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王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道:“沒關系,你們肖千總什麽時候出來,我胖子就等到什麽時候。你要不忙的話,就和肖千總說要他先熱熱身都行,免得一時間突然出手有些活動不開手腳,哈哈哈!”
那士兵瞥了胖子王一眼倒也并未言語,隻是内心中覺得這大言不慚的胖子王用不了多久就要倒黴了。就如此飯桶又豈會是自家千總的對手。不過千總交待了,日後可能會展開與血色的合作,既然是血色的人就不要多得罪,以免誤了劉将軍的正事得不償失。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遠處的營帳内便走出了一名年輕人,身穿一襲月白色輕甲正是那北地千總統一的制式铠甲,一頭烏黑的短發幹淨利落,有着一雙明亮的眼睛,身材結實有力,不用說肯定是那肖千總來了。
肖千總龍行虎步地走到了曾銳胖子王兩人面前,還沒等兩人說話,肖千總就随着江湖禮節打了一拱手道:“罪州城防軍劉将軍座下千總肖泉見過血色的兩位朋友,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兩位想必便是血色的頭馬曾銳曾老大和今日在罪州城揚名的胖子王了吧?”
這肖泉能夠認出來胖子王倒并不稀奇,畢竟罪州城裏人多眼雜處處都布着眼線,今天胖子王帶頭弄出來了這麽大的動靜,作爲罪州城的城防長官之一能認出來倒也是正常的事情。
讓曾銳想不通的事兒,自己在罪州城裏的日子寥寥可數,而且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窩在血色镖局之中很少見客,怎麽這肖泉竟然連自己也認得出來。
于是一臉疑惑的望着肖泉,但今天畢竟不是主角倒也沒想着要開口提問。
不過那肖泉倒是看出了曾銳的疑惑,面帶笑意的說道:“曾老大不會是在納悶怎麽我認得出來你來吧?”
“對啊,我印象當中咱倆應該沒有過交流吧?爲何你一見面,竟然一眼就能認出我來?”既然人家主動提了出來,曾銳也就沒什麽不好問的了。
誰知道那肖泉哈哈大笑道:“曾老大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既然是這樣那我來提醒提醒您,免得您還以爲我們城防軍在您家安排了探子呢。第一回兒,是你登門拜訪我家将軍,咱倆雖沒有言語上的交流但好歹也算是打了個照面。第二回兒,你親自率領血色兒郎在城外掃蕩匪寇,那回兒您的骁勇善戰飒爽英姿我可是盡收眼底呐。您說就這麽兩回,我又怎麽可能會認不出您來?”
曾銳恍然大悟,還真是最近事多忘了這麽一茬,仔細一想果然在頭回登門時兩人有過一面之緣,現在回想起來印象重合才發現确實兩人是見過的!
肖泉看着曾銳那如夢初醒的樣子倒也沒有多做解釋,而是轉頭看向胖子王說道:“我說兄弟你親自上門指名道姓來找我,想必是有所指教,鄙人出身軍伍不會說話也沒什麽彎彎腸子,你來都來了,不妨劃下道來想要怎麽比試?”
這肖泉雖然話很客氣,但也僅僅隻是停留在言語上,有關于正事兒倒也是分毫不讓。
胖子王眼神也變得有些凝重,“既然是我上門,那自然是客随主便。”
估計肖泉也沒想到胖子王會突然來這麽一句話,隻好歎了口氣道:“行,那地兒也不挑了,就這兒也挺寬敞的,兄弟你決定咱倆是赤手空拳呢還是使用兵器呢?”
胖子王雙手負在身後,略帶笑意地說道:“肖千總您想用兵器便用兵器,我胖子王都空手接下便是。”
這話一出口,别說肖泉眉頭輕皺,将不樂意寫在了臉上,就連曾銳都沒想通這胖子王無比自信到底是來源于何處。難道真以爲自己上門便無所畏懼了,要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健體境的武士别說能夠掌控全局,就連在關鍵時候将胖子王救下都很難做到啊!
不過肖泉倒是很快便适應了過來,恢複到了一臉笑意沖着曾銳說道:“還勞駕曾老大您挪挪步,地方太小我怕拳腳無眼若是不小心傷了在一旁旁觀的您那可就真是罪過了。”
曾銳倒是極爲光棍的直接向後退了,十來步直接退到了營地門口那名最初攔下兩人的士兵身邊,心想即便這鍛骨境武師動起手來聲勢浩大自己躲了這麽遠總該夠了吧。
肖泉擺出了一招起手式之後右手拇指并攏向上來回擺動示意胖子王先出手,誰知道胖子王倒是擺了擺手開口道:“诶诶诶,肖千總忘說了打開之前我有個小小的建議。”
如果說一開始胖子王的過于自信讓肖泉有些不适的話,那現在大戰将起又被他再次拖沓并已經感到了厭煩,作爲軍伍出身不管幹什麽事兒總是講究一個大刀闊斧的幹,不過是一場日常切磋他想不出這胖子怎麽會有這麽多名堂。
不過胖子王倒是毫不怯場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麽,我就是覺得咱兩幹動手也沒什麽意思,既然是比試嘛總得有點彩頭,這樣咱倆比起來才有勁不是麽?”
“你想要什麽彩頭?”肖泉心中強壓着怒火,一雙眸子死死地盯着胖子王反問道。
“這樣吧,若是你肖千總輸了,我也不提什麽過分要求,我想您在這營地門口當街把這甲卸了如何?”胖子王輕飄飄地說道,仿佛這卸甲真算不上是一件多起眼的時間。
那肖泉聽了之後自然是眼中的怒火都噴湧而出,若是能形成實質怕是胖子王今天得活活被這烈火給燒死才是。
“我輸了卸甲,那你輸了又如何?”
肖泉即便已經怒不可遏,但他畢竟是一名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他知道劉松翔将軍即将與血色展開合作,自己不能在這個檔口給劉将軍主動找麻煩。若不是顧忌這一點的話,他恨不得今日便活撕了眼前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胖子。心中念道:今日即便要看在劉将軍的份上給這胖子留條活路,但到底打成怎麽樣還不是自己說了算,那今日不讓他長個教訓以後見着自己便扭頭就跑,枉自己從軍十餘年了!
曾銳也有些沒想到,胖子王竟然直接把卸甲的事兒在戰前說了出來。雖然言語之中好像并沒有什麽問題,當單單是卸甲這件事并差不多可以算是對一名久經沙場的老兵來說最大的挑釁了。卸甲可是隻有士兵退伍歸田時又或者是投降時才可能幹出來的事情。
這肖泉正值壯年在北地中以曾銳所見他爲人處世已經個人能力而言,想要在北地闖出名堂來并非難事。若非歸田,那隻有投降一條路可選,曾銳可不認爲這樣一名有本事在身,在軍中有素有第一勇士美譽的千戶會是一名銀樣蠟槍頭。士兵更是永不言敗的的代表人物,自然不可能輕易認輸。
原本從長樂坊的事情上曾銳對這胖子王頗爲欣賞,可他現在幹出的事情卻讓曾銳實在是無法理解。
“我輸了,我把命留下給你。”如果說之前說要肖泉卸甲言語有些輕慢,那這會兒把自己的命押上更是毫不猶豫了,就好像是早已準備好了的說辭,直接便脫口而出了。
這讓之前不理解的曾銳更加震驚了,他沒有想到這個看着面相有些猙獰不讨喜的胖子竟然對這一戰如此有信心,爲了完成任務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直接拿出了破釜沉舟的決心了。
肖泉點了點頭,人家直接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麽。如果說一開始,他有些生氣這胖子王把将士卸甲不當一回事兒的話,那這股怨氣現在自然也是蕩然無存了。一個能爲一場切磋賭上自己身家性命的人怎麽說也是值得自己敬重的。
既然已經定下了規矩,胖子王也不再多言,沒有再互相推诿假客氣,見肖泉已經擺好了架勢應敵,這個三百多斤的大胖子突然異常靈巧的高高躍起,由掌化拳向下猛擊而去。
那肖華能當上千戶一職又深得劉松翔厚愛自然也不可能是一名酒囊飯袋,于是不退反進蓄勢于右拳之上,勢有千鈞之力向着胖子王的拳頭撞了過去,兩拳相撞,肖華整個人足足向下陷了約有寸許,而胖子王更是整個人倒飛而去,可見兩人力量之大。
這剛出手胖子王就沒占着上風,不過他倒也并不氣壘,很快再次找着機會貼身于肖泉的左側,整個人瞬間下蹲,重心放低對着肖華的腰間快速出拳。人常說狼是銅頭鐵骨豆腐腰,其實練武之人多半也是如此。非金鍾罩鐵布衫的傳人,腋下乃是命門之外,其餘人對于這腰間的創傷也沒有多大的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