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镖局後,面對這各項事物一下煩的我頭都大了。
王家三兄弟是不是真的内奸不去說,這一下少了他們三個人,很多原本不需要我自己做的事情現在也避免不了的落在了我的肩上。
等将一切都妥善處理了之後,我感覺自己身心疲憊。到底是不是我識人不明,如果當初最早的時候我堅定的站在鵬爺這邊不去招攬王家三人,是否這一次的事情其實完全可以避免。算了算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堅定的走下去吧,是非對錯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我靜下心後開始回顧起了整件事情希望從一些小的細節裏來尋找一些新的突破。
首先最讓我不能夠理解的地方在于劉強的怒意,按理說商人重利輕離别,有一位大能曾說過不要去和商人談感情,因爲商人的眼中一切都是有價值的。
可這一次劉強的表現完全颠覆了他那個溫文爾雅待人溫和的人設,表現的絲毫不讓咄咄逼人讓見到他的我感到莫名詫異。
商人講究一個和氣生财,而罪州的龍頭商會鼎鑫無疑将這一點做到了巅峰極緻,可又是爲了什麽會讓劉強怒不可遏,讓怒氣沖昏的自己對着槍家的主事人責問辱罵甚至是威脅呢。
一萬多兩銀子不管對誰而言都不算是小數目,可與槍家交惡還是一萬多兩銀子,是個明事理的人應該都知道要怎麽選。交了槍家爲朋友,日後在罪州城還可以繼續賺更多的銀子,可要是得罪了槍家以後别說掙銀子就是連拿着這筆錢活着離開罪州都是難于上青天。
可偏偏劉強就毫不收斂的當衆指責了槍家兩兄弟,一點面子也沒給他兩留。
劉強到底想要做什麽,成了我第一個解不開的謎團。
其次就是槍家的态度,雖然他們兩兄弟對于事情的處理挑不出理來,可總讓我感覺有一種消極的态度。
按理說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槍家應該是高度緊張會嚴格把關來找出事情緣由,可這兩兄弟不知道暗地裏有什麽動作,至少明面上是一點兒也沒有,好像連樣子也懶得裝,又或者是說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應對并沒有把這件事當多大一回事。
最後我想的是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是否和之前攪得滿城風雨的是同一夥人,如果是的話那這事還挺好理解,如果不是,那又有誰敢于虎口拔牙挑戰槍家的權威呢。
罷了罷了,事到如今唯有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了。
正當我準備入睡時,就聽見有人在敲門,我打開門看見賊眉鼠眼的小老鼠正沖我咧嘴笑着。
“銳哥,外面來了一人說是找你的。”
“什麽人?”
“不認識,沒見過。不過他說他提個名字,你準會讓他進來。”
“嗯?”
“他說他是跟米爺吃飯的,銳哥,米爺是誰呀?”
來不及跟小老鼠解釋,我快步走到院外看見一尋常百姓模樣的人正雙手插在袖口裏正跺着腳,看見我走到門前沖着我笑了笑說道:“銳爺,這院外可冷了,我能先進屋嗎?”
我啞然失笑,讓客人站在院外可不是待客之道,若此人真是蟒山來的,米哥要知道我把他晾在院外了,指不定怎麽罵我呢。
我連忙将客人請進屋,等小老鼠泡好茶後我又催促他趕緊去休息,盡管他很想在旁邊聽一聽,還是聽從了我的話乖乖的去睡覺了。
沒等我開口詢問,這人就自報家門的說道。
“銳爺,您肯定不認識我,不過沒關系,我認識您就成了。我叫駱星是駱晨勇的親弟弟,早在蟒山上就聽過了不少您的英雄事迹,到了這罪州城您可就更不得了了。”
我帶着疑惑問道:“你真是蟒山上來的?”
要是平常我肯定不會多問上這麽一句,可是最近事多且雜不得不多留個心眼,小心無大錯。
駱星幹幹的笑了一聲,“騙您能換來銀子嗎?”
說着遞上了一封信,接着說道:“米爺知道您肯定不信,還特意給您寫了封信,米爺說他的字迹您肯定認識這玩意也做不了假。”
我拆開後掃了一眼确定是米爺的字迹無疑後,詢問道:“駱兄弟,不知此次上門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幫忙?我是趕着上來給您送銀子的啊!”
說着從懷中抽出了一大疊銀票,我随意一掃盡是有數千兩銀票之多,不由得讓我有幾分驚訝,這到底是個什麽路子啊。
駱星看到我驚訝的表情得意一笑道:“說了吧,我真是給您送銀子來了的!這是米爺給我交代的任務,說如果看見你們遇到了什麽坎就由我出面遞上銀票給你們,如果有什麽不方便處理的人就由我這個暗處的人來行動。”
“現在錢也遞給您了,您看看有什麽需要殺的人,我幫您順便收拾了可就得回蟒山去了。”
我還沒有從這個事情中緩過來隻是搖了搖頭問道:“米爺就放心你帶着這麽多銀子出來,也不怕你給跑咯?”
駱星擺出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說道:“那怎麽可能,駱晨勇是我親哥,我要是跑了這錢就記在他頭上好了,咋地我也不吃虧啊。銳爺,您這是事多,人也挺雜,我就不跟您詳聊了,您先看了米爺的信,如果有什麽事需要吩咐的,官道左側驚鴻樓最左側的房間我等您三天,三天後我會回蟒山複命。”
我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現在這種時候不知道外面正有多少雙眼睛盯着我們血色镖局,他在這多待也是我對他的不負責呢,所幸讓他先走,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時候再做商量。
駱星大聲的歎了口氣:“唉,這平淡日子過得可是真快,我還是喜歡鮮衣怒馬的生活,還說讓我養養性子,結果這麽快就結束了。銳爺,小的告辭!”說完向我行了一禮後,從後門離開了。
我站在三樓的窗前掃視着此刻已是萬籁俱寂的罪州城,這個整日裏人聲鼎沸的大城裏終于在夜半子時漸漸的也安靜了下來。
我從窗前目送着駱星的身影遠去後,關上窗坐在桌前,用顫抖着的手給油燈續上燈芯,米哥的消息我自然是很在乎的,蟒山至始至終都在我心中占有了很大一部分,剛剛駱星在的時候我不能表現出來,現在隻有我一個人了難掩激動,原來我們從蟒山上下來,做哥哥的仍然時刻關注着我們。
“我希望你不要看到這封信,這封信是我于你們離開蟒山的一年後所寫,作用類似于救命,你們若是一帆風順也就看不到這封信,所以我希望這封信最好永遠都沒有拆開的那一天。”
“首先駱星是我蟒山死士營中最爲拔尖的殺手,雖然他的修爲不高看上去本事平平絲毫不起眼,可這正是他的特長,真正的殺手往往就是那些隐藏在人群中讓你無法捉摸絲毫不留痕迹的人。如果你遇到的問題中與官方名流甚至是大修行者産生了什麽不可調和的矛盾時,就可以讓他去幫你掃清故障,不用去管他是死是活,死士效命規矩天定。”
“其次,三爺回來了隻是不再插手蟒山上的大小事務,他受了很重的傷近段時間我們都在爲治療他的傷勢采購一些天地間少有的靈藥,不過你們走後這一年裏蟒山進一步得到了擴張,尤其現在三爺回來了還帶着老李一塊兒,我們的底氣就更足了,勢力範圍也進一步擴大,這才有錢餘下能留給你們救命。”
“我跟你們說蟒山現在發展的好了,不是爲了刺激你們炫耀成績,我隻是想說如果在外面過得累了,吃不消了大可以回來,蟒山不差這幾張嘴養得起大家。阿銳,人們都說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可自己沒有親身嘗試過又如何能得知打天下要付出多少心血汗水呢,你走的這條路就注定肩負了與旁人不一樣的使命和責任,你肯定會很難的。我也很難說你是否适合走這條路,但如果。”
“真到了走不下去的那一天,你回蟒山我們再做商量也不遲,命隻有一條機會一生中會出現無數次,别爲了抓機會丢了性命。該成事的人,早晚都會成事,沒有必要在乎任何一次的得失。不管你們是在蟒山也好,是在這片大陸的任何一個角落也好,隻要我米亞球還能找得着你們,那就一定想盡辦法罩着你們,你們不是沒有靠山,我就是你們的靠山,做哥哥的米亞球留字。”
信看完,熱淚盈眶,原來米哥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安排了在我們身邊,以便發生了我們解決不了的問題時他能第一時間知曉并爲我們遮風擋雨解決掉那些我們還沒有能力能夠去獨自解決的問題。
腹中有一股暖流在湧動,這不是酒精在起作用而是一種道不明的情誼,這幾年不說見過大是大非也品嘗過不少人情冷暖可在這一刻的我仍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