽到這年輕劍客的話,氣的滿臉通紅卻并未發作,隻是硬着脖子反問了一句:“小夥計怎麽了,我們八仙樓裏各式各樣的酒本就都有,隻要你說得出的給我些許時日我便都拿得到!”
那年輕劍客瞥了店小二一眼說道:“你們這八仙樓可真是了不得了,一個小夥計本事沒有口氣倒不小,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店小二聽到年輕刀客說起了自家酒樓就再也忍受不住了,一口氣爆發了出來,說道:“我是不是癞蛤蟆是不是坐井觀天這不重要,但就我們八仙樓不管是屠蘇,寒潭冷香,竹葉玉青,太禧白,九丹金,紫華英,蒲桃,桑落還是河東,箬下春,梨花釀,富水春,龍漿,薔薇露,流香,鹿胎,隻要你說的出名的我就一定能拿得到!”
店小二一口氣報出了一大串的酒名,讓曾銳和小老鼠内心中發出了一絲驚歎,這真是隔行如隔山,沒想到一個酒樓的小夥計尚可以做到一口氣如數家珍般報出十幾二十種名酒出來。
曾銳嘗自诩爲好酒之人,可尚不如一個酒樓擦桌的小夥計更熟悉,不由得有幾分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