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這調息的空隙他開始打量起剛剛那突然之間朝自己出手的那一個拳頭的主人。
那将自己震退數步還讓自己受了不親内傷的原來是藏在山賊馬匪之中一名其貌不揚甚至佝偻着背瞧着還稍有些猥瑣的中年人。
張鵬實在無法将這人與一名武道高手聯系在一起。張鵬心中很清楚,能夠用自身強健體魄對拳把自己硬生生的擊退的中年人絕對已經踏上了重樓,最低也至少是個僞重樓的強者。
同境界之間,不可能有人的拳頭能夠比自己更強硬,殺傷力更大,别說将自己擊退就連敢硬接下來的都是極少數,大多數都是避其鋒芒再做打算,這并不是自負而是源于自己這一道修煉的本心也是絕對的自信。
“藏頭露尾之輩,隻敢躲在别人的身後暗箭傷人,你不覺得你給我們南地的重樓境丢人嗎?”張鵬雖出了點小虧,但仍然主動出言奚落道。
那中年人也不惱,呵呵一笑道:“這江湖之中的恩恩怨怨,哪有那麽多光明正大,故事也是從幸存之人口中傳出來的,今日我将你們全部擊殺在此,又有誰會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狀況呢。”
張鵬暗道不妙,剛剛自己出言奚落這中年人竟然毫不生氣也放下了防備主動跟自己說起了話,想來是故意拖延時間讓曾銳孤立無援,而自己一不留神就着了他的道。
時間迫在眉睫由不得自己再次謾罵出氣,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快速将此人斬殺助曾銳一臂之力。
張鵬暴起發力,一步閃瞬來到了中年人身前。右拳蓄力已久直接打向中年人,中年人原地紮了個馬步,快速擡起硬接下了這麽一拳。兩人對拳之間卷起黃沙漫天。
張鵬越是對戰越是心驚,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過能與自己在單論拳腳功夫上鬥個旗鼓相當的人了。
大部分踏入重樓境的大修士,即便是專修煉體的人身成聖者也會轉修術法。因爲隻要踏入重樓便可以引起天地靈氣的共鳴,在術法修煉上具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
能堅持繼續淬煉身體達到以人爲器的畢竟是極少數。
若是精于術法的僞重樓張鵬還真不虛,憑借着強健體魄加上最頂尖的煉體法門,一般瞬發而至的術法難以傷到他的根本,至于需要蓄勢的強大術法憑借着對戰場對決絕對的靈敏性也足以躲避。
面對這名煉體的僞重樓若是長期作戰,張鵬也未必不能通過自身渾厚的内力以及凝練至極的身軀勝之。可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時間不等人,自己每晚戰勝中年人一瞬間,曾銳就多了一絲殒命的危險。
可眼前這場戰鬥明顯就不是能夠短時間内能夠戰勝的,若是張鵬也有些重樓境的修爲那分分鍾拿下中年人自然是不在話下。可偏偏就差着一個境界,要越級挑戰本就是難以逾越的鴻溝,即便張鵬天賦過人可對戰中太過吃力。
兩人短暫拉開距離之後還沒等張鵬相處應對之策,中年人便率先出手打斷了他的思考。中年人的目的很明确,若是可以取勝自然是最好,即使是自己拿不下這名出身天盟的年輕人那至少也要保證纏鬥讓他無暇顧及戰場上其他處的情況。
總算在戰場上橫沖直撞殺了好幾個來回的棍爺看到曾銳面對阿斬連綿不斷的殺招應接不暇,身上已經多處負傷。
用手中長棍,一棍将擋在面前的敵人抽下馬筆直的朝着阿斬沖去。
阿泣在響馬頭子中本就是充當着儒将一般的角色,雖具備八階鍛骨境的修爲但實際上已經多年沒有自己動手了。
可到了這個時候連七師叔都已經被逼的下場對敵,自己這一方沒有人能夠再擋住易達的鐵蹄了,自己再不出手阻攔那這場戰鬥就連最後的機會都把握不到了。
明知不敵,也要毅然亮劍。阿泣知道已經到了彈盡糧絕的危急關頭了,自己必須得用盡全部功夫來爲阿斬争取時間了。
而棍爺可一直都是一個出手幹淨利落之人,他沒有任何的猶豫出招便是看家本領九重浪。不在乎體能内力的消耗,隻求以最快的速度将眼前這名攔路之人打趴下後趕緊去解救自己身處困境已經搖搖欲墜的兄弟。
阿泣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已經開始硬抗起棍爺這潑天亂棍的九重浪了。前三棒,靠着手中長劍硬扛着吃了下來,可到第四棒時他就已經深感吃力了,到了第五棒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力有不逮。
眼瞅着第六棒即将砸在自己的面前上,他很果斷的溜了,倉皇逃竄。在心中默念道:死道友,不死貧道。并非是自己不願意站出來承擔重任,而實在是自己剛剛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又有誰會和自己的小命過不去呢?
棍爺瞧着阿泣逃竄的背影,嗤笑道:“就這種貨色也配到我們府上來談判,你還不如你那死去的弟弟,好歹人家敢于慷慨赴死。”
也不知道頭也不回被逼着紮進人群之中四處亂竄的阿泣有沒有聽到棍爺的嘲諷,總之到了這種時候他可再沒有膽量裝什麽淡定自若的大尾巴狼了。
棍爺騎着蒙古馬拖着手中長棍,迅速出手。當頭一棒打向追殺曾銳的阿斬,阿斬感覺到危險臨近時已經躲閃不及,即便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調轉馬頭可這一棒還是打在了自己身下坐騎上。
身下馬匹傳來了一聲嘶吼哀嚎後直接跪倒在地上,馬背上的阿斬隻得跳下馬與曾銳易達兩人步戰。
易達阿斬兩人雖然皆爲鍛骨境巅峰,可同境界的兩人在真正的實力相差的卻不是一星半點。
同境界中的易達即便稱不上無敵,可要知道往前推一年,就連僞重樓的賞金獵人都不敢硬接他的九重,這一年過去了棍爺的修煉更加凝實,要打他一個響馬頭子自然是呈碾壓之勢。
更何況一旁還有個陰招連出的曾銳。曾銳在戰場上本就是個眦睚必報的主兒,自己吃了虧隻要尚有一口氣在便巴不得立即報複回來才好。
有風時盡力,得勢不饒人這本是一句不太好聽的話,可也極其生動的反應出了曾銳在戰場上的作風。既然出手便不留任何餘地,對敵人的殘忍是對戰友的一種幫助。隻有将所有的隐患都消除了,才能最大程度上保證兄弟們的安全。
兩人騎馬戰阿斬,二打一又是駕馬憑借着馬匹的沖撞之力本就占盡了優勢,機動性強不說還讓攻勢毫無破綻可言。
面對棍爺的招式,阿斬本就做不到應付裕如已經露出了頹勢,更何況戰場邊還得時刻提防一個随時可以下黑手的曾銳。
阿斬可謂是身心疲憊,忙于應付已經沒有出手的機會。一心兩用的阿斬倉促間連挨了棍爺四五棒,又被曾銳一槍刺中小腿。被打的真是眼冒金星頭暈目眩,踉踉跄跄眼瞅着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好不容易抓住兩人進攻的間隙,立馬站立調息誰知阿斬用未提刀的左手扶着胸口整個人弓着腰直接吐出了一口黑血。
嘴裏有些含糊不清的開口說道:“還說是江湖上的大俠竟然還需要聯手二打一才敢出手,傳出去可真是爲世人所不齒。”
“你可真是好笑,你近兩千号人打我們三四百人時怎麽不說這個話?隻能赢不能輸?戰場之上生死相向誰還和你說些這種可笑的規矩?我連束手就擒都懶得跟你說了,給老子去死吧!”
棍爺一番嘲諷不給阿斬留絲毫面子,就像他說的一樣他其實已經不想再跟阿斬多費口舌,在他的眼中目前這個之前不可一世的響馬頭子已經如同那待宰羔羊毫無分别了。
果斷揮動手中長棍,又是那招猶如催命閻王的九重浪。
阿斬就像是病入膏肓的絕症患者回光返照一般,面對棍爺的九重浪他燃起了内心中的最後一絲鬥志,竟然主動高擡長刀對着棍爺自上而下的九重浪橫劈而去。
前三棒,兩人立于原地。
第四棒,棍爺原地不動,阿斬被逼的後退半步。
第五棒,棍爺向前橫跨一步,阿斬連退數步。
第六棒,棍爺高高躍起,阿斬被震得虎口眼角鼻孔皆流出鮮血。
第七棒,力拔山兮氣蓋世砸在阿斬的刀身之上猶如泰山壓頂,長刀硬生折斷,阿斬也被打的倒在地上動彈不得,明顯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可九重浪本就是一重接一重,一浪更高過一浪,不會遲來更不會不來,當阿斬看見長棍再次落下時也就成了他與這個世界的訣别。
第八棒如約而至,阿斬灰飛煙滅。
“敵将已誅,何人膽敢上前!”棍爺使用傳音将這句話清晰的傳遞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那名站在城樓之上被稱作智明的将軍搖了搖頭說道:“戰局已定,不看也罷。”
便獨自走下了城頭,隻留了劉松翔獨自一人站在城樓上有些發怔,有些機會錯過了就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