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門口的甲士直接帶入了劉松翔的議事廳,隻見議事廳内劉松翔正與兩名千戶俯在沙盤上讨論着什麽。
看着曾銳進來之後三個人都停了下來,劉松翔輕聲說了句什麽之後兩人便退出了議事廳。
還沒等曾銳開口,劉松翔先聲奪人道:“曾銳,其實你今天不該來的。”
話一出口,曾銳便心涼了半截,心想難道這劉松翔也有着和蔣偉豪一樣未蔔先知之能?我還口都沒張,他就什麽都明白了。
“将軍知道我爲何而來?”
“山賊馬匪給你下了最後通牒要毀你城外基業。”
劉松翔一語中的,直接說到了問題的關鍵點上。
“你來找我,無非是希望我能夠出兵幫忙。”
曾銳被說的壓根都不用開口,劉松翔就已經将他的意圖說了個明明白白,于是隻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劉松翔一指廳内的太師椅,示意曾銳先坐下慢慢說,後主動提起茶壺給曾銳沏上了一杯茶。
“你是否已經決定站在我這一方了?”
曾銳閉口不言。
“于公,我是罪州城的城防總長并非是罪州的四品龍鑲将軍,這城外的事與我何幹?”
“于私,我手下這兩千人稱爲我的家兵也不爲過每損失一個人都會讓我心痛。”
曾銳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開口,在他看來這劉松翔心意已決,自己再說更多的話都沒有意義了。
誰知道劉松翔突然虎目一掃看着曾銳說道:“何況我賺的便是入城的費用,若是你将城外城建好了,那行腳商人之流不用入城就可以把這買賣做了何必還繳納那高昂的入城費呢?長此以往,我拿什麽養人?”
曾銳知道今天這事兒辦不成了,便打了一拱手後準備離開。
劉松翔指了指曾銳放在桌上的禮品說了聲:“無功不受祿,把東西拿回去吧。其實這事兒你找我辦不成,找其他人也能辦。”
“請将軍賜教。”
“你不是和及時雨李家都搭上了關系嗎,這事對于他們來說不就是擡擡手嗎?”
曾銳陷入了沉思。
“當然,如果你決定與我結盟,這事兒我自然也會幫你解決。”
在最後劉松翔再次抛出了橄榄枝,想邀請曾銳入局。而曾銳并沒有任何停留了,拱了拱手說了聲告辭便離開了将軍府。
還好本來就沒有抱多大希望自然也就不會太覺得失望了。
本來上門便想的是試一試,若是行自然最好,若是不想也不影響什麽。
至于結盟入局,曾銳心中早就有過打算。自己原本便打算站在劉松翔這一方,入局自然是沒有問題,可并不是這個時候。
自己想要的是平等的結盟,可這時候因爲自己有難求援而入局,那以後自然隻能屈居人下聽從劉松翔的指揮。
在日後與鳄魚的鬥争中,不用想便能知道肯定是先派自己的人去充當炮灰。而自己在聯盟中本來就處于弱勢還落人口實簡直是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說不得到最後,自己血色的有生力量會因爲此役消耗殆盡,那這罪州城飄揚的自然是清一色的劉字将軍旗,誰還會考慮這幾年是否有過一個叫做血色的勢力存在。
其實曾銳今天不乏試探之意,若是今日登門求援劉松翔毫不猶豫一口應下,那這個人情曾銳欠下了也就認了。
即便是給人家做把刀也認了,權當又是一場豪賭了,但願自己所托非人。
可這劉松翔今日的表現擺明了就是一副心思缜密之輩,既然如此曾銳就不得不多做考慮了。
畢竟敵人再過于強大總能找着應對之法,可自己人若是想要插刀那便防不勝防了。
既然是這樣曾銳就隻能早做打算不得不放了。不過劉松翔說的向及時雨求援倒也不失爲一種辦法,隻是不知代價幾何自己是否付的起。
總共也不過是五天時間,事不宜遲曾銳便趕往了及時雨李掌櫃下榻客棧,心裏念叨着這李掌櫃可千萬别公事繁忙已經離開了罪州城才好,要真走了那自己可就真的抓瞎了。
還好,事情明并沒有一切都朝着最差的方向發展,在曾銳趕到客棧時看見那魁梧镖師正同夥計們一塊收拾東西打算踏上歸途了。
曾銳連忙跑進了裏屋,瞧着李掌櫃正坐在桌前喝着茶頗爲閑适。
見曾銳火急火燎的進了屋,李掌櫃立馬站起身不失禮數的問道:“不知道血色當家的今兒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就我這麽一個小掌櫃的可不敢勞煩您親自送行呐。”
言語诙諧幽默略帶調侃,無形中還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這李掌櫃當真也算得上是個妙人。
可這會兒曾銳都火燒眉毛了自然也沒有心情和掌櫃的再假客道了,便急急忙忙把來意說明之後,那李掌櫃也有些微微皺眉。
看的曾銳有些内心發慌,難道就這麽一群山賊馬匪連及時雨的掌櫃都會覺得爲難嗎?曾銳告訴自己一定要沉住氣,不能因爲這麽一點小事就亂了馬腳讓這及時雨的人給看不起,于是硬生生耐着性子等待着掌櫃的先開口。
李掌櫃的歎了口氣說道:“當家的,這事兒有些難操作了。”
“爲何?”
“及時雨可以提供小規模的武力支持确實不錯,可這時間太緊,我們及時雨的離這最近的分部都在峽州。一來一回少不得三五天光景,就算是一切的手續全部一次性通過,同樣也可能趕不到罪州城沖突就已經結束了。”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曾銳還抱着一線希望的追問道。
“恕我直言,辦法倒是還有一種,隻是不太适合您。”李掌櫃的有些爲難的說道。
曾銳就像是那溺水之人抓到了關鍵性的救命稻草一般忙問道:“掌櫃的您說,有什麽辦法您盡管說。”
李掌櫃的一臉糾結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衆所周知,我們及時雨其實是有着一大批頂尖戰鬥力的重樓境強者,他們可以鎮住場面也能夠提我們解決絕大多數的麻煩與問題。”
曾銳聞言點了點頭,這條消息他是自己知道的,也正因爲考慮到了這一點才來到了李掌櫃住的客棧裏。
“可這價格遠遠不是你現在能夠接受的了的,不忌諱的告訴你及時雨的重樓境分兩種人,第一種是及時雨從小培養出來的嫡系勢力,這一類人我們東家是可以自行調配的,其他底下各部如果有私事找上門也是需要自己談好價格的。第二種是挂在及時雨名下的大客卿們,他們不受及時雨的控制按月還能夠拿一筆供奉,不到危難之時或是危及到及時雨臉面上東家也基本不會找他們出手。”
曾銳就在一旁靜靜的等待,隻不過結果他已經預料到了,此刻不過表示尊敬聽着李掌櫃把話說完罷了。
“這第一類人中的聯系方式我手中倒是有四五人,從時間上來說他們也能夠趕到罪州城來,隻是他們的出場費用您血色可能是真的負擔不起。像這四十套銀甲看着價值不菲,可最多也就夠請動他們其中一人出手了。”
李掌櫃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用眼睛看着曾銳,似乎在想眼前的男子會不會因爲自己實事求是的話語而理解爲瞧不起他而動怒。
不過他想象的局面壓根就沒有出現,相反曾銳倒是十分坦然,看着李掌櫃的笑了笑後說道:“謝謝李掌櫃的您今兒給我掃盲了,也是怪我自己心急唐突了讓您說了些不該和我說的話,您盡管放心這事兒就爛在我肚子裏什麽也不會說出去的,我這兒還得回去好好準備準備宰了那群山賊馬匪了,就不跟您閑聊了。”
總算等到李掌櫃的将話說完之後,曾銳迫不及待的便想要離開了。在它看來自己今天上門本來就好像是談買賣的事兒,沒必要裝一些交情深厚的模樣出來,這價格一聽自己确實是出不起也沒必要再接着聊下去了。再扯得多了,自己就成沒皮沒臉了。
按理說曾銳倒也并不是一個特别講究臉面的人,若是不要臉就可以保着血色度過這一劫那他自然什麽都可以舍棄掉,可是自己的卑微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話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可剛剛準備離開時李掌櫃的卻拉了曾銳一把說道:“當家的雖然及時雨的幫助可能是提供不上多少了,不過您也甭擔心,我和我手下這群兄弟這四日便不走了,到時候出城時您知會我們一聲。不過是一群山賊馬匪的,也用不着興師動衆到時候咱并肩作戰把他們給鏟除了便是,也算是爲民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