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冬季,鄉下家家戶戶都有殺年豬習俗,而郝南最愛的就是血腸,特别是老人們做出來的,不啻于任何美味,後來到了南方就吃不到了,不過也有血羹。
血羹最好是用鴨血,恐鶴也是禽類,它的血做血羹當然不差,更何況這可是兇獸的血。
當天因爲着急搶奪恐鶴的屍體,就把它忘在腦後了,等想起來都是第二天了,郝南就想到留着做血羹吃。
隻不過這裏的東西不全,連鍋都沒有一個像樣的,隻能按照條件來做了。
“尼瑪……”因爲洋蔥要切碎,就算是沾水也沒用,很快他就淚流滿面了,吃一口美食還真不容易啊。
急忙走出去吹吹風,在山腰處大家燃起了一個大篝火,烤肉的味道彌漫,很多人圍在篝火載歌載舞,歡聲笑語不斷傳出,好不熱鬧。
郝南卻沒有湊過去,還是先把血羹做出來再說。
剛拿起水壺,就突然發覺不對勁,因爲已經四天過去了,這恐鶴血竟然沒有凝固?随着他搖晃,液體流動的感覺非常明顯,這不太可能吧。
拔出木塞後,郝南瞪大眼睛,竟然真的沒有凝固,誰都知道血液凝固的非常快,這就不可思議了。
鮮血在手指上鮮豔奪目,還能反射火光,除了溫度冰冷,竟然與新鮮的血液完全無異?
郝南忍不住的喝了一口,味道依舊很沖,但冰涼的感覺還挺合口,也沒有發覺有變質的味道。
他還是不敢多喝,這也太詭異了。
随後,他想明白了,蜥人爲了尋找蟲草就是因爲蟲草能夠防止冬季血液凝固,解決他們冷血冬眠的問題,這恐鶴吃了蟲草後,血液裏自然會有蟲草成分,沒想到效果竟然這樣好。
這含有蟲草的兇獸血,對于傷口愈合可是有奇效的,當日他的傷口很快就愈合了,這也是随後才發現的。
就是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這個作用,這個不難,狩獵隊裏有很多受傷的獵人,澤身上也有幾處很深的傷口,幹脆就找他試一試。
澤被郝南找來,臉上一頭霧水。
“喝一口。”郝南直接把恐鶴血給他,這家夥還是那樣的貪吃,直接就是一大口,郝南急忙搶下,這恐鶴血的具體情況還不知道呢,真怕有異狀發生。
郝南緊張的看着澤,因爲這個家夥一直愣着,半天沒有反應。
澤突然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大的指着郝南,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震驚的吼出:“你又殺了一頭兇獸?”
不然怎麽會有兇獸血,澤喝過一次兇獸血,印象很深刻,肯定沒錯,就知道他爲什麽會這樣的震驚了。
虎爪剛湊過來,結果聽到這話,已經跳起來,大叫着:“啊?南你又獵到一頭兇獸?”
這家夥的嗓門更大,一下子就傳開了,無數人都瘋狂的跑過來,特别是勾,瞬間就沖上來了,怎麽可能?兇獸是這樣好殺的嗎,竟然又……
“不是,這就是那天的恐鶴血。”郝南急忙解釋。
這下子山腳下熱鬧起來,因爲這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沒有見過兇獸血的,這東西可比兇獸肉更罕見,因爲無法保存。
澤半天沒有異樣,感覺跟喝兇獸血沒有任何區别。
爲了保險,弓也喝了一口,他可是最有經驗的,仔細的品嘗一番後,弓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就是完好兇獸血,竟然真的保存下來了。”
随後給一名重傷獵人喝了一口,果然還有非凡的治愈功效,這就是難得的血藥啊,總算是讓郝南心裏舒服許多了,能夠治療了錯失符文的痛楚。
但郝南很快就後悔了,因爲被這麽折騰一圈之後,隻剩下原來的三分之一,該死的虎爪竟然還偷喝……
這真是意外的驚喜,沒有想到還有能夠保存血液的辦法,此刻的老獨臂巫可是眼睛通紅,無比心痛,頓時破口大罵道:“混蛋,我的兇獸血啊!”
郝南是慶幸自己找到了奇藥,這血藥治療效果非凡,關鍵時刻可是能救命的。
但是老神棍的想法卻又不一樣了,因爲部落裏幾乎大部分人都沒喝過兇獸血的,最多就是嘗嘗兇獸肉而已,其實就是獵人,喝過的也是不多,畢竟獵殺兇獸太難,除非遇到兇獸間争奪地盤大戰,才能撿個大便宜。
所以,郝南接連兩次擊殺兇獸,就算是弓都沒有這樣的成就。
因爲二級戰士與兇獸戰鬥,也是兇多吉少,更何況兇獸還有殺手锏,如果說兇獸肉都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那麽兇獸血就是可遇不可求的。
巫直接搶下了水壺,快速的将一個孩子提過來,在大家羨慕的目光中,直接喂他吃。
這孩子是即将接受覺醒的,同樣其他三個孩子都有份,這可是部落的希望,一群可惡的家夥竟然就這樣糟蹋了。
四個剛剛才滿十歲的孩子懵懂的喝下去,頓時臉色異常的通紅,兇獸血可比兇獸肉霸道到了,四個孩子呼吸急促,表情非常痛苦猙獰,和第一次喝兇獸血表現一樣。
冬季本就是血脈之力最活躍的季節,一個孩子突然撕扯身上的皮衣,未覺醒的孩子不如大人抗凍,白天被洗澡後,他就覺得冷,又在身上纏了一圈,但依舊感覺冷,如今卻熱的慌。
“這是……”巫說道這裏,嘴巴都已經咧開了,圖騰戰士們也露出笑容,因爲這就是覺醒的征兆。
“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快去準備,今年的冬日祭提前了!”老神棍頓時咆哮,身體都哆嗦起來,并非被這些人氣得,而是激動的,四個孩子都或多或少的先後有了迹象,也就是說這四個孩子都能成功覺醒,不會有被詛咒的。
作爲多年的巫,每當看到孩子無法覺醒,被丢在山腳自生自滅,他的心裏是最難受的,如今真的像流傳的一樣,黑岩部落的詛咒被打破了,以後,部落的每個健康孩子都能夠覺醒成爲戰士,部落再過幾年……
巫已經忍不住開始憧憬。
在部落裏越久,特别身份越高,就會越覺得部落裏缺少一些東西,至關重要的東西,關系到部落強大的根本。
假如郝南能夠體會到獨臂巫此時此刻的感想,估計會總結出兩個字,底蘊。
黑岩部落缺少底蘊,因爲傳承是斷的,沒有真正的巫,哪怕黑岩人力量再大,他們也依舊是一群蠻人,部落終究無法突破限制。
這并非一兩代人就能夠積累出來的。
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冬日祭,突然聽到提前的消息,篝火旁的衆人都亂套了,急忙去準備,冬日祭作爲最重要的節日,他們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南,你也準備一下,等下你也要跳戰舞。”巫離開前突然對着郝南吩咐,接着就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啊?啊……”郝南嘴巴張的大大的,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對戰士來說,能夠參加這可是莫大的榮譽,但郝南可從來沒經過培訓,他絲毫都不懂,因爲每年參加的,都是資格最老的戰士,一些獵人都沒有資格的。
你好歹也來個突擊培訓也好啊。
弓并沒有離開,反而意味深長的看着郝南,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放心吧,到時候你隻要按照圖騰的指引就好了。”弓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後,也上山了。
郝南的心很累,一個兩個都是莫名其妙的,還能不能好好的交流了。
反而澤和虎爪才是最興奮的,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此刻已經開始忙乎,一個用木棍敲打着郝南,另一個在他頭上折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