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家的很少有墨迹的人大多數都特别的果斷,心中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會去拖拖拉拉,雷厲風行立馬就辦。
槍無雙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既然決定已經下了,那就必定是堅決執行。他第一時間向家主請示,可是家主外出并未歸來,按理說以他年輕一代主事人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多走這麽一個過場,隻不過大家族講究一個長幼有序你去遵守總不會有錯。
既然家主那這事兒也得特事特辦了,等事做完了再向家主禀報好了。槍無雙看到一處被視爲禁地的單獨院落,輕輕的敲了敲院門後走入院内,與盤坐在亭前的一名道骨仙風的長者交談過後,長者起身走進去了房間内,十息不到與長者一同走出來了一名面色潮紅卻又不疾不徐的中年人,這中年人雖然胡子拉碴卻難掩他身上的一股英氣,就好似一把塵封多年的寶劍一般。
中年人沖着槍無雙開口問道:“無雙,出事兒了?”
中年人話一出口便是一股酒氣上湧全噴在了槍無雙的臉上,可槍無雙并未流露出任何異狀隻是緊張兮兮的開口回答道:“詩叔,家裏确實出了點事。”
說着槍無雙将這三天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全部一股腦傾倒給了這名叫詩叔的中年男子。
詩叔聽完後隻是略微的點了點頭說了聲好,也沒有提出任何自己的意見看法就跟着槍無雙一同走出了院子,院門外時恭敬立在一旁的槍無敵,見到老者和詩叔後他恭敬的行了行禮,兩者略微點了點頭當時還禮。
再往外走時,就來到了槍家校場。
校場内整整齊齊站着十二排槍家子弟,每排二十人皆是短衫長褲持長槍器宇軒昂。
兩炷香的時間,兩百四十名槍家兒郎集結完畢,連同槍家兩兄弟與兩名槍家重樓境的頂級強者一同前往鼎鑫商會。
二百四十名兒郎中全員習武,最低的修爲也是五階健體強過常人,站在第一排的二十人全部爲鍛骨境修爲,這也是除了先前派出的二十名鍛骨境巅峰以外還僅剩下的二十人了。
就這麽一個集合,要說去掃平鼎鑫這樣一個商會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但長期以來養成良好謹慎習慣的槍無雙卻會先算好下一步,也會将安全保險放在自己族人的第一位,于是便有了兩名重樓境壓陣。
槍家子弟大多數并不認識這兩名重樓境的高人,他們走在隊伍的最後完全收斂了自己無意識擴散出去的聖氣波動,看似不急不緩實則緊緊的貼在兒郎們身後,要是被路上眼尖的行人撞見說不得得驚掉幾顆大牙跪下大喊神迹。
重樓境在人間本就被世人當做是陸地神仙一般的人物,日行千裏騰雲駕霧呼風喚雨在他們的想象當中不在話下。
其實重樓不是仙,除了人間界的最後兩層台階以外的他們同樣食五谷一樣有生老病死,隻不過較于普通人而言他們的壽命會長上許多,但也并非永生不死。既然不是仙,就難免有雜念,也許他們的生活條件有遠遠的優越于普通百姓。可七情六欲悲歡離合誰也逃不出這段法則。
可百姓們不知道,在他們看來,能做出他們想做卻不可能做到的事兒便是高高在上的神仙行徑,這也不怪他們,華夏大地數千年曆史以來從不缺少白日飛升羽化登仙的神仙故事。百姓們的要求真的不高,不管是否真的有仙,但凡給他們一丁點的希望一絲遐想的空間,他們都會要努力的活下去,也不管自己在前路上定的那個目标自己能不能辦得到。
在槍家集結人手時,我接到了槍無雙奴仆遞來的消息,被告知槍無雙邀請我們去看看對待那些無視槍家威嚴所在的人會受到怎樣的懲罰,順便也作爲當事人見證者好好的看一看之前在他面前不可一世的劉強将會是怎麽樣跪地求饒俯首稱臣的。
我這人愛好不算少,但看熱鬧這一點絕對能排在頂前面,尤其我還屬于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碰着精彩畫面我少不得在邊上吆喝兩句或是鼓鼓掌助助興。有這樣的機會我第一時間就跑去加鵬兒和棍爺,誰知道兩人壓根就沒有理會,說什麽這種欺負人家人少勢弱的碾壓根本就沒意思,提不起興趣來,要想看你就自己一個人去吧。
嘿,真是有好事叫他們,非但不領情反倒還損了我一通。得,你們不去我叫上小老鼠,人家年紀雖小,可興趣很大呐,爬到客廳裏抓上一把瓜子興沖沖的就跟我出了門。我們也沒想着要去槍家彙合,幹脆直接抄近道在鼎鑫門口等着,先占個好位置準備看大戲得了。
剛在鼎鑫商會對面二樓的茶館選了一處靠窗賞景的好位置坐下,就看到槍家的大部隊蜂擁而至。
話說回來,槍家子弟作爲小股精銳步兵來說是我目前爲止見過隊形步伐最爲整齊劃一的。這并不是漲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我們在蟒山上時确實也練這個,但是還真沒有人家練得這麽好,我們大多是野路子出生重實戰配合生死搏殺,卻忽略了這些行軍途中很基礎但十分重要的東西。
若是一名軍士做出标準的行進動作,我并不會覺得有多值得表揚或是稱贊的地方,可當數百人的行進動作絲毫不差的展現在你面前時我想你也會與我感到同樣的驚訝。
不到十息,槍家子弟便已經将單獨一棟的鼎鑫商會團團圍住,可我總覺得哪兒有點奇怪卻又感覺不出來。
終于我捕捉到了一個極有意思的畫面,門口的迎賓不似以往本該是笑迎八方客溫柔的年輕姑娘可也不知何時換成了這樣一個滿臉戲谑帶着一絲玩世不恭的年輕男子。
男子看似不及弱冠可面對如此大的陣仗卻面不改色,仿佛根本就沒把槍家這一大幫子人給放在眼裏,就坦然的看着他們圍住商會自己還一副不屑于出聲的模樣。
我看了看一旁栖着個腦袋靠在窗前,努力将視線望向對面的小老鼠就不由得有幾分好笑,閑着也是閑着幹脆拿小老鼠逗逗悶子。
“小老鼠,你看出來古怪了嗎?”
“回銳哥的話,看出來了。”
“喔,那你倒是說給我聽聽看。”
“鼎鑫門口迎賓的姑娘美若天仙,這是全城百姓都知道的是,這迎賓可以說是鼎鑫的一面旗幟,而現在都換了肯定是出了特殊情況了。還有就是鼎鑫商會總部裏以往上百号人同在工作自然是熱熱鬧鬧的可今天門庭冷落我們也就不說了,怎麽可能像這般悄無聲息,就算是一百個人同時喘氣也比這會兒聲音可大多了。”
此刻的我就像是發現了哥倫比亞的新大陸一般,沒想到這個跟在我們屁股後頭的銳哥長鵬哥短的小老鼠竟然是一個有着敏銳觀察能力的小夥子。
望着貌不驚人的小老鼠不由得如同父親看自家兒子逐漸長大成人般欣慰的摸了摸小老鼠的頭。
小老鼠一頭霧水的望着我,問道:“銳哥,難道我哪裏說的不對嗎?”
我還沉浸在當父親般的喜悅中沒有轉醒過來,面對小老鼠的提問我都良久之後才做出回答。
就在我們閑着無聊逗悶子的時候,就已經看見槍無雙帶着人往商會裏闖了,之前那名不屑一顧的年輕男子此刻竟伸出手來阻攔。
槍無雙眉毛一挑,問道:“你這是何故,非要在這種時候觸我槍家眉頭,嫌脖子上頂着重物不自在?”
“哈哈哈哈!”那年輕男子開口笑道,完全沒有把槍無雙的威脅放在眼裏,反而是将腦袋湊到了槍無雙跟前生硬的頂了一句“不然這槍家的大老爺您把我這腦袋給收了去吧,頂着我頭上實在是難受。”
“劉強能收到你這樣的忠仆,這時候結束自己的生命也不算是虧了。”
這句話說完槍無雙就已經閉上了嘴反過身去,看來已經沒有了交談的興趣。
年輕男子倒是嘴角的 那一點玩世不恭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獰笑的說道:“我可不是劉強的仆人,隻不過正好收了人家的錢,這會兒就在這把你們這群人全給留下。”
我們所在的茶樓和鼎鑫商會隔着不過兩座馬車的距離,所以此時鼎鑫門口發生的這一切我們聽得看得都清清楚楚。
槍無雙果真沒有再去理會他所說之話,而是對着身後衆人揚起手做了一個往下壓的姿勢,提着長槍的槍家精銳沒有絲毫猶豫,大步跨過了門檻向鼎鑫商會裏沖去。
年輕男子漠然的望向這群企圖沖進商會的槍家子弟,眼中瞧不見任何感彩就好像是面對一群死人一般。
手中動作卻沒有停止,反而是不疾不徐的一手上擡一手下壓,手中似凝結水汽,雙手間逐漸霧化。在最前一名槍家子弟跨入大門後,年輕男子猛的一掌向他打去,水汽凝結成冰霜仿佛化爲了實質一般,最前一人直接被擊得向後倒去,連帶着身後的七八人全部被帶翻,傾倒在地。
那名與詩叔一同前來的老者在隊伍的最後完完整整的目睹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并囔囔道:“這是大周天行的翻江倒海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