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銳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名修行者的表演,見他說完也未離開,見曾銳不答話他也有些茫然和尴尬,仿佛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怎麽走了。
曾銳良久未答話且沖着他發出怪笑聲,他好像覺得自己面上有些挂不住并再次主動開口道:“你到底是什麽意思,發出怪笑聲可是故意羞辱我?你難道不知道我背後站着的是誰嗎!”
曾銳再次玩味的看了他一眼後,十分不屑的說道:“你想告訴我打狗也要看主人嗎?當狗當慣了?你不過就是個傳話的奴才,你猜鳄魚會不會爲了像你這樣一個武士的死活而跟我們撕破臉面,将這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合作關系呢?”
這修行者擡手指向曾銳,怒聲道:“就憑你也敢留下我的性命?我就站在這兒,咱倆一對一我讓你一隻手,你又能奈我何?我就算是狗也不是你能夠動的起的!”
曾銳這下真有些語塞,還真有人承認自是狗的,況且要是動起手來自己還真沒把握打得過他,再加上自己受了傷當真是人家讓一隻手,自己也不是對手。
當然他雖然修爲不高,可嘴巴上的虧那是一點也不會吃的,否則也不可能号稱功夫不行但王霸之辯在這血色乃至整個罪州城都無人能敵。
所以很快回應道:“你就是再強,我猜想也不過是鍛骨境巅峰吧。嗯,我現在是打不過你我承認,可像你這樣的我們這些天也沒少殺吧?别人可能不知道他們死的有多慘,我想你應該是清清楚楚吧?”
修行人聽後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這一段時間血色大大小小每次戰鬥他都有來自探子的第一手消息,對于血色這群人下手有多狠他自然是清楚不過,尤其是幾天前罪州城因爲易達一個人掀起的那一陣腥風血雨更是讓無數人爲之側目膽寒。
若說一開始把曾銳當做一個被推在台前的傀儡,在曾銳與狗氏兄弟換命之戰後自己可不敢再這樣想了,自己的修爲即便比狗氏兄弟要高,可高的也有限。
弱的怕狠的,狠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仔細想想自己也沒必要和這樣一條瘋狗争個輸赢,真要是争赢了最後丢了性命可就吃了大虧了。
跟過鳄魚的人即便腦子不太好使有些沒眼力勁,但場面話總還是會說上幾句的,尤其是自己現在被擠兌的有些下不來台,這事兒要是被有心人傳到了鳄魚嘴中去,那少不得會有一番責罰。
自己這帖子也送了,去不去是他曾銳自己的事,自己沒必要跟誰過不去,把事幹好了不會得到表揚可要是把這事給辦砸了,弄不好以鳄魚殘暴的性格能把自己的腿給掰折了。
遂抱了抱拳沖曾銳說道:“剛剛是我失禮了,還望銳大當家的莫于小人一般見識,帖子我送到了至于去不去都是銳大當家您自己的事情。小的這就告辭!”
“滾!”曾銳中氣十足字正腔圓的喊出了這麽一個滾字。
修行者氣的連一陣青一陣白,有心發作可似乎隐忍之力十分了得,硬生生咽下了這口氣當做自己沒聽到便轉身離開了。
曾銳并沒有因爲怼了一下這名修行者而感到有所發洩,在無形之中他已經不再把這樣的人當做是一回事了。他也算是和鳄魚打過好幾次交道了,隐隐也有些明白鳄魚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的性格是不會做出了爲了這麽一個手下撕破臉的事情。所以即便是先挑釁後怒斥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回到血色之後,略微安頓之後曾銳打算好好洗個澡沖沖晦氣,先睡上一覺把精神養足之後再做打算。至于鳄魚那邊他壓根就沒當做一回事,以鳄魚的腦子自然不會覺得自己的行爲是故意怠慢,一切的所謂客道都是假透了的東西,隻有實力才是真的。就光棍爺這一人殺一城,便足以讓鳄魚将血色當做合作夥伴來交談了。
和曾銳想的也确實沒錯,僅在他到血色不到一個時辰,才剛剛吃下晚餐付過藥打算泡個藥浴時,負責保衛血色宅院的林衛輕輕的敲了敲房門後說道:“銳爺,鳄魚帶着個人站在門口,我是請他進來還是如何。”
曾銳隻能将剛剛解下的腰帶再一次系了起來,然後帶着一絲不出我所料的得意回道:“那不然能如何,人家怎麽說也是咱的老闆,再生父母親自上門我也不能做出将人家拒之門外的道理呀。”
可正當曾銳裝出一副急匆匆的樣子跑到外院接待老闆時,看到的場面卻讓他又幾分驚訝。
隻見鳄魚站在外院内一臉笑呵呵的沖着曾銳說道:“阿銳啊,其實我今天來沒别的事兒,就是聽說我手下這個奴才有些不懂事嘴賤惹了你不高興,我就特意帶着他過來給你道個歉。”
看見鳄魚如此的放低姿态,以往習慣在泥濘中找寶物在威壓中求生存的曾銳反而是有幾分不會了。
一向說話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曾銳這會兒裝出了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樣子說道:“鳄魚叔,您這樣我可就真不好意思了,矛盾确實有一點,但事不對也是在我們這邊,是我先搏了您的面子,所以真沒必要追究您的人。”
誰曾想會鳄魚一副語重心長情深意切的樣子對着曾銳說道:“這事兒其實真不大,但這表明了我真心想和你們血色合作的态度,我不希望有誰會影響到我們的合作,讓我們之間産生裂痕,千裏之堤潰于蟻穴,我是一個求穩的人我不想有這些不安的因素存在。阿銳你可以理解爲叔膽子小,但叔也确實把你們當兄弟才會這麽在乎。”
要怎麽說這身份越高的人越會演戲呢,這鳄魚不但是個大商人還是個好演員呐,他這話說的真是有水平,富含感情簡直是令聞者落淚。
曾銳剛想符合兩句話,顯得兩人叔侄情深,都是一個山上的狐狸非要扮什麽聊齋,那要扮就幹脆一塊扮吧。
可誰知道到底是鳄魚這老狐狸老謀深算技高一籌,人家壓根就沒打算陪着曾銳這小年輕一塊演。
在曾銳還在揣測和打算一切該怎麽辦的時候,鳄魚人就直接當機立斷一掌拍下将那名修行者的腦袋拍了個稀爛,血濺的前院裏到處都是,再配上鳄魚那副憨态可掬的笑容,前院裏還硬挺着的曾銳和小老鼠,這會都感覺胃裏有一股氣往上湧,隻覺得胃中發燙,頭暈想吐。
哪怕就是養一條狗時間長了也會讓人産生感情,可鳄魚就冷血到僅爲了鬧了這麽小小的一點不合竟然二話不說直接把給自己鞍前馬後的部下一掌拍死,這讓曾銳心中産生了極大的震撼。
也在心中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與鳄魚合作到底對錯與否,是否爲與虎謀皮機關算盡太聰明最後隻是人家口中點心。
曾銳有些結巴的開口說道:“鳄魚叔,這,這畢竟是您手下,真沒必要爲了這麽點事要了性命啊。”這時倒不是曾銳刻意在演了,實屬真情流露。
誰知鳄魚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說道:“我們是合作夥伴是朋友,這是現階段我在罪州城裏最重要的事情,我也需要讓所有人都明白你曾銳,你們血色都是我鳄魚的朋友,而我鳄魚在罪州想要誰死誰就得死,沒有人可以違逆我的意思。
你們是我的朋友,那任何把我朋友不放在眼裏的人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裏,那他在罪州就該死,不管他是誰。”
鳄魚随口一說風輕雲淡,正拿着另一名随從躬身遞上的手帕擦拭着手上的血迹,而現在那名随從所站的位置所擺的姿勢一如遞上倒着的那名腦袋被打開修行者。也不知道他是否會有幾分戚戚然,害怕那人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
其實以曾銳的眼力勁已經把鳄魚的話聽的很明白了,與其說鳄魚帶着這倒黴的修行者來道歉倒不如說是用他的命來立威。
你曾銳今天駁了我的面子沒關系,這一次我可以殺我自己的人給自己一個交代。但是下一次,你若是再駁了我的面子。那對不起你得給我一個交代。
曾銳語氣凝重道:“鳄魚叔這一番良苦用心,做晚輩的晚知晚覺實屬愚鈍還望叔莫怪。至于今後罪州城的大小事務,必惟鳄魚叔馬首是瞻!”說完擡起拳頭拱了拱手道。
這時的鳄魚臉上就挂起來了招牌式的微笑打了個哈哈說道:“好了,今天也沒什麽别的事兒,叔就先回去休息了,這一天天爲了下面這些狗腿子的事兒又急又氣實在是心煩。你好好在家中休息,叔每天都在黃金樓老位置等着你,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再過來都行,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好好養傷,身體要緊。
你現在年紀還不大,等你到了叔這個年紀就會知道一個好的體魄難能可貴了。小夥子好好保重自己,未來的天下都是你們的可得留個好身子骨不然怕到時候無法享受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