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馬應龍的臉色是最難看的,因爲香囊一樣并沒有什麽。
但是馬應龍腰間挂着的香囊卻是有着特殊的含義,這是紅柳親手給他繡的。
當初紅柳乃是一個秀女,馬應龍連個亭尉都不是,但紅柳依然是跟了馬應龍,随後他步步高升,這件事情就成爲了一樁美談。
紅柳的刺繡功夫一直都沒放下,給馬應龍繡的荷包他也一直随身攜帶,若是和别的府主聚會的時候,偶爾還會拿出來給大家看一看,講一講當年艱苦奮鬥的故事。
這個黑色的荷包也是馬應龍和紅柳之間的定情信物。
一般情況下,侍女和主人都沒什麽感情的,都是官方給直接安排的,而馬應龍的紅柳是從民間帶上來的,感情自然不一樣。
但是今日,代表着他們之間感情的荷包,居然出現在了公孫放的身上。
公孫放和紅柳之間的風言風語早就傳遍了整個靖宇府了,那些城主亭尉幾乎都知道,隻不過是馬應龍生性多疑,越是傳的沸沸揚揚他越是不相信。
但今日不一樣,今天居然是見到了真相,如此重要的荷包,爲什麽公孫放身上也有?
紅柳站在旁邊,臉色刷的一下慘白無比,她心裏明白那個荷包跟本就不是她繡的,如此重要的東西她怎麽會那麽缺心眼給公孫放繡一個?
就算是紅柳要繡荷包也絕對會繡一個樣式不同的,這分明是有人栽贓陷害!
可現在她百口莫辯,馬應龍沒問,她若是主動上去解釋,豈不是表示她做賊心虛?
而公孫放也傻眼了,他和紅柳如此關系,自然知道這個荷包不簡單。
當着府主的面,哪怕是外面再造謠,公孫放也從來沒解釋過,因爲他知道府主生性多疑,不解釋才是最好的辦法。
憑他四品青燈境的實力,若是有人想将這個荷包放在他身上那幾乎是不太可能的,這個荷包一定是剛才那幾個老東西過來跟他拉扯的時候,直接扔在了地上的。
所以這荷包,是從那幾個老頭的身上掉下來,并不是在他公孫放的身上。
可現在大家都已經認定了是他的東西,公孫放百口莫辯。
氣氛一下子僵住了。
就在此時,葉白忽然站了出來,一腳踩在那個荷包上,若無其事的說道。
“公孫大人,令郎意圖侵犯我夫人,這件事情若是換成了你估計你也無法容忍,人我已經殺了,是非曲直,還請府主大人定奪!”
看到葉白踩住了荷包,又順利的轉移了話題,大家這才松了一口氣。
公孫龍的死,對于公孫放來說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但是對于其他人來說,不過就是死了一個纨绔公子而已,目前最大的危機,還是府主發現了自己綠帽子的事情。
葉白踩住了荷包,算是給了馬應龍一些臉面,馬應龍臉色依然是有些陰沉,看着葉白面無表情的問道。
“葉大人不過一品青燈境,這八位二品青燈境的,竟然都死在了你的手上?”
葉白面不改色,指了指身後的幺雞四人,說道。
“屬下修爲不濟實在慚愧,但這四位城衛天生神力,修爲高深,這些人都是他們殺的。”
盡管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幺雞聽完葉白的話還是那麽一哆嗦,這葉城主說瞎話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他們四個人哪有這樣的本事,就憑幺雞他們的修爲,四個人打一個估計都打不過,更别說殺了人家八個人了。
幺雞等人站在葉白身後,哆哆嗦嗦的,真是被迫上了賊船下不來了。
馬應龍破有深意的看了他們一眼,這四個人他認識很久了,算是平安城的釘子戶了,換了幾十個城主全都死了,但是他們四個始終能明哲保身,沒想到這一次跟新城主倒是穿同一條褲子了。
“你們四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幺雞等人下的渾身發抖,趕緊回答,“府主大人謬贊……”
四個老家夥心裏叫苦,這叫什麽事兒啊,他們四個老家夥靠着年頭混出來的青燈境,本來就想當個文職,結果在大家眼裏還成了高深莫測的武将了……
此時聞聲而來的一些官員和百姓對幺雞四人都露出敬畏之色,覺得這四個老頭還真是深藏不露,那種眼神弄得他們四個人極其不自在。
馬應龍忽然回頭,看向紅柳,問道。“你不是說奉我的命令出來辦事麽?你辦的是什麽事?”
“我……”
紅柳一下子無言以對,難道她要說實話?說來葉白這接受他的賄賂?
這種事情要是當衆說出來,恐怕更讓府主下不來台,身爲府主的侍女,竟然公然向官員索要賄賂,這可是死罪一條!
紅柳不能解釋,也不敢解釋,隻能站在那裏默不作聲。
馬應龍冷笑一聲,“平日裏讓你出去辦點事推三阻四,今天他公孫家出事了你倒是挺勤快的?”
紅柳臉色一變,趕緊跪在地上,“大人!不是這樣的大人!”
馬應龍懶得搭理他,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冷冷的說道。
“公孫龍意圖侵犯城主夫人,死有餘辜,此事就此作罷,不得再追究,若是再有人來平安城尋釁滋事,别怪我鐵面無情,哼!”
馬應龍說完之後拂袖離去,紅柳跪在地上他看都沒看一眼。
公孫放抱着兒子的屍體,滿眼猩紅,一臉猙獰的表情,咬牙切齒,聲音陰冷無比。
“葉大人真是好手段!本官佩服!我們走!”
說完之後,公孫放帶着一群人狼狽不堪的離開此地,葉白六人再次回到府中,将大門緊閉。
幺雞等人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沒想到今日殺了公孫龍,居然能全身而退,而且公孫放似乎還遭到了府主的懷疑,這葉大人果然是有手段。
呂玲玲将地上那髒兮兮的荷包撿起來,沒好氣的說道。
“這可是我繡了好久的呢,就這麽讓你踩壞了!”
葉白将荷包搶過來,淡淡的一笑。“這東西可不能留着,這可是能要了公孫放性命的不祥之物。”
說完之後,葉白手中升起一團火,将它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