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人方便也是與己方便,曾銳這種從底層一步步爬起的小人物其實要求真的不高,真心換真心。你給予了我應有的尊重,那該他做的事情他也勢必不會拖沓,人總是相互的。
小院内還種着花花草草,雖隻是些常見的品種但也帶着勃勃生機,給人精神上的一種舒适,這可是住在那酒樓客棧裏體會不到的。
曾銳從小院内邁入房間後,見房間也分成了正廳和偏房,桌椅闆凳茶幾之類應有的物件一應俱全,就連文房四寶等都已經整齊的擺在桌面上了,牆上還挂着水墨字畫,兩邊的牆上都有着可打開的窗戶,窗外便可将小院内的花草樹木盡收眼底。想着若是下雨天,坐在桌案前開着窗聽那雨打在窗沿的聲音,想必又是另外一種心境了。總之這房間看得出來用了心,曾銳留宿過不少地方,可像路家打造的如此精緻的确實是獨一份,這是之前曾銳沒有體會到的。
曾銳其實很早就想在血色弄一間這樣的房間,哪怕光空在哪兒不一定要做什麽事,至少在自己心情煩悶時一個人能平靜下來好好緩緩也是件不錯的事兒,可偏偏血色的人馬一直在擴張,導緻房屋之類配套設施異常緊張,到了現在,别說這一類書房了就連曾銳自己的住房和辦公場所都快要保證不了了。
看見曾銳站在房内半響還未開口,路傳生面露些焦急的神色,他還以爲曾銳對這房間不太滿意。要知道,路府雖大可像這一類獨門獨院空出來的房間其實很少,留給曾銳的這一間可以算是上上之選了,如果曾銳對這間房還不滿意的話,短時間内路傳生很難找到更好的房間來給曾銳住。可曾銳又是目前路家救星一般的人物,要是自己惹惱了這位爺那自己在路家以後的日子也就可想而知了。
于是有些怯生生地問道:“當家的,你可是對這房間不太滿意?不瞞你說......”
“啊!沒有啊,這房間我很滿意了。”曾銳才緩緩回過神來,開口說道。
路傳生見曾銳隻是走神并不是對這房子有意見,心中的大石頭也落了地,若是這點事自己都辦不好那恐怕以後在路家自己也辦不了什麽事了。
随後又朝着曾銳躬身行禮道:“如果有什麽需要吩咐的盡管吩咐,到了飯點各類菜式自然會呈上來,如果夥食不可口有什麽地方需要改進的也盡管提意見。”
“你我兄弟相稱,無需如此客氣。”之前兩人一路上過來還哥長哥短的,這會兒态度變得如此恭敬讓曾銳屬實有些不适應,不過人路傳生說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之前不知道,你曾銳是需要來拯救路家年輕一代的大英雄那咱倆兄弟相稱無所謂,可現在你的作用已經極爲重要了,那對待英雄我們路家也應該拿出英雄該有的禮遇來才是。
曾銳拗不過他,便隻能随他去了,之後路傳生便離開了,走之前還告訴曾銳,他需要的鳳池資料最遲會在今晚送到房間來,如果什麽時候準備充分了,或者需要路家準備些什麽東西到隔壁房間來找自己即可,曾銳點頭應下後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一起,這路上确實也是夠累的,如今能有這麽好的環境也是要好好休息一下才是了。
傍晚時送過來的飯菜很足,味道也很爽口。不似那酒樓飯館之類做出來的百味珍馐,更像是尋常百姓家做出來的家常小菜。吃慣了外邊大鍋竈的曾銳,突然間換了個口味吃起這家庭小竈弄出來的美味,确實也别有一番風味。
那送飯來的夥計還候在一旁并未離開,直至曾銳吃完,他收盤子時才輕聲的問了一句:“不知道曾先生這飯菜也還可口?”
曾銳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道:“當然,這菜很不錯,很合我的口味,兄弟用心了!”邊說還邊從懷中掏出二十兩銀子遞了過去,想着自己少不得還需要在這兒休整兩日,花點小錢買個舒心總是不錯的。
誰知道那夥計看見曾銳掏銀子遞給自己,被吓得連連後退,然後不斷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說完竟然端起盤子一溜煙給跑了。
嘿!這路家家風還真是嚴格,連這送飯的夥計都不敢拿些銀子,曾銳不禁對着路家又高看了一眼。
一同送過來的除了飯菜還有一份厚厚的由油紙包起來的鳳池資料,吃飽喝足之後,曾銳也該幹幹正事了。
将資料放在了桌案前,自己動手給自己泡了壺茶,這資料得一點一點看,凡是能記錄到紙上的東西勢必是用得到的地方,丁點細節也不可錯過。
鳳池,自路家數百年前在這孫水峽落戶之後,便已經存在。具體來源不可考證,這鳳池既是解藥也算是一扇枷鎖,禁锢着路家無論發展得多大多好,多需要留在這孫水峽中,因爲每一輩的年輕人,在成長起來之前都需要取蚌中珠磨成粉方可健康成長。而路家的血脈也極其霸道,無論是直系旁系隻要是和路家沾親帶故的都必須曆經此劫。久而久之,路家也不再人丁興旺,甚至少于外界通婚,倒不是因爲别的,實在是因爲僧多粥少,這珍珠粉量有限,若是人數衆多又不好厚此薄彼,勢必會引起争論,造成家族不和,還得看着小輩們活活死去,這種痛苦誰也不願多見。
鳳池之中的情況确實與路晴所說差别不大,條件确實惡劣,作爲數百年存在的獨立空間,裏頭靈氣充沛。成精的動植物确實不少,以曾銳這二十來歲的年紀以及短短幾年的修行,如果真要碰上了,那勢必兇多吉少。
按資料上說,這鳳池中初進時是被丢在處于一片迷霧森林的外圍,隻有從這重重迷霧之中橫穿過去之後才能夠進入鳳池的所在地。
迷霧森林雖處在鳳池這方小世界的最外圍但也是最容易喪命的地方,因爲它地域遼闊,人目力所及卻又隻有附近三五米,迷霧之中還生長着各種已成精怪的花草樹木,這一類就隐藏在身邊的獵手可要比那體型龐大的妖獸要緻命的多。你所擔心的除了動植物以外,還要時刻注意腳下的環境,如遇到沼澤深陷,不是能禦空神行的大修士必定隻能慢慢被吞噬,類似于沼澤的陷阱還有很多很多,往往都是在人的精神最放松的那一刻被向你發起攻勢,将你與那迷霧森林融爲一體。
可以說是步步危機,除了花草樹木你還得時刻提防着蛇蟲鼠蟻,這可不同于外界,在這兒但凡沒有被天敵所吞噬,僥幸活了下來的,大多成了精怪。說不準你在原地打坐,那男子手掌大小的螞蟻就已經趴在了你身旁,說不準你正閉目調息就已經被海碗大小的碩鼠給刺入了令人麻.醉昏迷的毒素。就連爬在樹上縱觀全局時都有可能被同樣盤踞在大樹上似乎與樹幹渾然一體的巨蟒給盯上,總之這僅僅是鳳池的第一步就已經充滿了危險,讓人心驚膽寒了。
資料上的應對之法也特别有意思,也不知是故意爲之還是事情屬實,面對這迷霧森林的解決辦法僅僅隻是寥寥數語:正午時入内,待迷霧最爲稀薄時一鼓作氣,向正前方沖刺,注意提防身旁遇見和發生的一切,命好便可沖關成功進入鳳池。
曾銳望着這解法,尋思了好一陣,如果真是如此簡單的話,那爲何闖過去的人會将這迷霧森林定爲最容易喪命的地方,這有些不合邏輯。至于硬闖,其他相關的注意事項爲何連隻言片語都沒有,莫非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這路家家大業大,而且做人做事至少自己看見的都是極守規矩,爲什麽會在這麽重要的地方卻一筆帶過。曾銳在心中留下了一個大大的疑問,對着鳳池的警惕性并沒有絲毫放松,反而更加緊張了。
曾銳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既然資料都擺在自己面前了,确實隻有這麽丁點記錄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自己都已經應下了,即便是刀山火海也隻能接着闖下去了。
于是翻過一頁開始研究起這鳳池内部的構造來了,鳳池顧名思義确實是一個池,但稱爲池卻有些不合适,以它的大小而定最少也算得是一個内陸湖泊了。據資料記載這鳳池目測少不得四五百裏,雖說比那雲夢澤差不少可也絕對不是平常小湖可以相提并論的。而湖中并沒有那仙家洞府而有的隻是各類水生猛獸,最吓人的是有歸來者記載這鳳池之中還有這洪荒巨獸九嬰的遠親九頭異蟒的存在,與九嬰一般長着九個腦袋身長數十丈,若是重樓境武者有些還能招架一二,以健體境的修爲遇上了完全就是死路一條。曾銳心想,自己應該不會這麽倒黴碰上這等兇獸吧,若是真碰到了也隻能算是自己命不好了,此刻明知山有虎也隻能偏向虎山行了。除了九頭異蟒外還有關于各類水生猛獸的記載,曾銳瞧的頭大,因爲即便是明知有這些猛獸的存在,可自己也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也隻能見招拆招硬着頭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