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氣勢洶洶的向趙玉蘭撲去,趙玉蘭躲開了,第二次撲去的時候,唐莉沖上去抱住了趙玉蘭,趙玉蘭無可躲避,隻能硬生生的挨着被李秀英抽了兩個耳光。
二妮和三妮見自己的媽媽被打,吓得哇哇大哭起來。
唐春上去拉開妹妹唐莉,“你們幹嘛?錢是我弄丢的,你們有氣沖着我來,打她幹嘛?”
老太婆太胖了,這麽幾個回合折騰下來,她累得氣喘籲籲。
被兒子攔着,老太婆喘着道:“你……你被這個狐狸精勾得不像我兒子了,你說說,當初我就讓你不要娶這個喪門星,你偏偏不聽,着了魔似的就是要娶她,她有什麽好,有那麽一個破爛家拖累着,還生了這麽三個賠錢貨,兒子都生不出來,你說說你因爲她這麽倒黴,你還護着她?”
“媽,這些話你三天兩頭的說,有意思嗎?我沒有兒子怎麽啦?三個閨女怎麽啦?我覺得挺好的。”
老太婆聽了火冒三丈,用手一巴掌一巴掌的往兒子身上拍去,“你說什麽?有三個女兒挺好的?我都在村裏替你擡不起頭來,你還說好。”
唐春成功的把老媽的怒火轉移到了自己身上,抱着頭,任老媽拍自己。
趙小玲顧不上自己疼得火辣辣的臉,趁機把三個孩子拉到了門外,“大妮,照顧好兩個妹妹,到外面多玩一會兒再回來。”她不想讓三個孩子目擊這樣的暴力場面。
看着媽媽紅腫的臉,大妮眼裏含着淚,拉着兩個妹妹出去了。
看着三個被吓得戰戰兢兢的孩子,趙玉蘭心痛不已。
她想過一份平平靜靜的日子,怎麽就那麽難呢?這樣總是吵吵鬧鬧的日子,何時才是個盡頭?
唐莉道:“媽你别再打我哥了,最重要的是問清楚那錢到底去了哪裏了呀?”
老太婆停下手,對啊!最重要的是那錢的問題。
“說,錢到底去了哪裏?是不是你們倆藏起來了?”
唐大生陰沉沉的說:“是不是給了你媳婦的娘家人了?”
“沒有,就是我自己弄丢了,你們打死我吧!是我的錯。”
老太婆咬牙切齒,“春兒,你今天嘴咋這麽硬呢?你到底說不說?錢去哪裏了?”
唐春也心寒了,“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的兒子呀!我在你們眼裏,還不如這兩百塊錢嗎?我和玉蘭兩個人一年到頭,苦死累活的幹活,之前每年掙的工分,生産隊裏分的錢,我和她兩個人加起來除了糧食不算,錢至少也有四五百塊錢吧?這些年來我們倆掙的錢不少,全部都交給你們保管,怎麽我就丢了兩百塊錢,你們就要把我往死裏打?還當着孩子的面,我再怎麽說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閨女都這麽大了,你們還把我們倆說打就打說罵就罵,你們把我和玉蘭當人看了嗎?”
一直悶不出聲的兒子今天硬氣了一回,還說了這麽一番話,令李秀英很是出乎意料。
她口氣緩下來道:“春兒,你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家裏這麽多人,吃穿用度,孩子上學,哪裏不要錢?你隻知道每年年底隊裏分的錢多,家裏這開支一點,哪裏開支一點,這錢都巴不得掰開了都不夠用。”
唐大生在地上重重的敲着煙鬥,“你還好意思說你三十多歲的人了,你也知道你已經三十多歲了?咋做事這麽毛躁呢?兩百塊錢都裝不住,兩百塊錢哪,不是兩塊錢,打你一下你還委屈了?”
“可你們就是把我打死了,這錢也回不來了,丢了就是丢了,我又不是故意的,還因爲這兩百塊錢就打死我不成?”
看看兒子鼻青臉腫頭發淩亂的狼狽樣,李秀英打也打累了,罵也罵累了,“好啦,這件事情說明一個道理,你就不能沾錢,所以家裏的錢還是得交給你爹和我的手上管着才妥當,你們以後上街,口袋裏不要超過兩塊錢。而且一個季節才能去一趟,沒事天天到街上幹嘛?”
李秀英這話算是結束了這場大戰,但是幾個月才去上一回街,一家五口人就隻能花兩塊錢,這老太婆也吝啬得緊。
趙玉蘭松了一口氣,轉身進了房間,坐在床上發楞。
唐春想了想,去找了一塊紅糖,化成水端到了房間裏。
“玉蘭,我給你的臉上敷一點紅糖吧!要不然會變得青紫,好多天都消散不了。”
趙玉蘭推開唐春伸過來的手,“你怕我鼻青臉腫的出門,被别人知道是你媽打的,會笑話你讓你沒有面子嗎?這在南村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你媽的威風早就被村裏人知道。”
“我……我是怕你疼,敷了紅糖,明天早上起來就不疼了,但是如果不敷,會疼好多天的。”
“臉上這點皮肉的疼算什麽?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嗎?我這一天天過的還是人的日子嗎?三天兩頭不是挨打就是挨罵,就因爲我收養了小玲?因爲生了三個女兒,生不出兒子來,就不把我當人看待了,地主老财家的丫鬟還有幾個月錢呢?我比地主老财家的丫鬟都不如。”
想起這些年來在唐家受的苦,受的氣,趙玉蘭忍不住淚水長流。
唐春要給她擦淚,被趙玉蘭閃開了。
“你有本事就不要讓我流淚,而不是隻會給我擦淚。”
唐春無奈的歎息,“你說我要怎麽辦?他們是我的阿爹阿媽,我總不能揍他們吧?”
“你沒錯,是我眼瞎行了吧!當初有那麽多人來提親,我怎麽就偏偏看上了你呢?其他人随便挑一個,也比你強,還說你這人看上去性格好,和你在一起不會受委屈,哪知道會受這麽多委屈,都說買豬要看看豬圈才能買,我當初爲什麽不好好看看你家裏都是一些什麽大頭豬,不對,你家裏不是有大頭豬,是有一大群狼,我這隻羊被你這頭豬騙到了這個狼窩裏了。”
“是是是,我是豬,我阿爹阿媽和妹妹都是狼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