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是說這一次的化龍池之約,不出意外應是那異族人泷谷俊逸衛冕成王的戲碼了,其他人等能夠争上一争但是赢面不大。
唯一有些用處的消息便是,去年共計參加化龍池之戰的有二十多支五人小隊,而今年到目前爲止已至報上名去的不過十餘支,人數要較往年明顯減少了。
這倒是沒有出乎曾銳的意料,想來連及時雨的隊伍都會遭到康家的阻擊,那其餘小門小戶想要正常參加更是難上加難了。同時泷谷俊逸上一次在化龍池大殺四方成就赫赫兇名,同樣也給來參加的武師們心頭埋下陰影。
畢竟他們希望探秘化龍池尋其造化,入重樓登天路。退一步即便未能奪魁,但在這大比之中拿下了不錯的名次,自然也會有各大勢力暗中伸出橄榄枝,想要在未來的日子混個吃飽穿暖衣食無憂自是不愁。人的目标和夢想總是呈階梯狀的,不可太過于好高骛遠讓人迷失了前進的方向。
可有了泷谷俊逸這猛獸的加入,明顯打破了現有約定俗成的規矩。比鬥之下無活口,要是運氣不好碰上了他,可不是提前退場這麽簡單,而是要留下性命才能夠罷休。
若是爲了混個好名聲丢了性命這可不值當,哪怕爲了搏化龍池探秘的名額也不行。相比于這虛無缥缈的傳說,還是自己的小命更加要緊。
與罪州相比,化龍池這的酒樓倒并未出現大打出手的亂象,哪怕是偶有接觸大多也是互相打個拱手明顯極爲克制。
曾銳知道,今天自己恐怕得不到什麽重要的消息了,倒不如早些回去休息,明日還得見那三位并肩作戰的朋友,留給五人的時間都不多了,多一個時辰去交流磨合也是好的。
一夜過去,第二日一早,曾銳與張鵬兩人晨練完畢食用早飯時,老姜再次出現。告知二人,及時雨的三名私兵會在正午時分趕到,若是不忙的話可以大家先見一面。
兩人自是沒有意見,當即便點頭應下,隻說有什麽事兒都可以中午再行交流。聽完了兩人的意見之後,老姜便退下了,離開之前吩咐剩餘五名護衛務必保護好貴客的安全後孤身一人離開小院了。
一直到正午時分,老姜才與三名帶着鬥笠身穿蓑衣的男子一同走入小院,不用說自然是那三名刀客來了。
先是老姜相互介紹了身份後兩方人互相客道了一番,勉強算是分得清誰是誰了。一群人在小院裏唯一的會客廳内分别坐好,大圓桌不分主次。
三名刀客一進屋便摘了鬥笠解了蓑衣,三人乃是及時雨此次奪魁的底牌所在。暴露的越晚,那成功的幾率越大。擺在明面上的東西,吓不着幾個人,往往是未知的東西更讓人覺得恐懼。
觀面相,三人年近不惑。長期習武,一臉堅毅,黝黑的皮膚不用說,這是留下過汗水下過功夫的證據。三胞胎體型幾乎完全相同,就連手臂肌肉線條都極爲類似。細心探查可見三人内力渾厚,确實如老姜說的一般這三人鍛骨境已多年,基礎打的也很紮實。
論這看個人功夫的眼力,曾銳自認爲不是張鵬的對手。哪怕是兩人先處同一階段曾銳不會與之相比,畢竟臨場對敵的經驗與人體蘊含的力量這些都是自己的薄弱項。術業有專攻,張鵬明顯要強過自己不知道多少個台階。
所以曾銳第一時間便轉頭看向張鵬,希望能夠從張鵬的眼中獲取到一些有用的線索,至少能夠提前知道答案。果不其然,曾銳剛觀察到張鵬時,便看見張鵬的眼神在三人面前一掃而過,并且流露出了一絲難以令人察覺到的失望。
要不是曾銳與張鵬極爲熟悉,并且這個時間把握的很好,就連曾銳都發現不了。
在之後的交談中張鵬再也沒有開口說話過,始終都是曾銳與三名雙胞胎進行交流。與老姜說的沒什麽差别,三人确實從小便拜在及時雨一名教頭手下,習練刀法。對于三人結陣迎敵很有經驗,又由于三人是雙胞胎,聯系起來事半功倍效果甚佳。三人對戰在及時雨的家兵當中鮮有敗績,所以對于此次化龍池之戰他們很有信心。
三人乃是中年,卻自信滿滿,就連一向以交際能力強著稱的曾銳都有些無語,不知該如何接話才好。實在是與三人聊不到一塊兒去,雖然三人并沒有刻意的表露出自己如何如何不得了,可潛在的那股因爲出自及時雨這等大勢力所以高人一等的感覺就讓曾銳很不舒服了。
在接下來的幾場戰鬥中,衆人還要相互依靠互相協作。可這三人的态度擺明了,你們過來無非是湊個人數最多在關鍵時候壓壓陣,其他的事情壓根就不用你們操心。之所以讓你們兩人過來,無非是及時雨有意與你們相交算是送你們一場造化罷了。
曾銳一忍再忍并未發作,雖然對于他們的說法曾銳極不理解,但畢竟是寄人籬下尤其是替人家辦事,曾銳還是想能夠有始有終便一直壓着火氣沒發出來。可人家張鵬可沒管這麽多,直接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之後,沖曾銳笑了笑說道:“銳爺,我出去溜達溜達,據說化龍池這的原漿特帶勁,要不然我給你捎點回來吧?”
然後無視了那三名刀客與老姜,之前大步離開了及時雨的小院。
一路上張鵬對老姜的态度還算客氣,但這一次明顯沒打算給他太多的面子,把他也歸類在了與那三名刀客一個陣營當中了。畢竟在剛剛三名刀客滔滔不絕時,他作爲中間人也沒有開口調節氣氛,這便足以惹得張鵬不喜了。既然你不會做人,那我擺臉色給你看,你也隻能給我看着了。
張鵬一時間出乎衆人的意料,還未來得及阻攔便已經不見蹤影了。
老姜忙問道:“銳大當家的,鵬爺這是怎麽回事啊?”言語之中自然十分急切,這事兒辦到現在明面上全是他老姜在負責,若是出了什麽岔子必定也是唯他老姜試問。
曾銳倒是并不心急,他先是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後,将茶杯舉在嘴邊,輕輕的呼氣之餘小泯了一口。
道了一聲“好茶!”,接着見老姜在邊上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四處亂竄時,曾銳才刻意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問剛剛自己品茶時發生了些什麽事情。
人老成精,老姜畢竟也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如果說一開始張鵬刻意離開他老姜還可以故意裝傻,事後來自圓其說。那這事兒到了曾銳這裏,顯然就已經行不通了,因爲他碰到了一個同樣愛裝傻的,大狐狸遇上小狐狸,不說勝面有多大,就光是兩敗俱傷的結果他老姜也承受不起。
爲此,自然隻能讓他老姜自己退上一步了。
當下給曾銳道歉了一番之後待着三胞胎刀客率先退出了小廳。那三名刀客雖目中無人,但畢竟長時間在及時雨内部執行任務,對于命令的執行倒是能夠做到令行禁止,此時在化龍池他們就需要聽從老姜的安排,自然不會提出其他的異議。
直到當晚夜半張鵬才提着小壺回到院中。
很顯然張鵬已經沒有打算與那三名刀客進行磨合互相配合了。
兩人分坐在桌前,張鵬将面前的兩個酒杯倒滿,然後沖着曾銳舉了舉示意之後一口飲盡。
曾銳其實沒有心思暢飲,可見張鵬人家都一口幹了,也隻得一口将杯中酒吞下肚。
喝完酒還沒等張鵬将杯子再次酌滿,曾銳便伸手示意他先聽自己說話。
于是張鵬隻得将酒壺放下目光平靜地看向曾銳,等着他開口問話。
“你不打算與他們磨合了?”曾銳一開口便先問出了最讓他疑惑的問題。
張鵬十分坦然的點了點頭,答道:“沒必要和他們磨合了,咱倆隻能靠自己了。他們三人雙胞胎從小便是一塊練武,幾十年間早已經養成了三人互相策應完成攻防轉換的習慣了。兩天時間我們和他們連基本的陣法配合也練不出來,強行湊在一塊兒隻會畫虎不成反類犬,倒不如分開習練了。”
曾銳很難從張鵬平靜的神情中看出太多情緒,也不知道是因爲看那三人高人一等的樣兒不來,還是壓根沒将那三人看在眼裏。
畢竟如果要他曾銳自己來看,僅僅隻能看出那三人内勁渾厚确實是多年習武久經沙場的練家子,可你要他看出了修爲究竟有多高就有點太過于爲難他了。
于是也沒有多做猶豫,自家兄弟有話直說也無妨。
“那三人實力究竟如何?”
張鵬用鼻腔哼的一聲表示了不屑之後說道:“若是放在尋常家族之中自然稱得上是中流砥柱,可及時雨把這樣的三個人作爲底牌确實有些太過于小家子氣了。我這麽說吧,若是我解開體内枷鎖全力而爲,他們三人配合再過于默契也不會是我的對手,甚至可能連十招都走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