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銳手一揚,将虎膽亮銀槍收回儲物戒指中,然後再次冷眼掃視了一圈武神殿在場諸人之後朗聲說道:“你們武神殿還有沒有主事的人在?難道到了你們該兌現承諾的時候就都是靠裝死蒙混過關嗎?”
武神殿弟子也是敢怒不敢言,連他們心目中不可戰勝的神話柏木和二師兄都接連落敗,又何況是他們?而此刻二師兄昏死過去之後,也确實是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無法兌現之前答應曾銳從藏寶閣中拿出丸參的承諾。
“閣下當真是好功夫,我們武神殿也并非言而無信之人。我已經派人去藏寶閣中取出丸參,還請稍作等待。”
就在此時,一道若有若無的男聲傳來。曾銳擡頭一看,不知何時一名穿着麻布短衫的中年男子站在自己身前,一臉笑意看着自己說道。
曾銳心神一冽,定睛一看竟然無法看出這中年男子的虛實來。明明這無生之地所能夠容納的極限便是八階鍛骨巅峰,可是自己又爲何無法看破,難道這中年男子已經超越了這一方天地的極限?
“閣下是?”你以禮相待,曾銳必定以禮還之。即便打探不出虛實,但能夠代表武神殿的人在眼前至少也是有一定地位的。曾銳也沒有興趣關心這武神殿的事情,他隻想趕快将丸參拿到手早早離去,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那中年男子臉上始終挂着和煦的笑容,微笑着說道:“在下正是這武神殿的首徒申木,之前我們武神殿的弟子态度不佳怠慢了閣下,我在此給閣下賠個不是。”
嘶,在場旁觀的無生之地原住民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前這位其貌不揚穿着打扮簡直像是鄉野農夫的男子竟然是傳說之中武神殿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師兄。
不過曾銳的内心并沒有太多起伏,因爲他并不知道這武神殿的大師兄意味着什麽,也不知道這大師兄究竟強到了怎樣的程度。
還是在一旁的路晴朝着曾銳傳音道:“此人相傳多年前便已經達到了八階鍛骨境的極限,并被提前确定爲了下一屆武神殿的殿主。我無法感知到他的具體實力,隻是他身上的氣息好像要比我家中的一位剛剛踏入虛聖的重樓境武者還要強!”
果然!路晴的感知與自己一模一樣,如果說那二師兄自己以命相搏還有機會取得勝利,那這名中年男子便确實是橫亘在現在的曾銳面前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了。
還沒等曾銳再次開口便看到一名小厮模樣打扮的男子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雙手平舉的錦盒中不出意外,便是那路晴翹首以待的丸參了。
那申木隔空取物直接将錦盒定在了曾銳的面前,曾銳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路晴。路晴笑靥如花,兩三步便與曾銳并肩而立打開了錦盒發現了盒中正是那丸參。
路晴興奮的朝着曾銳點了點頭,曾銳見路晴确定了之後當下便朝着那申木拱了拱手,說了兩句客道話之後便打算離去。
這丸參必須要及時吞服才能完全吸收藥力,更何況此時兩人已經成了這地門之内的焦點。雖然這大師兄申木确實是一臉的不在意,但是難保武神殿中其他人不會起了歹心替同門師兄弟找回場子。
雖然曾銳單挑不虛,可是猛虎架不住群狼,好漢也架不住人多呐!能夠早些風緊扯呼溜之大吉又何必多生事端呢?
可當兩人剛剛轉身打算離去,就聽到身後的申木緩緩說道:“還請兩位留步。”
曾銳雖然自認爲打不過這申木,可也是倔脾氣上來誰也不服的主兒,于是反過身去眉毛一挑望向申木說道:“怎麽着,打了小的出來老的?閣下若是想要替你們武神殿的師弟找回場子,開口便是又何須繞這麽一個大圈呢?”
言語之中透露出了一絲挑釁之意,雖然打不過你申木但是氣勢上卻也是半點不服輸!
那申木并未動怒,相反是很和氣的朝着曾銳賠起了不是,行了一禮道:“是在下唐突了,抱歉。我們武神殿輸了便是輸了,也沒什麽輸不起的。隻是在下想與閣下做一次交易,不知行不行?當然決定權在閣下,若是閣下不願絕不強求。”
話是說得好聽,又在人家的地盤,曾銳即便不願再與這申木多說廢話了,可也得耐着性子等他說完。
那申木倒也直接,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枚天青色丹藥置于掌中,然後望向曾銳路晴二人道:“之前在下一見便感覺到這位小姐定是出身非同尋常的大戶人家,不知這造化丸小姐有沒有聽過?”
“這就是傳說中的造化丸!傳說中可以逆天續命的造化丸!”以往無論見着什麽東西都一副風輕雲淡的路家大小姐,此刻竟然掩嘴失聲喊道。
申木平靜的點了點頭,不過嘴角的笑意卻是證明了他對于路晴表現和回答都極爲滿意。
曾銳雖然不知道這造化丸是何等寶物,但是光看路晴的表現便能确定此物不凡了。好在曾銳不是那見着什麽好東西都想揣進自己兜裏的貪吃蛇,也不會因爲那申木拿出的寶貝就搞不清楚自己是誰了。
當然,也可能是曾銳不知這件奇寶有何功效,若是他能夠知道這造化丸的藥力之強也許就做不到眼前的百般淡定了。
“我不認爲自己身上有什麽東西能與你交換,這交易還是罷了吧。”曾銳同樣平靜的回道。
在一旁的路晴并未插嘴替曾銳作答,因爲越是豪門出生越是清楚,這世上往往越是珍貴的東西越是難以得到,所要付出的代價也越是難以承受。
在她看來曾銳直接開口拒絕也是正确的,誰知道申木所要的交換之物又會是什麽。
而那申木則是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并不是要什麽東西。你隻需要接下我一招不死,這造化丸我便贈予你。”
“不了,我承認我接不下來。寶貝這玩意兒和錢一樣,有命掙也得有命花。我接下你一招,即便是不死恐怕這造化丸也得當場吃了,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嘛。”曾銳倒是難得的态度堅決,并沒有改變自己的決定。
而那申木也确實是言而有信,隻是随意的聳了聳肩說道:“既然如此,兩位請便,在下就不送了。”
待曾銳與路晴二人離開了申木的視線之後,申木用僅僅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相信你還會回到這裏來接下我這一招的。”
出了武神城之後的兩人立馬尋到了一處僻靜之地,由曾銳護法,路晴立即吞服了丸參。半個時辰之後,路晴藥力吸收完畢面色紅潤,兩人再次踏上歸途,回到了老者宋嶽在甯村的住處,開始做起了最後的準備闖天路了。
闖天路的難度之大,兩人心裏都已了解,可無論再難兩人都必須面對。
時間一眨眼就過去,在甯村的這半個月裏曾銳與路晴兩人日以繼夜的持續修煉隻爲了能夠在闖過天路上能夠多上一分把握。這半月内阿龍也逐漸康複,可也僅限于能夠下床走路,别說去闖天路就是連拿起自己的長刀都成爲了極大的難度。
爲了能夠将自己的好兄弟阿龍一同帶出無生之地,闖天階天路也成了曾銳唯一的選擇。
從宋嶽口中得知自無生之地存在以來,這大陸上無論是如何驚才絕豔之輩尚無一人能夠通過天階天路,并且凡是踏上天階天路者無一人生還,就連最起碼的一點消息也打聽不到。無論是外界還是無生之地的原住民對于這天階天路都是謎一般的存在。
爲了能夠留有充足的時間緩沖,包括阿龍與宋嶽在内的一行四人提前到達了天路的所在地,密林深處參天古樹遮天蔽日,明明是大白天可卻如同夜晚一般沒有半點光亮。
老者宋嶽站在天路的傳說口前再次鄭重地朝曾銳問道:“你确定你要一路闖到底,不破天階不回頭?”
曾銳盡量讓自己表現的輕松地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我進這無生之地爲的便是救自家兄弟,若是到頭來自己苟且偷生的話那還有什麽意義?”
宋嶽輕歎一聲并未再次開口,曾銳心意已決自己也隻能言盡于此了。
曾銳已經在這入口處了,也不知是爲了活躍氣氛還是爲了解答自己這半月來的疑問,便主動朝宋嶽問道:“前輩,其實我一直不太理解,爲啥您走到哪兒都揣本書,卻從不見你修煉?”
宋嶽看了看自己小心翼翼握在手中的《春秋經》後輕笑了笑道:“誰說我不修煉,隻不過我們走了不同的路,我以儒入道,本就是修煉一道。你還是别糾結這些了,穩定心神準備闖天路吧。”
曾銳聞言,深呼吸了一口氣試圖将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态之後,與路晴相視一眼後同時踏入了天路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