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細節都抓的十分精準,争取不出現一絲一毫的意外。
嚴宇漓在暗歎的同時也不禁抓緊了自己的速度。蘇時的長處并沒有讓她妄自菲薄,相反還激起了她的沖勁,想要和蘇時來個一決高下。
隻是……
就在每個設計師在如火如茶的設計着自己作品的時候,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流言慢慢在公司内部散布開來。
蘇時起先還沒注意,待發現每碰到一個公司的職員都不知怎地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甚至有些還小聲的自言自語時候,蘇時總算是發現了哪裏不對。
嚴宇漓比蘇時還神經大條,所以并沒有發現。
直到後來她和小時去樓下餐廳用午餐,無意間聽到某些女職員背着她們悄悄的談話時她才霎時明白了什麽,然後登時怒了起來。
蘇時拉住了嚴宇漓,沖着她搖了搖頭。
嚴宇漓望向蘇時,眼睛裏雖然還含着憤怒的火焰,但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蘇時拉着嚴宇漓到了餐廳一個安靜的窗口位置坐好。她讓宇漓等着,自己若無其事的去打了午餐,端回來時才發現宇漓還在獨自生着悶氣。
銳利的眼眸不斷掃視着周圍,讓周圍有些悄悄看向她們這邊的職員們趕緊扭過頭。
蘇時見狀有些好笑,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腦袋,道:“算了,别爲這個生氣。不值得的。再說了,你我都清楚她們說的不是真的不就得了?”
嚴宇漓冷哼一聲:“可我氣不過。”
蘇時歎氣:“左右還有兩天我就要離開公司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我走了,流言也就自動散了。”
嚴宇漓咬着下唇看着蘇時,似有些無奈也有些氣不過的道:“但那時候或許她們就會說你是因爲心虛而離開公司的。”
蘇時淺笑:“随她們去吧。”
嚴宇漓不說話了,默默地看了蘇時半晌後便低下頭,默不作聲的用餐具戳着盤子裏的牛排。能看得出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蘇時知道宇漓是爲了自己而生氣,所以心裏其實是開心的。隻是有些事情沒有必要去解釋或者是反駁。
她剛剛和宇漓經過的時候,那些女職員用嘲諷和不屑的語氣說自己的作品其實是抄襲的,并且還恬不知恥的抱宇漓和宇嘉的大腿,妄想一步登天等等。
因爲這些話畢竟不是真的,所以蘇時隻當是玩笑過去了。
尤其是那個抄襲。
她聽的很清楚,那幾個女職員說她抄襲的是Ain的。說實話,當時蘇時都有些想笑。Ain就是自己,自己設計的風格能不和自己接近嗎?不過她并沒有興趣和她們解釋,也沒有精力。
就像是之前說的那樣,左右她和宇嘉約定好的時間也快到了。她都要離開公司了能少惹點事就少惹點事吧。
或許是因爲蘇時的阻擋,嚴宇漓全程沒有說話,隻是生悶氣的戳着牛排。
可憐的牛排都被她戳的慘不忍睹了。
蘇時默默地瞅着那塊牛排,半晌後無奈道:“宇漓。好好吃飯。”
嚴宇漓擡眸瞥了她一眼,随後哼了聲繼續戳着牛排。
蘇時:“……”
就在蘇時忍俊不禁想說什麽的時候,一個女同事路過蘇時身旁的時候不小心把杯子裏的牛奶嘩的一下全倒在了蘇時的身上。蘇時當時沒反應過來都愣住了。
那個女人眼睛裏閃過一抹非常快的得意和輕蔑。但下一秒就消失了,而是換了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對着蘇時看似抱歉的道:“哦,真是抱歉,我剛剛不小心滑了一下。”
蘇時:“……”
嚴宇漓霎時表情冷了下來。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每張餐桌的距離都有一米多遠,她走路不走中間偏要往小時身旁靠,還把牛奶倒在了蘇時身上,說是不小心鬼才信。
于是嚴宇漓目光不善的凝視着那個人,語氣冰冷道:“你故意的?”
那人沒想到嚴宇漓說話這麽直接,也沒有想到她們感情那麽好,蘇時還沒說話呢,這位大小姐就開口了。
她迅速閃過一抹飛快的慌亂,緊接着便狀似無措的道:“我怎麽可能是故意的呢?宇漓小姐,我知道您和蘇設計師是朋友,但是也不能冤枉人。”
蘇時慢慢從剛剛的怔愣中回過神,她面色冷靜的用紙把裙子上的牛奶漬擦了擦,接着又擦了擦臉上和手臂上濺到的一些。接着,她就沖着忍不住要發火的嚴宇漓搖了搖頭,然後站起身表情淡淡的看着那個女職員。
直視着她,蘇時很容易就看到了那個女人眼睛裏的惡劣和不屑。
隻是她掩藏的很好,除了蘇時估計沒人看到了。
這時候餐廳的其他同事們也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吸引了目光。刹那間整個熱鬧的餐廳變得鴉雀無聲。
嚴宇漓看蘇時沒有讓她管,所以沒在繼續說話。
蘇時則冷靜的凝視着這個工作證上是秘書室的女秘書,嘴角微勾道:“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隻是以後走路的時候麻煩看看路,中間的空地那麽大,沒必要往别人身上靠。否則的話下次可能還會有同事遭殃,您說是嗎?”
那個女秘書倒是沒想到蘇時反應竟然這麽快。
若是一般的人,要麽惱羞成怒,要麽直接甩袖走人。總之不管是哪種可能,蘇時今天的笑話是出定了。
但她這樣輕飄飄若無其事的反應卻讓她瞬間高了一籌,倒是顯得自己有些尴尬。
登時,那個女秘書臉上有些燒紅,望向蘇時的目光含了一些忿忿的惱羞成怒,她直接冷笑的開口反擊道:“你這話的意思是在怪我?”
蘇時表情淡淡:“我沒有這麽說。”
女秘書的額頭上漸漸滴下了一滴冷汗,神色也越發的扭曲和尴尬。
她并不清楚蘇時早已經習慣這樣那樣的陷害。不管是在哪個公司,她貌似都得經曆一回。所以哪怕是在反應能力差也有一定的抵抗能力了。換言之也習慣了。
而這個女秘書顯然是第一次遇到蘇時這種冷靜以對,别的不說,從氣勢上就壓過她的女人。
所以哪怕她已經想好的托詞在這時候都忘的一幹二淨。
尤其是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她能感覺到周圍那些看好戲的目光已經從蘇時身上轉到了自己身上,刺的她生疼。
偏她又不能發火,否則的話這就真的是赤裸裸的陷害蘇時不成,把自己鬧成笑話了。
就在這兩難的時候,一聲輕笑突兀的響起。一個長得十分漂亮,哪怕穿的是正式的服裝也無法遮蓋住氣質的女人慢慢朝着這邊走了過來,站定在蘇時和那個閑着沒事挑釁的女秘書前,道:“隻是一些小誤會,解開了就好啊。沒必要鬧的劍拔弩張的啊。你說是嗎?蘇設計師?”
正在興趣濃濃看蘇時發威風的嚴宇漓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霎時眼皮一跳。
嚴清。
蘇時見過嚴清,自然也認了出來。她輕微的抿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然後道:“我也是這麽想的。但這位同事似乎不願意離開,所以我也很無奈。”
本來處于進退兩難的女職員:“……”
嚴清:“……”
嚴宇漓則在内心裏暗暗給蘇時喊了一聲‘幹得漂亮!’。
嚴清也是驚訝了一瞬,似乎是沒想到這個設計師連她的面子都不給,所以她的眼底霎時閃過了一抹寒霜。緊接着她露出一抹無可奈何的表情。在别人看來到像是蘇時咄咄逼人,她一個調解的都被碰了釘子似的。
蘇時眼睛眯了眯,感歎宇漓這個表姐看起來手腕倒真是厲害。
心機也頗深。
心裏不禁爲宇漓擔憂了起來。這種人,若是平淡之交還可以,要是接觸的深恐怕會深受對方其圈套還不自知。想到這,蘇時不禁聯想到了前段時間宇嘉的那件事。
隻是……
這件事如果真是這個嚴清做的,她的目的是什麽?
雖然她是個外人,也沒有打算進入華夏集團長久工作的打算,沒有必要趟什麽渾水。這些都和她無關。可宇漓是她的朋友,所以她有些事情不能不管,也不能不去爲她考慮。
而嚴清在做出那番神情後緊接着便望向還坐在餐椅上看的津津有味的宇漓,接着似責怪的歎氣道:“宇漓,公司内的和睦是最重要的,你怎麽也不知道調解一下?這位設計師應該是你的朋友吧?”
嚴宇漓霎時一頓,似是沒有反應過來事情怎麽牽扯到她的身上了。
不過還沒等嚴宇漓說什麽,蘇時便又開口了:“宇漓還沒說什麽,這位秘書小姐直接示意宇漓閉嘴了,嚴清小姐,您身爲宇漓的姐姐應該很清楚她語言反應能力差,所以自然是呆住了。”說着,還露出了一副心有餘悸的神情,接着又道:“連我都吓住了。”
呵。不就是演戲麽?看了州雪不少次演戲,她就算是再笨也學到了一點有用的。
果不其然,不僅嚴清頓住了,就連那個女秘書臉色也是霎時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