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師傅要的柴火多,要了三擔,而且是那種最幹最容易引燃的柴火,成交價是六元。
姑姑和奶奶都很高興,這城裏真好,什麽都可以換錢,這是她們這一天來得到的一個結論。
趙小玲道:“你們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嗎?做生意完全可以養活咱們,隻要大家需要的東西,咱們都可以用來賣錢,但是做生意也要看怎麽做才能又賺錢又不太辛苦,比如咱們賣豬血,不過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賺了六塊錢,但是賣柴火就辛苦多了,你們倆花了三天打到的柴,僅僅賣了六塊錢,其辛苦程度是賣豬血的好多倍,所以一比較就知道,賣什麽最賺錢又省力。”
“可是一個星期才有一個趕集日,其他時間我們閑着也是閑着,去打一點柴賣,這也比每天在家裏種地要強多了。”姑姑道。
趙小玲卻不贊成這樣,做生意賺錢的途徑很多,最不需要的就是這種靠賣苦力賺錢的方式。她之前說柴火也可以賣,隻是打一個比方,沒想到姑姑說賣就賣了。賣就賣,讓她們什麽都嘗試一下,但是靠這個長期賺錢卻不可取,這種方式太笨,而且也賺不了多少錢。
趙小玲道:“姑姑,奶奶年紀大了,不能天天到山上打柴,你們去打一點,隻是家用,不能再打了賣錢,賺錢的方式咱們多琢磨一下,比如可以去山上坎那個騰條做笤帚賣,還有那個細竹子也可以紮成笤帚賣,大的紮成大笤帚,小的紮成小的,還有用草編成草墊子,這些都可以嘗試一下。”
趙小玲苦惱,這時候經濟還沒有複蘇,物資貧乏,不像後世有許多東西可以批發了去賣。她們都是來自山裏的人,平生最熟悉的就是山上的東西,所以隻能從山上找東西來賣。
姑姑和奶奶受到趙小玲的啓發,真的去山上找野竹或者騰條做笤帚賣。弄這些東西,沒有坎柴辛苦,還比坎柴賣錢多。
下一個趕集日,她們已經紮了大大小小二十多把笤帚了。
趕集日那天早上,她們很早就起來,到食品公司取了十頭豬的豬血,到家裏就開始煮。
上午十點半開始擺出來賣,一直賣到下午五點,全部豬血都賣完了,除了本錢,她們淨賺了二十二塊錢,笤帚賣了十多把,賣了六塊錢,這個趕集日,她們賺了二十八塊錢。
這時候,奶奶和姑姑再不會懷疑在這裏養不活自己了,她們興奮得兩眼放光,商讨着到哪裏去找竹叢,甚至還商量着去更遠的山裏找山貨來賣。
趙小玲也心安了許多,就讓她們折騰吧!多折騰幾次,她們就能夠積累出一些經驗來。以後見形勢好了,才能敏銳的抓住機會。
趙小玲每天上下班,回家以後幫姑姑和奶奶做各種手工活,她們不知道從哪裏割來了一些蘆葦編草席,用稻草編草墊子,反正到了趕集日,她們的攤位上的東西多了起來。
街上有人看見趙小玲他們賣豬血賺錢,也眼熱起來,旁邊有兩家也學着趙小玲她們賣起了豬血。
姑姑和奶奶見了很擔心,怕他們搶走了她們的生意。
對于這種情況,趙小玲早就預料到了,人都有模仿能力,人家見她們生意好,賺錢,不可能不跟着學,所以趙小玲不以爲然,從另外一方面來說,如果這條街都有人賣東西,這條街熱鬧起來,對她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至于賣的東西,她可以轉賣其他的東西。
趕集日,整個縣城,每天就隻殺十頭豬,别的人接了幾頭豬的豬血,趙小玲她們就隻能接兩三個豬血,這根本就不夠賣,本來趙小玲她們先賣,早說好了她們要所有的豬血,但是人家的關系比趙小玲的關系硬多了。
趙小玲隻能重新想其他的辦法,轉賣别的東西,她曾經和大衆食堂的采購打過交代,所以就從大衆食堂批了一些米線,自己做了一些米蝦賣涼米線和涼米蝦,還是一毛錢一碗,再加二兩糧票,趙小玲之前做過涼米線,所以味道很好,生意也自然很興旺,而且涼米線還不需要費柴火煮,眼看快要賣完的時候,趕快到大衆食堂再買一筐來,可以靈活掌握銷售情況。
這天趙小玲正在攤位上忙着賣涼米線,有人叫她,“趙小玲,真的是你!”
趙小玲擡頭,是李青。
一旁的趙玉蘭也看見了她,驚喜的道:“青青,你來趕集嗎?來,吃一碗涼米線,這是我們自己做的,味道不錯,你嘗嘗。”
李青客氣的拒絕,她更好奇的是她們怎麽會在這裏賣東西,“不用了,嬸兒,你們怎麽會在這裏賣東西?”
“賺點錢花呗!”
這段時間村裏農忙,家家戶戶忙得四腳朝天,趙玉蘭家的田地最多,但是卻不見她的人影,村裏人打聽來打聽去才知道,趙玉蘭被婆婆打跑了,原來是跑到這裏來做買賣賺錢。
看樣子,她們的生意很好,吃涼米線的人很多,賣草席和笤帚的人也不少,三個人都有些忙不過來,趙小玲隻是和李青淡淡的打了一個招呼就去忙自己的。
李青見趙小玲和趙玉蘭時不時的進出後面的屋子,好奇的道:“小玲,你們住在這裏?”
“對啊!這是我們租的房子。”
趙小玲不想讓村裏人知道她買了這個房子,沒有人能夠相信她一個十六歲,剛剛從學校出來,剛剛參加工作不久的人能夠買得起這樣的房子,所以一緻對外都說這房子是她們租的,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讓唐家老太婆知道她們買了這個房子,她要知道了,一定又是一場鬧。
“小玲,你不是在鋼鐵廠上班嗎?怎麽會賣起涼米線來了?”
“今天休息啊!”趙小玲說着去招呼客人去了。
“小玲,我一直想問你,你是怎麽找到鋼鐵廠這份工作的?要找這樣的工作不容易。”李青跟在趙小玲後面說。
“一個朋友幫忙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