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将軍分立左右,微微躬身聽着居中男子的問話。
“九光九亮,此次平罪州你們有幾分把握?”
而被稱爲九光九亮的兩名将領聞言一愣,出戰定是攜必勝之心,怎麽可能會問出自己這樣的問題。
當仍是挺胸擡頭道:“此戰必勝!”
身爲峽州精銳的最高将領,手下本就是能夠鎮守南地峽州的虎狼之師。在峽州老王爺逝去後的動亂期間,他兩身爲九星的鐵杆嫡系可謂是百戰百勝。用時極短,将峽州平定之餘,甚至還稍稍的将版圖擴張了幾分。
在他們看來這罪州本就算不删什麽難啃的骨頭,唯一有些難度的不過是原本同爲一家的九耀軍。除此之外,所謂罪州守軍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不值一提。
九星聞言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其實也并非是他不通此道,相反關鍵性的大戰他九星每戰必到,且身先士卒。有此一問不過是因爲今天自己的右眼皮老有些跳,攪得自己心神不甯。
對于九光九亮手下的兩營将士他其實是十分有把握的,畢竟稱之爲是自己一把手帶大的也不爲過。同時在峽州大戰時,他們展現出來的實力也确實讓自己很滿意很放心。
故此一問不過是求個心安罷了。
九光九亮自然不會想到這麽多,在他們想來此次出戰罪州,無非是給他們的軍功章上再添上幾分罷了。官至主将已沒有了升遷的空間,若是做的太過隻會是功高蓋主給自己惹下殺身之禍。能給自己的子孫後代增添些福蔭便已足夠了。
路晴蘇醒之後便喚出了那獅虎獸,曾銳阿龍宋嶽三人爲了避嫌擠在馬車外,而一簾之隔空蕩蕩的馬車廂内卻僅僅坐着路晴一個人。路晴之前提出過邀請讓大家同坐馬車廂無妨,可這三人偏偏在這種時候臉皮又格外的薄了起來愣是沒一個人樂意。于是乎就有了眼前的這一幕。
歸程中,路晴也不再遮掩全程放獅虎獸狂奔,隻求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一來是因爲曾銳心急,自己這一走就是數月,罪州城本就處于風雨飄搖的關鍵時期。萬一是出了什麽事情無法統一意見,也沒有自己拍闆很容易釀成大禍,所以歸心似箭。二來路晴貴爲路家大小姐,家族中同樣也有不少事務需要她親自過問的,這時間一長積累下來的事情也多,她也得趕着回去處理。如此一來,就幹脆讓獅虎獸全力狂奔,除了必要的休息時間外獅虎獸始終在路上。曾銳與路晴兩人做過計算,若是按現在的速度前進下去最多不過二十來日四人便能夠返回罪州城了。
罪州城的城牆上僅僅站着胖子王與劉翰林兩人以及一幹護衛,爲城外已是兩軍對立場面一觸即發了。
不是胖子王和劉翰林沒有請纓出戰,而是被易達所拒絕了。易達同樣清楚自己一意孤行的決定與兩人産生了分歧,而易達就想用行動證明自己是對的。在正在的兩軍交戰中一切的魑魅魍魉都是虛無,隻有手上的利器才是制勝的關鍵。也讓這些更适合在帳營裏運籌帷幄的家夥好好看看,想要決勝于千裏之外還是得靠鐵血将士們真刀真槍的拼殺實幹!
罪州城這邊中軍由血色精銳以及城防軍組成,九辰殘部分立兩翼這與劉翰林當初的設想完全相反,可易達堅定自己的意志便不會做出更改了。
至于峽州方面三萬精兵一字排開,沒有打算與罪州城玩任何兵法套路,就用最爲基礎最爲紮實的戰術硬碰硬!用事實來告訴罪州城的這些人,你們不行!
九星身披金黃色主帥戰铠,立在隊伍的最前方手持方天畫戟所指方向正是罪州此戰主将易達所站的位置,朗聲說道:“你便是設計将我弟弟拿下的罪州城主官曾銳?今日罪州城一幹人等下馬受降,隻誅首惡其他人全部赦免,機會就隻有一次你們自行決定。”
九星的話說的極有氣勢,好似無雙戰神一般所向睥睨絲毫沒有把對手放在眼裏,再配合身後站着的三萬精兵一股軍伍之中特有的肅殺之氣,确實極其氣派。
但罪州大軍中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躁動,罪州與峽州九家已經完全站在了對立面。受降自是不可能,罪州城哪怕是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勢必會要守護自己腳下的土地。如果說場中唯一一人心頭有過波動的估計就是站在左翼軍中的九辰了。
對面喊話的是自己一奶同胞的親大哥,沒想到兩人再一次站在對立面時,身份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上一次抗争時,兩人都是九家王子,可這一次親大哥已經貴爲九王爺,名正言順的向此讨伐,自己卻不過是罪州城裏一個可有可無的階下囚罷了。
他不是沒有閃過率軍投誠,他相信大哥不會對自己趕盡殺絕,即便是囚禁那自己這一輩子也不會有任何煩惱等同于是一位沒有實權的閑散王爺,至少也可以永久的遠離像眼前這般戰争的苦惱了。可甩了甩頭之後他便放棄了,因爲他自己并不是一個人還有着手下上萬九耀留給自己忠心不二的弟兄們,自己投誠丢不光是自己的臉,還讓手下弟兄們跟着蒙羞,三姓家奴無論是在哪兒都不會受到别人的尊重,既然已經選擇了與罪州城站在一起,那此戰便讓自己與大軍同進同退吧!
一直沒有開口的罪州主帥易達極爲慵懶的瞥了九星一樣,然後擡起高傲的頭顱蔑然地望向九星道:“你羅裏吧嗦講了一通,你想沒想過你這狗東西配嗎?”
易達從始至終便是這樣一個無論面對誰都生冷不忌的性格,别說對面站着的是新九王爺,即便對面站着秦天,他同樣不怵!不過是一個靠着家境有些機遇僥幸乘風而起的世家子罷了,也敢在自己面前叫号?什麽玩意。
九星微微皺眉,“閣下貴爲一州之主,就隻會做一些在口頭上稱雄的本事嗎?”言語之中不乏帶着幾分嘲諷的意味在裏頭。
而易達呵呵一笑,“我不是銳爺,就你們這歪瓜裂棗還配讓我們大哥出面嗎?老子叫易達,收拾你們這群養尊處優的花架子我就足夠了!”
一絲疑惑從九星的眼角閃過,他不理解爲什麽這種場面那曾銳竟然會壓根不出面,他擡頭看了一眼罪州城牆上所站之人,心想:難道這罪州城主人隻是個躲在後頭玩些陰謀詭計的小人嗎?那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又是怎麽栽在人家手上的呢?
“這陣型也擺了挺久,陣仗呢你們确實是整的不小,我就想問問今個我就站在這兒,你們有人敢上嗎?”易達毫無顧忌的挑釁道,臨戰比的就是一個氣勢,有易達這樣的猛将确實也能夠把這個氣勢擡到最高處。身後血色中軍紛紛高舉手中兵器大喝三聲:“殺!殺!殺!”
此消彼長,九星并不是頭次挂帥的雛。他很清楚讓對手的氣勢達到了最頂峰,與自己會造成不小麻煩,爲此也沒有絲毫拖延當下便用眼神示意九光讓他出戰。
九光作爲九星的心腹,除了懂的站隊堅定自己的立場之外,手上的本事同樣也不可或缺,能夠爬到主将的位置沒有一個是白給的,任何人的成功都不可能是偶然。九光在軍中大比中也曾經數次奪魁,鮮有敗績,唯一一次在決鬥中落敗就是輸給了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九耀。這也成爲了他從軍中唯一的黑點,後奮發圖強廢寝忘食的操練自己,曾多次朝九耀邀戰,可九耀卻使用各種辦法推诿。
好不容易到了峽州城同室操戈的大戰中,九光也是一馬當下主動戰九耀,不過當初九耀軍兵敗如山倒,急忙鳴金收兵撤離兩人也并未有機會分出勝負。所以兩人的實力到底孰高孰低也沒有一個明顯的界定,外人也不好多加評判。
見自家主子将這個機會給自己,九光同樣覺得臉上有光,既然如此,本戰頭功就由我九光拿下吧!九光沒有絲毫猶豫甩動缰繩,第一時間便朝着對手出發了。而九亮一把拉住九光說道:“九耀就是死在眼前這人的手中,你可得多加小心,命隻有一條,可别玩着玩着把自己給玩沒了!”
九光雖然戰前聽到九亮說這些喪氣話有些惱,但也沒動怒。這要是換個人給他說的話,恐怕早就是一鞭給他抽下馬去了,擾亂軍心者定斬不饒!可九亮的意見他從不會忽略,俗話說的好一山不容二虎,可他卻從未與九亮争權之心。從入伍時他便與九亮搭配的極好,一文一武張弛有度。可以說兩人能有今日的成就,與兩人多年來形成的默契配合是分不開的。多少次必死之局便是靠着對戰機把控敏銳的九亮,自己才能夠躲過一劫,九光心裏也有數。
後反頭朝着九亮咧嘴一笑道:“這都不是事兒。剛好,我将這惱人的蒼蠅拿下,也能夠間接的證明那死去的九耀不是我的對手了,能整死他的卻被我輕松拿下,誰才是九家第一猛将不就很明顯了嗎?”
九亮還有些擔心再次囑咐道:“别輕敵,他肯定不是什麽善茬!”
“知道了,放心吧。”九亮的話不但沒有讓他生氣,反而心頭是一絲暖流劃過,無論在什麽位置身邊有幾個貼己人總是好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