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穿着一層薄薄的輕甲内裏一件麻布長衫,這算是我們平常訓練穿的最好的衣服了。九月天氣已經漸漸轉涼就這麽一身衣服趕路既不熱也不冷稱得上是剛剛好了。
我們跟着米哥一路向蟒山外走去,其實這九個月裏我們對蟒山的情況已經大部分了解了很多地方也都自己走到過,但是走出蟒山這确實是第一次,相比我們的緊張一營的人們臉上挂着的更多是興奮。
“銳哥,爲什麽一營這些人這麽興奮啊?”阿龍低着頭小聲的問着我。
我看了周圍一眼,輕聲回道“我怎麽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出來啊,别急待會休息我逮着個熟人再問問看,先不說話了免得米哥罵人。”
米哥雖然和我們關系很好,但對事分的很清楚,玩的時候怎麽鬧都無所謂,做事的時候就必須正兒八經的瞎胡鬧準抽你,行軍趕路的時候是禁止交頭接耳的這是教過我們的規矩,所以這會兒肯定不能解答阿龍的問題了,等會休息再好好問問也就知道了。
我們抄近路趕,這會兒剛到未時我們就已經到了蟒山的邊緣部分了,米哥吩咐大家停下來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我們邊吃着東西邊三五成群的聊着天,我終于找到了一個合适的對象決定去找他解答一下滿足我和阿龍的好奇心了。
我慢慢的湊到這名我們稱呼爲李哥的漢子身邊,李哥身材較爲矮小而且整個人看上去也很瘦弱一點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個忠厚老實的農夫也沒有山賊的樣子,但人家卻還是米哥營隊裏的一名隊長肯定有些看家本領在身不容小觑。
我讨好似的對着李哥笑了笑問道“李哥,我有個問題能問問你嗎。”
李哥回頭沖我笑了笑,摸了摸我的腦袋說道“怎麽了小銳子,遇着什麽事了,跟你李哥說說,李哥給你開導開導?”
“沒這麽嚴重,李哥我就想知道,出任務之前三爺還有米哥跟我們千叮咛萬囑咐要我們小心再小心注意再注意,說的跟龍潭虎穴似的,爲什麽看着你們好像毫不在乎啊,而且從出發前開始你們一個個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的不得了?”
李哥神秘兮兮的笑了一下,“你們呀也就是年紀小不懂事,很多名堂你們都還沒琢磨透也不懂。這出任務的機會啊,在營地裏可是很難得的,大家都是年輕人誰願意整日待在深山老林裏啊,想要出來唯一的機會就是出任務,隻要完成一次任務就可以休息半個月,你去幹嘛都行隻要半個月之内返回就好了。也就是你李哥我跟米太子關系好,要不然人米太子還不樂意帶着我出來呢,一營另外三隊人别提多羨慕我們了。”
我還是有點不太理解,接着問道“可是李哥,這出任務不都是有生命危險的嗎,鬧不好命都丢了啊。”
李哥歎了口氣回答道“唉,小銳子你以爲我們是群什麽人啊,你們這些孩子大部分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我們這些被逼着上山的又有哪個手裏沒點人命官司,都不是良善之輩。這本來就是幹着刀口舔血的買賣活一天賺一天,要還害怕丢了性命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
李哥這麽一說我們也就全都悟了,我也不想再問李哥是犯了什麽事上的山,畢竟誰還沒點過去呢不提也罷。
轉頭一看我戴哥正湊在米哥跟前笑嘻嘻的拍着米哥的腦袋,“米太子啊,咱這是幹什麽去,趕了大半天路了你啥也不說咱大家夥跟着你巡山呐?”
米哥也不記得這是第幾回被開明拍在腦袋啊肩膀啊脖子上了,就算是脾氣極好的米哥也終于是忍受不了了,反身一腳将開明踢翻在地上趴在開明身上就是一頓爆錘,邊錘還邊罵道“我叫你喊米太子,我叫你拍我腦袋,我叫你整天跟着我後面哔叨哔叨。”
開明這人别的不說特皮實就是抗揍别看他被米哥打的人都起不來嘴上是一點也不饒人,“小米啊,你說你這年輕人就是毛躁,有啥事你不能好好說啊還非得動手,問你你就說呗有什麽不能說的就算了呗,兄弟兩開個玩笑你發這麽大火幹什麽,也就是你戴老爺脾氣好懶得跟你一般見識,打兩下差不多得了啊,再打你戴老爺可得真生氣了啊。”
李哥看着米哥瘋狂的毆打小戴都有點不忍心了,“小銳子你還是去拉拉你米哥吧,照米太子這個打法打下去能把小戴那腦袋少根筋的貨打死……”
我和阿龍不得不上前一左一右将米哥拉開,米哥看來也沒真想打他隻是缺個台階下,我兩剛一拉米哥也沒掙脫就放開了手,隻是嘴裏仍然在罵罵咧咧的“我脾氣好你也不能鬧個沒完吧,有事沒事你就來點我的炮,說了多少回了,玩歸玩,鬧歸鬧有正事咱就正經唠,出來辦事少說少碰多做事不該問的别問不該你管的也少管,你這傻兒子沒事一個勁的問什麽,好奇心怎麽這麽強啊。”
小戴跟個沒事人一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問身邊的駱哥要了口水自顧自的啃起了包裏裝的馕餅來了。
駱哥經過我們這大半年的了解大家關系也處的很好,他算是山寨裏年輕人中最強的存在了,駱哥大名叫駱晨勇跟着父輩就上了山寨子裏的衆人都對他很照顧有什麽好東西總是最先給他,駱哥也十分争氣天賦也确實了得,在沒有名師指點的情況下也靠着自己一步步摸索在十八歲的年紀就有了健體境巅峰的修爲了。
米哥也随口吃了幾口吃食就詢問周圍的人吃的怎麽樣了,早休息好早出發,争取今天就趕到地方早把事情給辦了大家也早休息。衆人聞言紛紛起身,能早不晚耽誤的是自己的時間也沒有必要。
就這樣我們出了蟒山又接着走了好幾個時辰,我們一直是走的小路鮮有人煙,因爲一路彎彎曲曲我都已經快被弄得有點分不清方向了,米哥則好像一副極爲熟悉的樣子走在最前面,我雖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也沒問出口。
直到亥時,米哥才停下了腳步,我們此時處在一座大山的山腰位置,目光所及大概三裏地左右有一處燈火通明的山莊。
米哥壓低聲音做了一個蹲下的手勢“所有人蹲下,原地準備作戰,現在宣布作戰内容。”
大家從早走到晚,一整天的時間不就是爲了完成這個任務嗎,終于到了,聞言所有人都蹲了下來靜靜等待米哥說話。
“正北方向,大約三裏地是一處富家農莊,這一次我們的任務要求是整個農莊雞犬不留!農莊總人數約爲三至四十人,大多數爲農莊内的傭人侍女,護院教頭大約有七到八人。待會由你們這群孩子主攻,一營老李負責帶人壓陣記住任務要求,放跑了一個活人這次任務也是失敗的。原地整頓,即時出發!”米哥做了一個簡單的戰前計劃,鬧了半天這次的任務是以我們爲主啊。
這是駱晨勇向我走了過來,打了個招呼說道“待會我帶人破門,你和阿龍兩個第一時間突進去如何?第一波沖鋒不求殺多少人,隻要站住腳就成。”
說實在的我并不認可這樣的做法,在我看來我們本就是偷襲那就應該打對面一個措手不及,從第一波破門而入開始就不應該給敵人喘息的機會,而是迅速的進行圍剿。給人看家護院的教頭總是有幾門看家本領在身的,倉促之間萬一人家做出了反應我們一下子招架不住這次任務也就算失敗了。但畢竟即将出發,又是外出的第一次合作,我也不好出言便點頭允下了。
我轉過頭對正在磨刀的阿龍說道“待會駱哥他們那組破門,咱倆帶頭沖進去見人就殺未必第一時間殺出一條血路,有問題嗎?”
阿龍頭也沒擡,自顧自的磨着刀“成,銳哥我知道了。”
“不是,我很好奇,這都馬上開打了你還磨什麽玩意呢?”我好奇的問道。
阿龍沖着我神秘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吧,戴哥之前跟我說過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就算不能把刀磨鋒利一點,待會閃也閃瞎他們的狗眼!”
完了,連阿龍都被開明這傻兒子給帶偏了。正在我感歎開明般的瘟疫已經四處傳播時,米哥低聲一喝“注意隐蔽!出發!”
所有人半蹲向前迅速移動,一切都是按平常體能訓練時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很快我們就到了農莊門口,駱哥做出了一個破門的手勢如同獅子搏兔般猛的從草叢中躍起順勢将兩名守門人中的一人摟住了脖子,用了一個極其标準的摸哨扭斷了守門人的脖子,在另一名守門人驚愕的目光下人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跟在駱哥身邊的一人一柄短刀直插進了咽喉,那名守門人捂住脖子使勁想說出點的什麽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和阿龍明白這時該我們出場了,我們迅速沖向大門前,我猛的一腳直接将這數百斤沉的大門直接踹倒了下來。要知道因爲我實力一直卡在健體境巅峰未曾突破這一段時間一直在淬煉自己的肉身現在就是檢驗我訓練成果的時刻了。
阿龍還有後面跟着的陳俊鄧強劉鵬在門倒下的第一時間就沖了進去,一名坐在院裏的教頭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阿龍一刀砍在頭上整個人栽倒在了地上。院裏的其他人總算是發現了不對勁,幾名短打漢子拎着兵器跑了出來和我們打作一團,剛開始咱兩幫人還算是打了個不相上下可随着我們十八個人全都沖了進來,他們可就完全吃不消了,三兩下就全部被砍倒在地,整個外院也就是傭人侍從的住處基本上被清理完了,剩下就是内院那一家老小了。
駱哥看了看我,說了句“老套路還是我破門你進場。”我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之前同駱哥一同摸哨的那名少年,搶先一步走到了駱哥前面對着駱哥一笑,“駱哥這次事簡單多了,您一旁休息,我一個人就夠了!”
說完一腳踹開了内院大門,原來内院的門根本就沒有鎖,少年剛一腳邁進内院就被人一拳打在胸膛上直接倒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整個人就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