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
白玉京。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蘇微雲也不由爲之一動容。
這個人可以說是江湖上近五年來,最有名的大人物之一,也許他的勢力并不龐大,他的兇厲并不足以威懾宵小,可是他的長生劍卻能夠讓他“長生不死”。
沒有人能殺得死長生劍。
這一條準則早已在無數的高手的武器和鮮血下驗證過。
白玉京也因此位列天下七大劍客之首,排名猶在百裏長青之上許多!
甚至有人認爲等到他的身法和劍法融二爲一,不分彼此之後,長生劍便是天下第一劍了。
這些也許隻是不懂武功的人信口胡說,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位白玉京的武功一定是登峰造極,獨一無二的。
蘇微雲瞪着公孫靜,問道:“你讓我去幫你們找白玉京?”
公孫靜苦着臉笑道:“我們沒有那個本事對付他”
蘇微雲居然立刻就點頭。
“好!”
他忽地走到白馬張三的面前,快速地一伸手,抓住了白馬張三的衣襟。
白馬張三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已被高高提了起來,他正要說話,一個巴掌卻一下子将他要說出口的話打了回去。
啪、啪、啪、啪!
短短兩個眨眼,白馬張三的臉就至少正正反反地被打了七、八個大耳光,直打得他一張臉赤紅起來。
“你你要,要做什麽?!”
白馬張三有些驚恐地道,他嘴巴已被打腫,說話也變得吞吐不清。
蘇微雲突然放下他,一拍腦袋道:“我見他生得白白淨淨,又有一匹白馬,竟把他當作是白玉京了,幸好他現在的臉被打得泛紅,否則我說不定一劍就把他殺了。”
白馬張三摔在地面,一句話也不敢說,隻是以求助的眼神瞧着旁邊的苗燒天、趙一刀。
他們二人卻紛紛将頭偏向一側,裝作沒有看到。
最後還是朱大少厚着臉皮笑了笑:“沒有想到沒有想到獅王威風不減當年,實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朱大少終于發覺,他們好像都低估了蘇微雲的武功。
至少剛才那一進一抓,他就沒有看清楚蘇微雲是怎麽出的手,怎麽打的耳光。
而朱大少自己心裏明白,他已經是這裏武功最高的人,如果他都沒有看清楚蘇微雲的出手,那麽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蘇微雲道:“孔雀翎的圖紙丢了,有什麽好可喜可賀的?”
朱大少立即又道:“不可喜,不可賀!”
蘇微雲道:“可是隻要抓住白玉京就可喜可賀了,是麽?”
朱大少拿出一條白毛巾,擦了擦他頭上的汗珠,道:“是,您說的是。”
蘇微雲道:“但白玉京究竟在哪裏呢?他會不會就在這間客棧裏?”
朱大少尴尬地道:“怎麽會呢?白玉京若在這客棧裏”
蘇微雲卻認真地道:“我看白玉京很有可能就藏在我們幾個人裏面,你們有個人就是他假扮而成的!”
朱大少驚疑地看了看其餘幾人,大家也都面面相觑,不敢吱聲。
蘇微雲淡淡道:“我看你們的臉都白得很,說不定都是白玉京假扮的。除非你們想個法子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世事往往就是這麽難料。
剛才這四大幫主還在逼迫蘇微雲,仗着人多,平白懷疑他的清白;可現在,他們卻要洗清自己那個莫須有的嫌疑了。
“這哦,是了,我想到一個好法子!”
朱大少最先動手,他掄起自己肥大的巴掌,結結實實地往自己臉上打了一記耳光。
啪!
他的臉立刻也泛起紅色來。
朱大少一邊打自己的臉,一邊還笑道:“現在我的臉就不白了吧。哈哈哈,這個辦法好極了。你們怎麽還不動手呢?”
苗燒天和趙一刀也隻好一巴掌、一巴掌地往自己臉上打下去,他們還不敢不用力。
“蘇大俠您看,我們要打到什麽時候才能停?”
趙一刀在打出第三十四個耳光,嘴角流血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問道。
“等我找到白玉京,證明他确實在其它地方,你們就可以停下了。”
蘇微雲已走出客棧的大門。
“這豈非正是你們剛才想告訴我的道理?”
白玉京并不在天上,在馬上。
他的馬鞍已經很陳舊,他的靴子和劍鞘同樣陳舊,但他的衣服卻是嶄新的。
他的劍鞘已經敲着馬鞍,春風吹在他臉上。
他覺得很愉快,很舒服。
前面還有一輛大車,車上正有一雙很迷人,很明媚的眼睛在偷偷地瞧着他。
這才是令他感到最舒服的。
春雲蕩漾,悠悠地飄在天上。
一潑春雨忽然灑落,落滿人間大地。
也落濕了白玉京的衣裳。
前面馬車上的美人立刻探出頭,以眼神對着白玉京示意,又用春蔥般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車。
車很大,大得坐下兩個人也綽綽有餘。
所以白玉京就坐上了馬車。
馬車裏的兩人還在聊天說話,突然間,馬蹄聲急響,三匹馬從馬車旁飛馳而過。
其中一個人突然自鞍上騰空掠起,倒縱兩丈,落在白玉京的馬上,腳尖一點,将挂在鞍上的劍勾起後,又立即折回。
三個人,三匹馬,盜走劍後,霎時間就沒入蒙蒙雨絲中去了。
他們竟盜走了白玉京的劍。
可惜這三個人沒走多遠,就又被一個人攔住。
這個人也騎着馬,是一匹瘦瘦的老馬,他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飄然飛起,與三騎交錯而過。
在擦肩的一瞬間,他随手一揮袖袍,用出“隔空拂穴”的功夫,竟憑空就“嗖、嗖”點住三個人的穴道。
等到那人停住腳步,站立在春雨中時,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柄陳舊的劍。
馬還在飛馳。
白玉京的劍卻已到了另一人的手中。
“這就是傳說中的長生劍麽?”
那人又坐上老馬,輕輕打馬前行。
隻不過一會兒,他就遇見了那一輛馬車。
“這好像是你的劍!”
白玉京的聲音平淡從車中傳來:“多謝兄台還劍!”
他對這種事情好像已經習以爲常。
可是這一回的還劍和以往又有些不同。
還劍的人居然還沒有走,而是站在路中間擋住了馬車。
馬車的車簾輕輕掀起,露出一張嬌豔如牡丹,羞澀如晚霞的臉,兩隻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來還劍的人。
她忽而又掩口一笑:“你的衣裳也被雨打濕了,你也要上車麽?”
(注:其實我仔細地翻過不同版本的《長生劍》。原文在引用李白那首詩時,可能是爲了斷句更舒服,應該是引用爲五樓十二城。但李白大人的原詩寫的确實是十二樓五城。不知道是不是我沒有看到最正版的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