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阿香都替他覺得尴尬。
她無語的扯了扯嘴角,又不好看見長輩越描越黑,便幫忙解釋道,“古叔是想說,他沒有貶低的意思,那三位女性鲛人還是很值得傾佩的。”
“對對對!”李古拍了拍魚尾。
“就是這個意思!”
蘇慕笑着點點頭,“您不用太在意我,按照您的思路繼續講就可以。”
“好,那叔就繼續講了。”
見她是真的不在意,李古松了口氣,又繼續講道:“說最後看見的鲛人,是王子身邊的一個侍衛,本來是奉王子的命令,到那附近完成任務的,卻無意間見到了三條灰尾鲛人的身影,他當時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就沒多想,結果等到回來後,卻聽到了女性鲛人失蹤的消息,這才上報,引發了不小的波瀾。”
“這件事甚至還驚動了現在的王上。他派了不少鲛人前往調查,同時一一盤問了這三名鲛人相熟的親人朋友,但最終卻是一無所獲。她們到底爲什麽會去那種地方,失蹤前又發生了什麽,都無從得知。”
聽完這個簡短的故事,蘇慕皺了皺眉頭,心中疑問叢生。
第一發現者是王子的侍衛?
而且還是剛剛好就去了那種平日裏絕對不會去的地方完成任務?
這個套路怎麽聽怎麽有問題啊。
在心裏打上一個問号,蘇慕默默的把這個疑點記了下來,準備留待以後打探。
就這思索的功夫,阿香已經問到了她關心的第二個問題上。
“您老說極暗海淵是險地險地的,那到底是什麽樣的險地,能把咱們鲛人給吓成這樣啊?”
聽她問到這個,李古的表情頓時嚴肅了下來。
“你可别不當回事,這極暗海淵,據說是某個極爲強大的海神眷屬長眠之地,内裏遍布着珍寶與危機,即使是皇族鲛人,也讨不得便宜。”
阿香撇了撇嘴,“說的好像他們進去了似的。”
李古氣笑了,“嘿你這丫頭,今天吃錯藥了嗎?怎麽這麽杠啊?”
“略略略!”阿香朝他做了個鬼臉,“還不是您說的不清楚!”
看着阿香,蘇慕心裏稍有觸動。
她是個一點就通的人,自然知道阿香突然反常的刨根問底,都是爲了幫她問到更多的消息。
想必熟悉阿香的李古也看出來了,特意出言點明,也是爲了讓她不要忘記承阿香的這份情。
不過這點他是多慮了,就算他不說,蘇慕也不會忘記阿香給自己帶路,又勞心勞力幫了這麽多忙的情分的。
“就你有理!”
沒好氣的瞪了阿香一眼,李古左右看了看兩側,确定沒有鲛人經過後,伸手打開了隔音石的結界。
“這事,是很多年前發生的了,到如今,其實也沒什麽不能開口的顧慮了。不過有一點,我醜話說在前頭,今天跟你們說就說了,但是你們聽完可别到外面瞎傳。”
他嚴肅的看着蘇慕和阿香,兩人頓時心領神會,連連保證自己絕對不會說出去。
“最好是這樣,說出去,咱們三個都要倒黴!”
警告完,李古靠在石凳上,開始講述起對于自己而言,那一段像是噩夢一般的記憶。
“那是現在的王上還沒有繼位的時候,年輕的王子也曾如你們一般氣盛,認爲這大海,沒有什麽是我鲛人一族不能去的。爲了證明這點,他領着與自己同齡的一批皇族鲛人以及想要讨好他的貴族鲛人,又叫上了一大堆灰尾侍衛,去了極暗海淵。”
“那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冒險,如果成功,想必也足以成爲他彪炳千古的光榮戰績。然而可惜的是,結局并沒有往那麽好的方向發展。”
李古搖了搖頭,“不如說,還超出所有鲛人意料的血腥和慘淡。”
“将近一千名的鲛人啊,最終,就活下來了兩個。”
他歎了一口氣,指向自己,“一個是現在的王上,而另一個,就是我。”
“您也去了?”阿香驚訝的低呼出聲。
“對。”李古點了點頭,“我也是适齡的灰尾鲛人,王子有令,哪有拒絕的權利。”
“不僅是我,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兄長,甚至是我剛成年的弟弟,都在其中。”
提起這段塵封多年的往事,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十分突兀的染上了兩分不符合年紀的滄桑。
“那件事情帶來的影響實在太大了,死裏逃生的王子都差點被廢,不過念在他到底是獨子,血統又最正宗,先王上沒有别的選擇,隻能捏着鼻子保下了他。爲了不讓事情發酵,他還下了死命令,不允許任何鲛人議論,凡議論者,直接處死,這才堪堪平息了下來。”
“平息了?那些皇族鲛人和貴族鲛人的親人就沒有反抗嗎?”
“呵,反抗?他們當然反抗了!”李古握了握拳,長舒了一口氣。
在在場兩隻鲛人緊張的視線中,他抿了抿唇,卻是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們知道鲛人皇爲什麽那麽強嗎?”
這個問題顯然觸及到了蘇慕的知識盲區,她側頭看向阿香,預備着從她那裏得到答案。
阿香果然知道。
“霜冷王子說過,是因爲海王權杖。有那柄權杖,鲛人皇可以任意調動自己海域裏的力量,足以鎮壓一切試圖反抗的鲛人。”
李古重重的點頭,“對!就是因爲那柄海王權杖!”
“武力鎮壓?不會吧……您的意思是……他把所有反抗的鲛人都……”
對上阿香不可思議的雙眸,李古苦笑一聲,沉重的點了點頭。
她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甚至就連身旁的蘇慕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同去的可是有一千名鲛人!
就算裏面有絕大多數都是灰尾,剩下的那些高等級鲛人,也意味着很龐大的勢力網了。
先不論這手段到底是有多血腥,能夠無視這樣一股力量,鲛人皇的實力到底得有多強啊?
“這也是我爲什麽一直讓你小心伺候着王子的原因。”
李古擔憂的看向阿香。
“父子爺孫,血脈相承的關系,這脾氣又能好到哪裏去?”
“你啊,可長點心吧!”
第一次,聽到這句勸導,阿香不是當做耳旁風,而是滿臉沉思的低下了頭,沒有回話。
看着似乎是給了她些許觸動,李古稍有些欣慰,總算是覺得自己的傷疤沒有白揭。
替換啦~
舒服er!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