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曾銳一聽到阿龍是這個态度,就知道阿龍來找自己肯定不是單純的爲了正事呢,要不然約會跟着自己嬉皮笑臉的開着這種玩笑但我自己的時間。
因爲之前阿龍和曾銳朝夕相處,兩人之間本就比一般的朋友更爲了解的多,也沒有什麽玩笑開不起還要跟小孩子一樣子發生争吵,有時候簡單的一次眼神交流兩人就已經心裏交流結束了。
“算了吧,我直說好了,銳哥我想把胖子王留在血龍,将這人交給你們用。”阿龍說完之後将目光看向曾銳等待着他的答複。
曾銳有些不理解的說道:“我血色不差這一口飯吃,隻是我不太理解,爲什麽要把你手中的悍卒留在我這兒,我這也不缺這種正處當打之年的悍卒,反倒你們血龍剛剛起步又将攤子鋪的極大,說起用讓來你們不應該比我們要緊張多了嗎?”
阿龍則是毫不否認的承認道:“我們确實很缺人,現在地盤夠大卻比無人可用,也不敢随意招募人手,這能入了我們血龍的江湖人不是些郁郁不得志的偏中年,要不就是些各大勢力流出來的諜子,這些人總而言之便是既不敢用也不想用。”
“既然是這樣,那爲什麽不把胖子王留在身邊自己用還得送到我這邊來?”曾銳在自己兄弟們自然是知無不言的,包括有什麽事情他也想刨根問底弄清楚原由。
“因爲這個人,在我們手上不如在你手上好用。”曾銳的話音剛落便看見那名中年儒士不疾不徐的緩步從議事廳外走來。
這時曾銳才有時間将注意力轉移到了在阿龍口中極爲稱道的中年儒士身上,身穿麻布長袍的中年儒士相貌平平,波瀾不驚地站在了阿龍的身後,紋絲不動。
雖然此人并沒有外放自己的威壓,可無形中帶來的壓力遠比那些光會叫喚卻沒有真本事的山賊馬匪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羅治國給曾銳的感覺有些異樣,在曾銳見過的高手中幾乎都一樣,給曾銳感覺就好似是高聳入雲的山嶽一般高不可攀,高高在上猶如那天上仙。可羅治國卻不是這樣的,羅治國就像是一處古澗寒潭,悠遠幽靜深不可測。
一種是因爲其高深的修爲,深厚的内勁自然形成的高手風範,另一種則是博聞強記對這世間萬物皆了解不求通透但知皮毛的厚重,這兩者若是放在同一塊兒打交道,那後者明顯更爲可怕!
曾銳在這時還并不知道爲什麽内心會産生這樣的感覺,殊不知眼前此人前半生可謂是苦讀聖賢書之後,将華夏文明各大著作從四書五經開始一直到各類外頭買的着的雜篇故事都給一一讀了個遍。正所謂讀萬卷書行萬裏路,無論是其中的任何一樣也能夠讓你産生豐富的人生閱曆,可以學會自己推演對結果進行計算。
而這羅治國酷愛讀書,擅長推演,凡下決心做某件事,有心機者能夠将下一步怎麽發展計算好,而羅治國已經将這件事如何圓滿結束想的清清楚楚了。
“不知先生究竟是何意,我有些不太明白。”從阿龍口中得知這中年儒士在血龍在阿龍面前是什麽樣的一個地位之後,對待的态度也自己變得分外恭敬了。
羅治國則态度更好的回道:“事其實很簡單,阿龍和您是兄弟,我也沒什麽好忌諱的便直接和你說了吧。”
羅治國識人辨物的本領較曾銳隻高不低,他看得出在阿龍眼中曾銳的重要性,所以于他而言非不可避免的利益沖突,他也并不想得罪曾銳,态度禮貌一些也少不了二兩銀子,該給的面子給足了也讓人說不出閑話來。
于是頓了頓接着說道:“這胖子王有勇有謀不假,但他同樣很會見風使舵,說實話我不敢用降将,因爲心不安。可最早起的血龍沒得選,手中無人可用,胖子王的名頭在蜀中又頗爲好用,相較之下隻得将他留在血龍。可到了現在,一切都已經改變了,我們咬緊牙關倒也可供自己選擇想要的了。既然決定要棄人,那就自然得趕緊趕快,剛好碰上了您這事兒,于是我們就火急火燎的先趕過來了。”
曾銳有些厭煩這種繞來繞去的談話方式,在他看來,既然咱倆能夠稱兄道弟那有什麽事情就不妨直接開門見山的談,如此這般毫無意義。不過這些年來,曾銳的養氣功夫也逐漸深厚,即便是心裏不舒服但面色如常絲毫不會表現出任何的不适,隻是點着頭聽着羅治國繼續往下說。
“最早的時候,說實話以我的性格而言,最喜歡将隐藏在深處的危險直接扼殺在萌芽之中,這樣才能夠心安。可混江湖,若是做了卸磨殺驢的事情來,有些壞名聲,其實這并不是我最在乎的東西,可沒辦法在江湖上有很多事就得按規矩來。我們手下的人不說半數至少也有兩百來人可以算的是胖子王的老部下,他一死勢必會引起嘩變。也許這點嘩變并不能奈何我們,可血龍建設初期實在是經不起這樣傷筋動骨的折騰,性價比太低,我也就沒有考慮。”
羅治國将自己的想法一點一滴娓娓道來,說給坐在對面的曾銳聽。
可曾銳已經從心有不悅都快表露到臉上來了,什麽叫做安全隐患不放心便把這燙手香芋丢到我們這來?我們血色便低人一等需要去解決這樣的麻煩嗎?
曾銳雖然有些煩躁但也沒有出言呵斥,隻感覺這中年儒士被阿龍說的神乎其神,結果說起話來了還沒有阿龍來的動聽,簡直就像個迂腐卻帶着一絲不該有的狡黠,這樣不但很難能夠得到好處反而是更容易惹人厭煩。
羅治國察言觀色的本領同樣了得,曾銳才表現出了丁點不悅就被他捕捉到了。
于是帶着一臉笑容的說道:“當家的您稍安勿躁,這是非判斷都在于您自己。請容我說完,若是覺得不行,您就當我們這一趟沒來,你看如何?”
聽到羅治國這麽一說,曾銳也沒了脾氣。人家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自己要是都不讓他把話說完,也說不過去隻得看在阿龍的面子上壓着火耐心的聽他說完。
“胖子王在我們蜀州留着是個隐患但并不是說他就不是個人才了。他身邊有一幫兄弟擡着他,而你們罪州本就魚龍混雜,像這樣的人反而能夠發揮大用。”
曾銳也不接話,任由他說的天花亂墜都不搭理。
阿龍則是習慣了聽曾銳的決斷,這個時候曾銳自己不搭話,他肯定也不會開口試圖左右曾銳的意見。
“兩面三刀的人誰都不願意用,當家的你不願意要這個人我完全能理解。不過跟胖子王相處這幾個月,我也算是對他有所了解了,這人本性并不壞。而且當家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罪州城現在關系盤根錯節錯綜複雜血色還真沒有适合去受氣包的頭面人物吧?”
這句話倒是讓他羅治國說到點子上了,目前罪州城内明眼人都察覺得到暗流湧動,曾銳真不願參與其中進行周旋。
一邊是笑面虎鳄魚,表面上樂呵呵的實際上吃肉都不吐骨頭。一邊是鐵面将軍劉松翔,壓根瞧不起自己這一幫泥腿子出身。
所以曾銳是真不想和這群人去打交道,一不留神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複。
自己曾努力嘗試融入那個圈子,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再如何生搬硬套強行融入還是不合适。
“紋龍将乃是天盟首徒,你要他去做些阿谀奉承之事他肯定不屑。至于另一位棍爺易達手上功夫了得,禦下同樣是一等一的好手可通過我的了解他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吧?若是能做恐怕也不至于讓您這坐頭椅的親自出馬了是嗎?”羅治國抓到了問題的關鍵點,一番妙語連珠的問話直戳到了曾銳内心深處。
瞧見曾銳眉宇間的陰霾一掃而空,羅治國深知自己言語終于将他打動,于是順着向下說道。
“蜀王無心政事,蜀州盡在各大家族的掌控之中。在夾縫中生存的胖子王同樣能夠獲得一席之地,甚至還可以每天優哉遊哉自得其樂,當家的您說這算不算也是一種本事?”
曾銳下意識的點了點。
于是羅治國笑了笑道:“這罪州雖然風起雲湧,看似門道很多,其實撇開了談無非是鳄魚與劉松翔的城主之争。我如果沒猜錯的話,當家的您應該爲站隊的事情考慮了很久吧?可至今未下定決心,應該也是怕自己一不小心走岔了路連累的底下跟着吃飯的兄弟吧?”
羅治國一問接着一問,恰當好處的每一問都緊扣着曾銳目前擺在眼前最需要解決的問題,這也就由不得曾銳不動容了。
曾銳感覺這羅治國不但深不可測還有着極爲驚人的關系,要不然也不可能對這罪州城的形勢看的如此通透。
如果他要是知道,這一切不過是羅治國通過在今天上門之前讓手下人随意在罪州的酒樓裏打聽來的消息,在房中自行推斷的結果那他說不得得驚訝的連下巴都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