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的話,就将這碗藥喝了吧。”她雙眼微眯,笑了笑,道“我曉得你定然很牽挂京城中事,我去問過花爺爺了,他把谷底的老鷹借給了我,便讓那鷹去傳信了。”
她一邊這般說着,一邊舀了一勺藥,吹着給他遞到了嘴邊去,道“侯府,定然很快能曉得我們的消息,估計也不必抄遠路了,若是淩雲淩錦的武功,從原路返還,也未嘗不可。”
葉銘庭現在深受重傷,總而言之,讓他單獨攀爬上這高崖,是斷斷不妥的了。
葉銘庭失笑,沒想到,她竟然單獨将這般多的事情,都給安排好了,他還以爲,需要自己想個法子,現在看來,倒像是不必要。
現在她喂藥這模樣,倒像是将兩人都掉了個頭一般。
白羽岚這才給葉銘庭喂了幾口藥湯,葉銘庭雖然不是個幾個矯情的人,都忍不住被這藥給嗆住了,實在是過于難喝,氣味又格外難聞。
“這是什麽東西?”葉銘庭還是憋住了,勉強自己下咽道“這是那花爺爺配的藥?”
白羽岚揚眉,道“的确啊,花爺爺開了藥單子,叫我去一戶人家,拿了藥,我一大早就給你熬好了,不過這味道,的确是有那麽點怪怪的。”
白羽岚這才喂了幾口,門外便有人嚷嚷起來,又混雜着另一個清冷的聲音,她這便推開門出去一瞧,竟然是秦羽和一個青年漢子,渾身健美,五官深邃,倒是有些現代的歐美風線條美感。
青年漢子正是先前她去找藥的那家人,看見白羽岚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道“姑娘,我心儀你。”
他說話間,就是一股頭熱,這麽想,便這般說了。
白羽岚哭笑不得,旁邊就是秦羽正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及身後宛如刀割的視線。
她這算是頭一次,被人當面表白了麽?
他們谷底的人,都這麽直率坦誠麽?就秦羽是個另類?
許多話都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最終,白羽岚還是很抱歉而又不失禮貌道“不好意思,我已經有丈夫了。”
“那就休了吧,姑娘,你從這山崖上掉下來,估計你那丈夫,也早尋新歡了,我們這谷裏,遠離世俗,也不用姑娘做什麽事,我也不會嫌棄姑娘的。”他再次低頭笑了下,道“我比喜歡我們隔壁的小柔都要喜歡姑娘,姑娘很溫柔可人,又善解人意。”
他将心底對白羽岚的誇贊都說了一遍,又大聲再次宣布愛意,甚至要按照這村子的風俗,去爲白羽岚唱情歌,好來擇郎。
白羽岚連忙拒絕,苦惱道“其實,我是同丈夫一起掉下來的”
“方才我去開藥,也是爲了我丈夫,我對您沒有想法,所以,辜負您一片好意了,我和夫君一向琴瑟和鳴。”說到這裏,白羽岚忍不住笑了一聲,道“我不會休了他的。”
那青年漢子突然想起什麽一般,狠狠地往秦羽身上瞪了兩眼,道“你方才怎麽不告訴我!”
葉銘庭嗤笑一聲,道“分明我我說與你過,你不聽。”
青年漢子抓了一下自己的頭,很是懊惱地抓了下自己的頭,暗道毀了在佳人心中形象,道“是我唐突夫人了,若是夫人哪日有這個想法,我”
他話還沒說完,葉銘庭便打斷了這人,在裏面扶着牆坐起身來,道“你不會有機會的。”
那青年漢子聽見這男人的聲音,就聯想到白羽岚先前與他說過的丈夫,又說了幾句,這便離開了。
如此,門外也就隻剩下了秦羽和白羽岚二人,面面相觑,半晌,秦羽哼笑道“怎麽?你還不進去照顧靖安侯?”
“自然會去,不勞你費心。”白羽岚轉身就進了屋,也不再理會這人。
秦羽吃了閉門羹,卻是自顧自直接走了進去。
他手中提着一提藥包,道“夫人今日才借了我的鷹,這變臉也沒見過夫人這般快的。”
“那是你的鷹?”白羽岚去借的時候,還以爲是華閩清的,沒想到
“這谷底,也就隻有我喜愛養鷹,你說呢?”看向葉銘庭的視線,卻是充滿挑釁。
不過,這件事,本是他一手促成,最終,竟然還要來救這二人,實在是令人意想不到。
“就當欠了你一個人情好了。”
“不必了。”秦羽直接拒絕,将藥包遞給白羽岚,道“你們的人,若是得了消息,定然會派人來谷底搜尋,我不希望這谷底一片淨土,遭受任何人的浸染,若是人來了,不得踏入一步,隻能從先前那個洞口接你們,否則,我就得在這谷底上空,安裝機關,下來的人,屍骨無存。”
他這番話說的絕不是危言聳聽,爲了保護這一片淨土,整個谷底,都做了防護措施,平日裏,都會在上空裝上一種特質絲線,削鐵如泥,與環境相融,但凡有人自上空而落,踩上這絲線,便能将人劈成兩半。
秦羽送了藥後,還是沒有離開,相反,他端了個小闆凳,就坐在一邊,看着二人,直讓白羽岚覺得渾身不自在。
白羽岚硬着頭皮将葉銘庭的藥給喂完了後,本着要給傷口重新換上藥草,終于忍不住把秦羽從一邊趕了出去,将大門一關,還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秦羽出了小木屋後,小童就出現在他身邊,給秦羽遞上了一把紅色油紙傘,道“主人,外面有些細雨了。”
春色越無邊,外面沾染着細細小雨的景色,顯得越翠滴,正如白羽岚身上那一襲綠羅裙。
“春色,越無邊了呢。”他嘴角一勾,用手去沾染了這清爽細雨,輕笑一聲“谷主和義母,也有些時候沒有回來谷底了。”
而這廂,葉銘庭卻是将白羽岚一把拉進懷中,道“我瞧着夫人,最近桃花運是越來越多了呢。”
他話語雖有些微微的輕佻,更多的,卻是一種醋意。
“也都是些不想要的桃花運罷了。”白羽岚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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