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我在想如何應對時,我看到望月樓的斜對面有一個看上去破破爛爛的小飯館。我一指那小飯館對阿龍說道“阿龍咱走着,你看這辦法不是來了嘛。”
阿龍也不知道這是什麽辦法隻是跟在我身後帶着疑惑與我一同走進了這家小飯館。
正值飯點,與望月樓的高朋滿座相比這裏十來張桌子擺在堂内就坐了零散的兩三個客人正在用餐。我們一走進飯館,那一個看上去老闆兼夥計模樣的中年人笑着迎了過來,“兩位客官,你們打算吃點什麽啊,我們這的幾種拿手菜雖然比不上對面的望月樓但也是有着幾分自己的風味的。”
我們徑直走到飯堂内靠窗的位置坐下。
“成,你随便弄兩個拿手的小菜我們嘗嘗吧,這會兒我們還不太餓。”我随意的說道,畢竟我到這來并不是想吃東西,隻是這靠窗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望月樓的正門口,雖然到望月樓我們吃不起,但這種小店我們吃個好幾天也不成問題了。
“好好好,我這就去做,兩位客官稍微等會兒馬上就好。”老闆說完就向後廚走去。
得,看來我還低估他了,他不但是老闆兼夥計還是飯館的大廚。
阿龍神秘兮兮的對我笑到“我說呢銳哥你怎麽想着到這裏來吃飯,我算看明白了你壓根沒打算吃飯,你就想借着這地方盯着望月樓吧。”
我瞥了他一眼,沒說話隻是眼睛直直的盯着窗外。
過了一會兒,老闆端上來了兩個大碗。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們想吃什麽,我就做了兩個我挺拿手的小菜,你們嘗嘗要是不合胃口,我再給你們換就是了。”
我盯着窗外也沒搭話,阿龍客氣的吩咐老闆把菜放桌上就好。
阿龍也沒見過肉龍也幫不上忙就一個人在慢慢的吃菜,時不時還招呼我别老盯着,菜味道還挺不錯的。
我也沒什麽心情吃飯,心裏隻是迫切的想見到肉龍,可老天爺總不會事事都讓你如願,我們一直坐到了亥時對面那望月樓來來往往的人卻沒有我兄弟的蹤影。
這家小飯館早就隻剩下我們這一桌客人,老闆都已經把除我們以外的位置都打掃幹淨了但并沒有催促我們打烊離開而是一個人坐在櫃台前算着帳。我看今天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了不能在這耽誤人家休息便叫上阿龍起身離開。
我走到櫃台處結賬時,老闆說道“客官我看你還沒吃飯的,要不我再給你熱熱菜或者随便給你弄點吃食好歹墊墊肚子吧,年輕人長身體别的委屈點沒關系,可别委屈了自己的肚子啊。”
我笑了笑說了聲謝就和阿龍返回了客棧。值得一提的是,我們回到客棧時那掌櫃的看到我們的穿着後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眼神,那店小二在二樓碰到我們時還極爲殷切的湊了過來問我們這麽晚才回來餓不餓,需不需要後廚弄點東西吃。阿龍還十分惡趣味的戲弄他說我們剛剛從望月樓吃飽喝足回來要是他後廚弄的東西能比望月樓的好吃端幾個上來也無妨,那店小二自知無趣後就離開了。
此後的三天裏我們每天都在那小飯館吃飯,跟老闆也越來越熟絡,他知道我們的來意之後每天都會把靠窗的位置留給我們,其實他不用多此一舉,因爲我們每天去的時間都很早對面望月樓都還沒有進客我們就已經坐在飯館裏了,下午老闆不忙的時候阿龍也會去跟着老闆打打下手讓老闆教他兩手還開玩笑說這輩子當個大俠可能挺難,當個大廚問題還是不大。
而就在這天我看到了我的兄弟肉龍,他在衆多随從的簇擁下走向望月樓,我第一時間就跑了出去,當着很多人的面我大喊了兩聲肉龍他并沒有理我,隻是轉過頭與我四目相對時掃了一眼,就在夥計的招呼下走進了望月樓去,留我一個人站在大門口怔怔出神。
阿龍看我突然跑出了飯館也來到了我身邊問道,“銳哥,剛剛那人是你兄弟嗎?”
我思索了一下,卻不知如何作答隻是搖了搖頭回到了靠窗的位置坐着。
夜幕降臨後望月樓裏好像有很多人大吵大鬧,我擔心我的兄弟阿龍擔心我我們又來到了望月樓門口,誰知道剛走到門口就看見肉龍把一錦衣男子一腳踢出了望月樓還沖着肉龍罵道“哪來的窮小子還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真以爲自己有高人引薦就麻雀變鳳凰了?什麽玩意,京州城容不下你這種廢物有我的地方就沒有你的位置!”
我連忙走上前想将肉龍扶起,卻被他衆多的随從擋在了後面。肉龍被扶起之後也并未多言,而是轉身離去了。我和阿龍跟了上去卻被他的随從攔下,同時塞了一張紙條在我手中。
我沒有繼續再跟上去的想法,阿龍則看我停了下來也就跟着停了下來。
等到身邊隻剩下阿龍時我才打開手中的紙條看着上面寫着醜時此地兄弟再聚。
我想了想就拉上阿龍回到了小飯館,問道老闆我們能不能在這裏多留一會兒,晚上我們離開的時候再自己關門。
老闆一咧嘴說道當然沒問題,我這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你們就是不關門也沒多大關系。
就這樣我們一直在飯館坐到了醜時,老闆早早地收拾完已經去裏面的小房間睡覺了,顯然他對我們很是放心。
醜時一到我們就走到了望月樓對面時,這條從早到晚熙熙攘攘的街道這個時間已經徹底安靜下來了,連打更人都沒發現。我們走到望月樓大門口才發現門口坐了一個黑衣黑褲的人我仔細一看正是我的兄弟肉龍,我連忙沖上去準備給他一個擁抱卻把他攔了下來,說道“銳哥不急,這不安全你和那位兄弟先跟我走。”
我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跟着肉龍在巷子裏繞來繞去,繞了好一會兒我們到了一排矮矮的平房前我來了京州城好幾天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房子看來這一次我是到了京州城裏的貧民窟了。
我們跟着肉龍鑽進了其中的一間平房,肉龍看到我們進來之後小心翼翼的鎖上了那扇和房間格格不入的大鐵門。
然後脫去全黑的外套露出了裏頭結實的肌肉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在我背後大哭了起來。“銳哥,這一段時間沒有你們在兄弟我苦啊。”
我拍了拍他的背,說道“肉龍沒事,你先坐在慢慢說,我們有時間你一點一點說不要急。”
肉龍緩緩坐下,久久沒有平複住情緒,我們也在一旁耐心的等待他發言。
“跟你們分開以後,路上白先生帶着我走得很慢,算是一路走一路教吧,跟我說了很多大陸的風土人情人文地理軍事思想這些東西,也不管我學不學的會都教我,還别說我這挺笨的腦子竟然大部分都聽懂了記下來了,這一點我還是挺佩服白先生的。另外白先生還教了我一些修行上的功法,這才是我最佩服的地方白先生是真正能稱上博學的人,他就随随便便透露了一點皮毛給我,我感覺我就已經終身受用了。在路上我的修爲就跟坐了幽州最快的馬一樣蹭蹭蹭的往上漲。快到京州城時我就已經漲到了健體境的最後階段,白先生還抱怨說我天賦不算高,不然至少都應該到了健體境大圓滿。
我還尋思我這一個多月能修煉到如此程度簡直是天賦異禀的奇才了結果白先生卻說我的天賦不算高。後來我就問白先生說的造化便是收我爲徒,白先生笑了笑說他不收徒弟,是他的一個老友京州城主年紀越來越大了自己又并無子嗣就想收個義子他覺得我挺合适的決定将我舉薦給城主,我一聽老激動了,這不是叫我去繼承王位嘛。結果白先生接着就潑了我一瓢冷水要我别高興太早,因爲除了他推薦以外城主自己也選了一個還有另外一位老友也選了一個,總共三個人選一個人出來繼承京州城城主的位置。
我自幼性格都比較軟弱你跟老狗都知道的,所以我一聽是這麽個情況我當時就洩氣争我肯定争不過别人這不
是去給人家做墊腳石嗎。白先生看到我沮喪的表情就對我笑了笑說,就算我不能被選上,京州城城主還是會讓我去分管京州城周邊的縣城去,怎麽樣都是白賺。我這心情啊真是一下低一下高,我聽着能管個縣城也挺不錯畢竟我這人就是個混吃等死的性子有總比沒有好呗,萬一你和老狗都混特别好了,我什麽都沒有也不像回事呀。白先生還說他之前算過一次說我的機緣就在京州城并且和城主十分相符。就這樣,我抱着天真的想法就這麽跟着白先生來了京州,可是事實卻和我的想象完全不一樣。”
肉龍稍微停頓之後就接着說道“确實是我太天真了,等我到了之後我才發現我想要安分的繼承一縣之地的管轄權簡直難于登天。那選出來的另外兩個義子實在是比我強太大了,其中一個是京州城主家族中最優秀的年輕人,另外一個是老友在京州城中挑選的護衛軍首領的兒子無論是家庭條件還是個人實力我拍馬都趕不上人家啊。還好我一開始就沒想着和他們争,我就以爲沒什麽關系大家和平共處就是了。
可我這麽想,人家卻不這麽想啊。那個城主家族的少爺還好,但是那個護衛軍首領那個叫劉輝的少爺就不一樣了,隻要逮到機會就會來找我的茬要不是城主一人給了我們十個護衛名爲保護我們的安全實則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看我們到底是不是可造之材我恐怕早就被劉輝的人給吃了。
剛開始我過來因爲挂着城主義子的名号還有很多人想和我結交邀我赴宴,我都還自己去了,可我去一次那劉輝接到消息立馬就會帶着他的人來砸場子久而久之我在這京州城的名聲都臭了,别說朋友沒幾個了連自身安全簡直都受到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