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易達準備再次出手時,隐藏在人群中的八組殺手紛紛出手,絲毫沒有給易達留下任何喘息之機。八組中八人皆爲僞聖修爲,算是黑傘中極爲強勢的一支單兵作戰小隊了。
要按理說,這一戰并沒有必要請八組來的。隻不過九星是一個習慣将所有的風險在戰前便進行計算評估的,或許此戰八組并沒有用武之地,那他九星就得平白無故多出上一大筆銀子。
畢竟八組中任何一位單單拿出來,出場費就已經低不了了。更何況八人是一個配合默契多年的作戰小隊,都說僞重樓與重樓是完全不同的兩方天地,而這一支作戰小隊強就強在,他們硬生生打破過這個瓶頸,将一虛四僞的另一支小隊斬于馬下,漂亮的完成了那一次任務。
可人家九星願意掏這個錢,哪怕是白養着八組出來轉轉,就當做是靠他們給自己托底了。也是因爲九星這樣一個能打舍得打,并能夠不在意成本的同時将收益保證在最大化,使得九家軍在他的手上能夠如同滾雪球般的擴大,并且百戰百勝。
咣咣咣,打鬥之聲,聲聲地動山搖。原本強橫無匹的易達,此刻就如同在深海中經受着狂風驟雨驚濤駭浪的一葉輕舟,雖沒有受到什麽緻命傷,但身上的傷痕也是一處多過一處,持續下去落敗也隻會是遲早的事情。
另外一邊,易達還真沒有錯信九辰。九辰這人雖然總有些瞻前顧後,猶豫不決但也不是個反複無常搖擺不定的牆頭草,在已經決定出手的情況下他同樣沒有半分的猶豫,九辰殘部很快與九家軍發生了對沖,而九家軍之前好不容易快要形成的陣形再次被沖散。就連影殺的人也被這一夥突如其來的正規軍給整懵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也是損失慘重。
九星眼中兇光大盛,自己這個弟弟多年來即便是和自己拌嘴或是動手,也都是膽怯懦弱的那一方,可今日一反常态朝着自己哥哥揮起屠刀卻好像是有着無窮的力氣一般了。九星如何不怒,自己在峽州境内百戰百勝,怎會在罪州城這小陰溝裏翻了船,就連最爲寶貴起到決定性作用的影殺也在這一次的行動中折損不少,此刻的九星恨不得将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千刀萬剮!
“壞我大事!不成器的東西,看老子今日不活劈了你祭旗!”當下九星便抽出佩刀,打算親自上陣将九辰給清理門路。
副将連忙一把抓住暴怒的九星,喊道:“将軍不可啊!”
九星回頭一瞪,怒道:“有何不可?”
就連與這九星朝夕相處的副将都有些被他眼中的兇光所吓倒,先是下意識的松開了抓着九星的手,後哆哆嗦嗦的說道:“将軍,此戰的關鍵點其實并不在于九辰,九辰起的不過是一個牆頭草風吹兩邊倒的作用。”
“放你嗎的狗屁,你瞧瞧這像牆頭草嗎?他給罪州城當狗之後,比在峽州我和他那一次大戰,他殺起九家軍來更加起勁,尤其是對影殺出手時更是格外狠辣!我再不出手,收服罪州城的大事就要被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東西給徹底毀了!”誰知道一向内斂試圖以德服人的九星,竟然如同潑婦罵街一般罵了這副将一個狗血淋頭。
副将心中也在暗自诽腹:别說是九辰了,就是自己,有機會對那影殺的出手恐怕也絕對不會手軟。
畢竟這影殺屬于王府的眼睛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上來講,影殺與九家軍既爲一體但又站在對立面上,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所以在影殺一名又一名的倒下時,真正心急的其實隻有九星一個人,至于其他戰士大多是抱着一個狗咬狗一嘴毛坐山觀虎鬥看大戲的想法。
副将很快解釋道:“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需要盡快将那名領頭将領拿下,很明顯他是罪州軍的主心骨,隻要他一倒那罪州軍士氣必然受到影響,我們抓住時機便可一舉撕開罪州軍的防線,想要拿下罪州城輕而易舉!”
九星雖然之前已動怒,但作爲一名出色的将領自然不會時刻受到自己情緒的作用,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态。确實如副将所說,想要戰而勝之還得将易達當做突破點,隻要将他擊殺了,後面的事兒也就都好辦了。
于是九星沉聲吩咐道:“影殺收縮全員,主攻敵将,取其項上頭顱者此戰記首功!”
這樣一來,易達的壓力也就更大了。本就是一人戰群雄,現在更是一大幫人朝着自己圍攻而來,易達縱是神勇無匹也逐漸捉襟見肘,但靠着一隻右手揮舞着手中長棍,也越來越難以支撐了。兇猛殺招一招接着一招朝着易達撲面而來,往日裏神擋殺神,佛擋**罪州城裏最硬的棍兒,此刻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一道道勁風激蕩而來,陣中的易達風雨飄搖。
遠處城牆上的劉翰林和胖子王此刻自然是坐不住了,如果一切順利兩人勢必不會插手,可眼下易達已經陷入圍攻之中,要是再不能統一戰線那造成的損失勢必難以估量。
“胖子王,帶你的人直線馳援棍爺。”
胖子王點了點頭,當下肥胖的身影一躍而下城頭,身後數十名修爲深厚勁裝短打的武士緊随其後。這都是胖子王自己的嫡系班底,平常偶爾跟着胖子王一塊兒出去辦點事兒,又或者有着自己單獨一攤子的買賣,若非到了今日這等大場面,很少會見胖子王将他們帶在身旁。
同時劉翰林又沖着城防牆頭上留下的守軍吩咐道:“将那三百名神射手趕緊調出來聽命,另外備好滾石甘油以備不時之需。”
那守将聽令後一溜煙就跑下去辦事了,而劉翰林則是繼續站在城頭上觀察着場中的變化。
原本劉翰林便準備建議由神射手就位先消耗對方的有生力量,但凡實力削弱一分那自家将士存活下來的幾率也就大一分。而易達則是固執的認爲,要赢就要赢的堂堂正正,就應該一次将這群人都給打怕,隻有将他們打服了,不敢來犯了,那哪怕是付出的代價大上幾分也不打緊。
血色的神弓營算是罪州軍的亮點之一,三百名神射手全部是從罪州城中挑選出最爲合适的人選,他們日常訓練的材料也都是優中選優,在數次大戰中他們也都扮演着極爲重要的角色。可這一次主帥爲易達,劉翰林也不好太過多幹預,可既然已經到了眼前這一步了,他也就顧不了那麽多了。
可還沒等胖子王的人手靠近戰圈,久久未能突圍的易達卻徹底爆發了。
“犯我罪州者,當場身死!”易達猛然一踏,腳下土地寸寸龜裂,整個人飛上半空中。手中長棍高舉,一道耀眼紅芒閃出,偏偏就在此時原本萬裏無雲的天空中突然風雲突變,易達的頭頂上烏雲密布。
“白日晴空化驚雷,哈哈哈這是要渡劫的節奏啊!天作孽有可爲,自作孽不可活!這一下都不需要我們動手了,我看看這愣頭青如何能夠從雷劫中存活下來吧!”九星撫掌大笑道。
而易達此刻卻陰沉着臉,他知道自己很難挺過這一關了。自己的實力早早的就已經到達了鍛骨境巅峰的臨界點,遲遲未渡劫一個是因爲血色缺了扛旗坐鎮的人,他易達離不開。二個,是他覺得在鍛骨境中每多打磨一分那到了重樓境中必然會十倍百倍的收獲,所以便出現了眼前這一幕。
尋常人渡劫都會選擇一個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機會,因爲渡劫的成功幾率本來就是極低,就是九死一生也不爲過,至于能夠一舉穩穩入聖的更是十分稀少。若是連自己的狀态都調整不好,就匆匆渡劫這無疑是嫌命長了。而現在易達便成了那嫌命長的人,無論如何也隻能選擇硬着頭皮上了,與老天爺去抗争求那一線生機了。
當天雷降臨的那一刻易達才真真正正感受到了絕望,天雷洗禮世界萬物應聲而滅,易達感覺渾身筋骨在這一刻都被雷霆碾壓粉碎。身上青筋暴起,整個人發出了不甘的怒吼,天雷九道僅僅才第一道,易達便已經精疲力盡了,後面八道可想而知。
至于八組的那八位僞聖都饒有興趣的站在一旁旁觀,渡劫他們都經曆過,雖然他們不過是失敗者,但好歹是從天雷下存活下來了。沒有一人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幹預雷劫爲易達增加些難度,要不然死的就不隻是易達還得搭上自己了。
又是接連數道天雷降臨,驚雷的正中心便是屹然挺立的棍爺易達,天雷威勢驚人能夠将一切絞殺成了齑粉,而易達并沒有使用任何功法,隻能憑借着自己的肉身硬抗這九重雷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