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作爲上級的孫正清,沒有人知道吳明達是死于誰之手,因爲那天吳明達喝過的酒後來經過數次檢驗,都沒有查出任何的異樣,就是普通的葡萄酒而已。
當天傍晚,驚魂未定的顧君如約陳子昂共赴晚餐,陳子昂如期赴約。
約會地點是在一個高檔的西餐廳。
“肖學長,吳明達死了,就再沒有人阻止軍統鋤奸隊對我父母的刺殺了,我該怎麽辦”顧君如痛苦的說道。
“早點讓他們退居後方,或者出國,越早越好你也一樣。”陳子昂給出了一個中肯的建議。
顧君如糾結的說道“那學長你呢鋤奸隊的人肯定也會把你列爲目标。”
“生死我早已置之度外,人固有一死,或早或晚罷了,倒是你,繼續留在魔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陳子昂嚴肅的警告,像顧君如那麽單純又有點小執拗的人,是活不長的。
“或許我真的不該淌這趟渾水,連吳長官那麽位高權重的人,都莫名其妙的被人殺害了”顧君如歎息的說道。
“你打算什麽時候走”陳子昂問道。
“應該就這幾天吧,我必須得先把工作交接一下。”
陳子昂搖晃着紅酒杯,一飲而盡後說道“盡快吧,越早越好,軍統鋤奸隊的人随時可能會對像我和你父母這樣的人下手。”
“學長,要不我們一起走吧。”顧君如期待的看着陳子昂,陳子昂怅然若失,上一個提議讓自己一起回到後方的,是方敏。
“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陳子昂目光逐漸變得堅定,自己努力了那麽久,現在退出就功虧一篑了。
“學長是舍不得功名利祿嗎”
顧君如的眼神閃過一抹黯淡,現在的陳子昂事業方面如日中天,是武藤志雄手下第一紅人,功名利祿都賺到了。
陳子昂搖了搖頭,笑着說道“你覺得我和上學的時候比,變了嗎”
“學長上學的時候帶頭抗日遊行,現在卻爲島國人做事”顧君如斷斷續續的回答,按照她對于肖途的表面了解,現在的肖途和以前那個甘願死也不聽命島國人的肖途,有着天壤之别。
陳子昂糾正道“我說的變沒變,不是指爲誰做事,而是我對于金錢名利的态度,你想哪裏去了”
“金錢名利”顧君如思索片刻後堅定的搖頭,開口道“沒變”
“我留下來是爲了更重要的的東西,以後你會明白的,幹杯。”
不爲名,不爲利,隻是爲了國家興亡而已,等到某一天顧君如會明白的
顧君如喝的微醺,陳子昂當然不會讓她一個喝醉的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于是特地将他送到家門口。
“到了,趕緊回家吧,你父母該擔心你了。”陳子昂忍不住揉了揉顧君如的腦袋,顧君如嬌小的模樣,很是可愛。
突然,顧君如踮起腳尖,在陳子昂的臉頰上飛快的啄了一下,她身上的香氣混合着酒味迎面撲來。
顧君如嬉笑道“學長,我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
“我”陳子昂沒料到顧君如喝醉後那麽大膽,一改之前的淑女作風。
顧君如突然委屈的哭了起來,開口道“學長你一定不喜歡我,當年在學校裏我就不出衆,而學長你是那麽的優秀。”
“怎麽會呢,你那麽漂亮善良,當時在學校裏的追求者就那麽多,别妄自菲薄了。”陳子昂安慰着顧君如,屋裏的燈都暗着,她的父母應該是已經睡了,不然就可以喊他父母開門了。
顧君如撅着嘴道“學長,如果你也喜歡我的話,那就也親我一下,我才能相信你的話”
接下來無論陳子昂怎麽解釋,顧君如都不肯罷休,陳子昂無可奈何的笑着,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耶學長晚安”
顧君如歡呼雀躍的跳了起來,終于找出鑰匙打開房門進去了。
陳子昂笑着搖了搖頭,轉身離開往家的方向走去,拐角處莊曉曼卻突然迎面走來。
“肖先生,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莊曉曼眼中露出一抹意外之色,但這演技在陳子昂這位資深演員看來非常拙劣,莊曉曼分明是早就等在這裏了,這是自己回住處的必經之路。
陳子昂冷笑道“莊小姐不是個合格的演員。”
“是嗎”莊曉曼愣了愣,然後走到陳子昂面前,臉緩緩靠了過來,就像是要親嘴一樣。
“你你幹什麽”陳子昂面露疑惑之色,莊曉曼卻幾乎把嘴唇貼在他耳邊說道“肖先生也不是個合格的地下黨。”
陳子昂心中咯噔一下,劇情裏莊曉曼是目睹了肖途槍殺顧君如和吳明達的畫面,所以才知道他是一名地下黨,可如今吳明達是被自己毒殺的,她是怎麽發現的
“哼莊小姐用不着詐我,整個魔都誰不知我對武藤領事的忠心,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陳子昂反問道。
莊曉曼嘴角微微上揚,輕聲道“請我喝兩杯,我就告訴你。”
陳子昂沉默片刻,還是決定按照莊曉曼說的去做,于是便朝不遠處的一家安靜的清吧走去,并做好了随時戰鬥的準備。
莊曉曼快步追上了陳子昂,伸出玉臂挽住他的手臂,淺笑道“肖先生何必那麽緊張,曉曼又不會吃了你。”
“那可未必。”陳子昂話雖那麽說,但從莊曉曼的表情中看不出殺意,一個人若是想殺人,眼神裏一定會有殺意,或濃或淡罷了。
“哼”莊曉曼不滿的冷哼一聲,松開了陳子昂的手,以比陳子昂還快的速度朝“夜海”酒吧走去。
酒吧内的生意冷冷清清,莊曉曼選擇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坐下。
陳子昂剛把煙盒和打火機放在桌上,莊曉曼便毫不客氣的抽出一根,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看肖先生的表情,該不會舍不得這一根小小的香煙吧”莊曉曼看陳子昂皺眉的表情,笑着吹出一縷煙。
陳子昂搖了搖頭,開口道“我隻是不喜歡女人抽煙,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