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久居高位,鳄魚的養氣功夫極好,面對棍爺這樣的挑釁,不消片刻鳄魚竟然也基本恢複過來了,勉強擠出一副笑臉。
“能幫你們争取的東西我一定會幫你們争取,城防這事兒我們想放一放,你們也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該是你們的早晚也會是你們的。既然你們還有事就先走吧,我們以後還得多多走動,多多聯系才是。”
曾銳也向鳄魚道了聲抱歉之後,便與棍爺一同出了鳄魚府。鳄魚并沒有如同往常一般出門相送,想必他已經被棍爺的态度氣壞了身子,也不想再演下去了。
剛出了門,曾銳就問道:“棍爺,我們現在畢竟還在一個曹子裏共事,你這樣激怒鳄魚完全沒有必要啊。”
言語中帶着不解以及一絲質問的口氣。
棍爺對兄弟倒是個難得的好脾氣,他沒有絲毫在意的解釋道。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把城防交給我們的打算,這不過是讓他剛巧找到的借口。對于鳄魚這種陰險狡詐的笑面虎,我一直就看不起,這次是個引子,離我們和他徹底撕破臉也快了。”
“此話怎講?”聽到棍爺解釋的曾銳更加聽不懂了。
“鳄魚他隻是個傀儡,真正涉及到這種大事上來他能不能決定尚且還是兩說。而城防這件事情,至少告訴了我們一個淺顯的道理,鳄魚從始至終就沒打算與我們共處。”
“在他看來,我們不過就是一把較爲鋒利的刀來處理一些對于他而言較爲棘手或者說他嫌麻煩不屑去做的事情。可現在罪州城都已經處理完了,一切井井有條歌舞升平,你說我們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顯然棍爺想到的這些東西是曾銳所沒有想到的,或許曾在心頭閃過一絲念頭可并未記在心上。所以才會在棍爺将一切點破後有些茫然無措。
“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道理小孩都懂,他鳄魚豈會不知?若是将城防交到了我們手中,那這罪州城到底誰說了算呢?他鳄魚可不算是純粹的江湖人,做出卸磨殺驢的事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看到曾銳一副幡然醒悟的樣子,棍爺不由得一笑:“其實這些東西就是我瞎猜的,隻不過是用來掩飾我這人脾氣暴躁的缺點罷了。”
可曾銳并沒有因此放松,反而是表情變得更加凝重了。
“棍爺你說的不錯,有些事情還是我太想當然了,險些着了他的道。之前我們的計劃必須得抓緊時間去做了。”
結束完兩人之間的談話,兩人也回到了血色。今天說不好是虧是賺,玉牌總算是如願以償的拿到手了。可原本許諾給血色的罪州城防卻不再兌現了。
曾銳有些煩惱,城防不握在自己手中總覺得不安心不說,整體勢力也得不到一個明顯的提升,說到底在罪州城裏自家勢力就是再大,同樣也隻能仰仗鳄魚的鼻息,這種滋味實在是不美妙。
想的太久索性就先不去想了,曾銳心中認定明日先去找蔣偉豪打聽到十年仙府的詳細資料後,把這機緣拿到手其他的事情再做打算好了。
第二日一大早,曾銳帶着三千兩銀票前往罪州蜂樓。可别小看這三千兩銀票,血色目前在罪州城貧民窟看着勢大,名下已經有了三家酒樓雖其中一家還未修繕完成,五家客棧,一家镖局,一處賭坊可所有的流動資金就僅僅是這三千兩銀子了。
這時候要是有人來血色辦什麽買賣就會發現血色這群外表光鮮亮麗走路都帶風的罪州新貴們,其實背地裏連五百兩銀子都拿不出。
誰知蜂樓那常年虛掩的大門又再次關閉了,曾銳敲了半天門後才看見一個面生的小夥計打開了一條縫對着曾銳說道。
“昨晚我家坐館的便出門去了,需三天後才能回來。這三天不開門做生意,您請回吧,有什麽事過三天再來。”
聽着小夥計把話說完後,曾銳也沒管這麽多一把抓着自己來時準備好的銀票就打算往裏塞。
小夥計剛準備接下時,盯着曾銳半天後略帶遲疑的問了一句:“您可是血色當家銳爺?”
曾銳先是一愣,然後點頭應道:“正是!”
小夥計連忙縮回手道:“那您的銀子我可不敢收,坐館的臨走前交代過誰的錢你都可以先收着,問清楚來人姓名登記在冊即可,唯獨您銳爺的錢不讓收。”
“這又是爲什麽啊?”這下可把曾銳給整迷糊了。
小夥計嘿嘿一笑道:“坐館的有句話留給您,這幾天我就是去幫你辦事了,我堂堂蜂樓坐館的親自出馬那自然就不是錢的事了,你先候着吧,最遲三天我會主動來找你的。”
曾銳一聽大概明白是什麽事情了,估摸着昨天自己剛拿到玉牌,蔣偉豪就得到了消息就爲了幫自己多争取些所以連夜出發去打聽這事兒了。
這個人情可欠大了,還真不是用點銀子就可以解決的事兒了。
曾銳又從懷中摸出一大把碎銀子塞在了小夥計的手中便大步離開了。
隻聽到小夥計在後頭大聲喊着:“謝謝爺賞!”
聲音大且尖,還帶着一絲谄媚像極了青樓裏那道行深厚的龜公。
三天後的下午,曾銳正扛着兩百八十斤重的石碾子紮着馬步汗流浃背,打着赤膊身上倒三角的肌肉塊塊隆起,下盤逐漸穩當不再承受不起如此重壓。
心中想着距離健體境巅峰的最極限僅有一步之遙,心中頗爲自得。
就在這時,隻看見小老鼠領着一人,青衫挎劍腰間還系着一塊連曾銳這外行人都知道價格不菲的和田美玉,玉簪束發一絲不亂。
能如此講究之人,自然便是那蔣偉豪親自到訪了。
蔣偉豪手中拿着一疊厚厚的資料放在了曾銳面前的一處石桌上。
“你要的東西都在這兒了。”
曾銳剛準備行禮緻謝就被蔣偉豪給制止住了。
“别,這事兒你光謝我可不行。”
“那是自然有什麽我能辦的,豪哥你盡管提!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給你辦了!”
蔣偉豪狡黠一笑,“上刀山下火海倒是不至于,我隻是想找你摘朵花而已。”
曾銳聞言一懵,摘朵花?
忙問道:“什麽花?”
“花名叫七色花,花開七瓣,極易辨認,顔色各不相同,立于山頂最高峰。”
曾銳再次問道:“不知可在哪兒采摘?”
“七色花乃是十年仙府的獨有産物,花摘下來若是沒有特定容器攜帶不消半日便會枯萎。”
曾銳剛準備說自己可沒有你說的特定容器時。
蔣偉豪便接着說道:“所謂特定容器其實就是儲物戒指,去十年仙府前我會送你一枚,你若是運氣好摘到了七色花帶回來給我便是,沒摘到也沒事,儲物戒我也送你了。”
曾銳嘴巴長的可以塞下鵝蛋大小的拳頭,儲物戒指乃是這大陸上頂級法匠才能夠制造出來的稀罕物件。
除頂級世家與得勢皇親國戚外重樓境以下的修士很難有機會獲得,這東西并非完全沒得買,而是價值連城一般人還真接受不了。
哪怕是最小的儲物戒指,僅僅可以容納一個十斤酒壇大小的空間也得動辄上千金。
你若是還想要更大的如一人大小甚至是更大空間的儲物戒指,可就隻能去各大拍賣會碰碰運氣了。
隻不過價格嘛,那自然是十分恐怖的。
據說棍爺曾有一個不大的儲物戒指,可因爲空間太過于狹小,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啥也裝不了便又給賣了。
以曾銳目前的消費能力而言,要他自己買他肯定是連最小的都買不起的。
所以聽到蔣偉豪打算送他一枚儲物戒指他自然感到十分意外便有多問了一句。
“不知那七色花可有如何妙用。”
蔣偉豪竟表現得有些難爲情後答道:“這七色花全名七色曼陀羅花,據說可以讓女子食後容顔不老青春永駐。”
曾銳則露出了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然後拍着胸脯保證道:“豪哥你放心,鮮花配美人寶劍贈英雄,我完全能夠理解,我這次去十年仙府即便是賭上性命也一定把花給你帶回來!”
“好!那就有勞銳大當家了。”
“呃…”曾銳原本隻是客道兩句,想着蔣偉豪再說兩句命要緊,兄弟還是留着命回來更重要之類的話。
誰知道人蔣偉豪壓根提也沒提,恐怕在他看來自己的命還真沒有美人芳心重要。
随即曾銳露出了苦笑,“豪哥你怎麽就肯定我能夠活着回來。我要是死在了十年仙府摘不回那七色花不說,可還白瞎了你一枚儲物戒指呢。”
蔣偉豪目光堅毅的看向遠方說道:“我蔣偉豪是不會看錯人的,我在你身上屢次加注便已經證明了一切。十年仙府對别人來說可能是九死一生,但對于你來說便是騰飛的土壤。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就如同我相信你一般。”
蔣偉豪兩句話給曾銳這麽一個混江湖鐵骨铮铮的漢子說的眼淚汪汪。
讓曾銳有些不能理解,連自己都對活着回來這事沒有太大把握,而竟然有一個人竟然如此的信任自己相信自己。
可誰知道蔣偉豪的話并沒有說完,他接着又補上了一句殺人誅心之言。
“其實你要是真死在了十年仙府,那就算是我壓錯了寶呗,一枚儲物戒指我還是賠得起的。”
笑容逐漸冷卻,那剛剛凝聚起來的些許感動轉瞬間煙消雲散。
蔣偉豪好像也發現自己一不留神說錯了話,連忙打了個哈哈說道:“這七色花我需四瓣,另外三瓣你自己留着送人吧。還有十五日左右仙府就将開啓你也該出發了,這兩年我便會把儲物戒指送到這來。今天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修煉了啊!”
說完這位瞧着玉樹臨風,風流倜傥的蜂樓坐館竟然夾着尾巴跑了,不是走,是跑了。
待蔣偉豪走後,曾銳繼續有條不紊的把自己的修煉項目一項一項鍛煉完後,才翻起了蔣偉豪送來的那一疊厚厚的資料。
看着看着,曾銳的表情變得漸漸嚴肅坐直了身軀認認真真的翻閱,此刻要是有個人走到他的身後他八成也反應不過來。
資料不但很厚,且十分符合蜂樓的做事習慣,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每一條信息都關乎着參與人的利益乃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