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者上空的天地靈氣極速彙聚在他背後,就連空間都好像發生了扭曲一般。
在白衣老者将内勁凝聚到最頂峰時,他發出了一聲獰笑:“我倒要看看你厮這口出狂言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那光暈從背後來到了白衣老者的雙手之間,被壓縮成了一個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圓形光球閃爍着極其耀眼的白光,簡直就像是縮小版的太陽。
白衣男子腳下的九辰臉上的陰郁之色一掃而空,面露向往之色。
小聲喃喃自語道:“龍魄斬,這是傳說中太祖傳下來的龍魄斬。沒想到失傳多年的龍魄斬,竟然被守護者習練緻了大成。那黑影托大這下怕是即便不身死道消恐怕也得修爲盡廢了。”
龍魄斬可是太陽王朝太祖創下的秘技,當年南疆巫術鼎盛時期不服太陽王朝的統轄公然反叛。王朝大軍對于南疆巫術防不勝防,數萬将士因爲各種蠱蟲巫術将性命永遠的留在了南疆。
這消息傳到了太祖耳中,自然是龍顔大怒于是就有了太祖後來的禦駕親征平南疆。
太祖親征靠的便是一手龍魄斬将南疆大祭司打的當場吐血身亡。之後太祖更是接連大發神威将南疆苗寨接連拔起,誓要滅南疆一脈以告慰數萬将士在天之靈。
平定了南疆之後大陸上各部都被太祖的雷霆手段震懾到四海臣服,想來滅南疆一脈除了報仇以外同時也不乏殺雞儆猴的味道在裏頭。
再到後來太祖傳下帝位便久居宮中,關于太祖的消息也就逐漸消失。各種各樣的傳聞都有,有說太祖在宮中渡雷劫飛升成仙,有說太祖不得寸進最後老死宮中。更有誇張的說太祖突破不得隻能修煉邪術,每到月圓之日需要祭祀各十五位童男童女的鮮血才能續命。
最後久而久之包括龍魄斬在内的秘技都不再現世。
而今日白發老者将太祖傳下的龍魄斬練至大成未曾就不能如太祖一般大發神威。
白發老者手上的光球向前一推,一道白光朝着黑影爆射而去。
黑影一動不動就好像入定一般,白光在黑影的身上爆裂開來,光影之盛讓在場萬人不得不用手捂上了眼睛,若是強行睜開眼睛說不得将眼睛刺瞎。
足足過了好幾個呼吸之後,大家才感覺眼前那耀眼的光芒逐漸消散,隻見高空中的那一道黑影仍舊一動不動,光用肉眼觀看竟是毫發無傷。
而那白發老者一下子就好像蒼老了幾十歲一般失魂落魄高空之中站都已經站不穩。
失神的小聲自言自語道:“這怎麽可能,太祖傳下的龍魄斬竟然無法傷這厮毫毛。我竟然會失手了,無往而不利的太祖手段竟然在我的手上習練半百毫無威力可言。”
說起來也是白發老者時運不濟,并非他功夫不到家。這龍魄斬他習練五十餘年但并沒有用于實戰當中,習練之中雖然使用多次使用對于功法爛熟于心,可今日卻讓他有些難以相信。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并非是自己這龍魄斬破不了黑影的傷害,隻當是自己沒有掌握到龍魄斬的要領,在哪一個重要的環節出了差錯。
九辰一屁股栽倒在地,他的驚訝程度要更勝于白發老者,龍魄斬可是那傳說之中太祖的成名絕技,可謂是當年太陽王朝的最強殺招,眼下竟然對黑影無效?顯然他也不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若是真的連白發老者都奈何不了眼前這道黑影的話,那當真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今日自己的命運就隻能任他人操控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夏蟲不可語于冰,井蛙不可語于海。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在峽州待久了便不知這大陸上還有多少人是你得罪不起的,真以爲秦老狗能夠一手遮天?若是這樣,會弄成現在這般天下四分五裂嗎?”
黑影完全沒有顧忌白發老者的意思,就這麽一番直白的言語到了白發老者的耳中簡直是比要了他的性命還要難受。
就在此時原本已經有些瞳孔渙散的白發老者,突然雙瞳之間變得赤紅死死地盯着黑影就好像是要把他當成撕裂了一般。此時的白發老者更像是一隻洪荒巨獸即将張開血盆大口,要吞下一切。白衣老者可謂是整個人氣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與之前那副失魂落魄行将就木的古稀老人形象相比完全是判若兩人。
而黑影掃了一眼正發生變化的白衣老者之後同樣不爲所動,隻是輕笑了笑說道:“哦?見自己的殺招失效又不堪受辱,打算拼盡自己的本源精血捍衛你們那可笑的九家榮譽?不知天高的小子,這是老夫第一次看得起你。”
黑影這話可沒有任何避諱的意思,而是将話語通過傳音清晰的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但凡見識廣些的人皆是一副擔憂之色,就連站在城頭上的曾銳都臉色一變,虛聖境若是燃燒本源精血所爆發出來的力量在某種程度上來可是不弱于準聖強者的。若是真将白發老者逼入絕境的話,他都已經做出了燃燒本源精血的舉動難保他不會一了百了當場自爆。
鬼狐先生本領高強自然是不會在乎他自爆的,可是在場數萬人可就跟着吃了鍋烙了。很少人願意與重樓境強者成爲死敵,除了想避免掉那無窮無盡的追殺之外,也是怕到了某一日那重樓境強者陷入絕境時,幹脆自爆修爲玉石俱焚。
此戰的目的是将罪州城守住,同時打出名聲讓他人不敢輕易染指,可不是想要讓所有人一起葬身于此。可鬼狐先生的舉動就有些不太合适了,畢竟在場之人恐怕除了他以外無人能夠在虛聖自爆的情況下逃生。
就在曾銳有些不知所措時聽到了高空之中鬼狐先生發來的傳音:“盡管放心,我就想看看秦家的狗有些什麽能耐罷了,至于他想要自爆卻是不可能的,我不會讓他有這樣的機會。”
有了鬼狐先生的承諾,曾銳自然是心中大定,于是饒有興趣的觀察起了白發老者的變化情況。
隻見白發老者的氣勢層層拔高達到頂點之時,眼瞳一縮發出了一聲更接近獸族的嘶吼聲:“我不管你是什麽人,不管你是什麽身份。今日不顧我警告再三折辱九家乃至太祖就是犯了不可原諒的死罪,我今日賭上一世修爲也定要将你當場誅殺!”
說完不等鬼狐先生做出任何反應,便如同一陣疾風般向着鬼狐先生飛馳而去。因爲漆黑如墨的濃霧包裹着鬼狐先生,讓在場之人看見鬼狐先生的神色,但是曾銳想來,此刻的鬼狐先生恐怕也已經嚴陣以待隻差白發老者殺至身前了吧。
又是“砰”的一聲巨響,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鬼狐先生至始至終站在高空之中一動不動,那倒飛出去的人影正是已經燃燒本源精血勢要殊死一搏的白發老者。
“啊啊啊啊啊啊!”白發老者再次發出怒吼,不過他好像并沒有被仇恨蒙蔽雙眼。在第一擊未奏效的情況下,他并沒有再次選擇與鬼狐先生硬碰硬,而是轉換了作戰方式,還是決定采取自己更爲擅長的術法之道。畢竟白發老者并不是一名大陸上重樓境十分罕見的煉體士,即便是燃燒本源精血肉身達到進一步提升但這終歸不是他的強項。
那白發老者站在原地,雙眸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緊盯鬼狐先生。現在的他處于自己此生中修爲最巅峰的時刻,無需掐訣雙手之中瞬間便可凝聚光球,雖不似之前龍魄斬一般耀眼,但勝在數量足夠。僅是幾個呼吸間白發老者最起碼已經連續朝着鬼狐先生擲去了好幾十個白色光球。
蟻多咬死象的道理在武林上很奏效,但是在重樓境的絕世高手們中并沒有太大的效果。因爲十個僞聖也難以對一個準聖構成任何威脅,反之若是雙方交戰興許會被準聖一個人屠戮殆盡。不過當數量龐大到一定程度時,便會引起質變。就是再爲強勢的準聖若是碰見上百名僞聖的圍殺,恐怕他的第一反應也是如何逃走。因爲他即便能夠斬殺一部分僞聖可終歸是人力有窮盡,自己也得在合圍之中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幾十個白色光球就如同夜空之中燦爛的煙花,不同的是制作程序以及制作材料。尋常煙花隻不過是火.藥制成,而白色光球則是用白發老者的生命力構成。
還趴坐在地上的九辰一直仰着頭時刻關注着高空之中戰局的變化,畢竟這一戰不光與高空中的兩人有關,還牽扯到了在場雙方兩萬多人的性命。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保持這個姿勢許久的九辰臉上挂着兩道晶瑩的淚痕,勾心鬥角多年夾縫中求生存的他,一直認爲自己的血脈如何高貴,可見着眼前的場面才知道自己原來的想法完全是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