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羽岚便拖着一把縱欲過度的身體,蔫蔫地跟着十二去找那個最先傳出謠言的人。
越是往城北走,白羽岚心中越覺得奇怪,她記得,阿寶好像也是住在城北的,想到這裏,她拉住十二的袖子,道“是城北十裏鋪,安甯胡同那裏?”
十二微微驚訝,夫人怎麽曉得?難道,夫人認識這個傳謠言的人不成?
他怔愣了一下,随後點頭,道“的确是那處,不知夫人怎的曉得?”
“莫非,夫人認識?”
白羽岚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随後便讓十二将她帶過去。
“你先别管,一同過去就成。”
說罷,十二也就悶了聲。
待到到了阿寶家大門口,白羽岚的心思徹底沉了下去,她相信暗衛的辦事能力,隻是,阿寶跟了她這麽多年了,怎麽會突然就站在她的對立面了?
白羽岚推開門,看見阿寶眼神微閃,随後一副驚訝的樣子,過來問道“夫人,今日您怎麽想起來我這裏了?是不是我有幾日沒去店裏,讓夫人擔心了?”
阿寶在店裏打雜,已經很久了,他神色不自然,白羽岚自然是看得出來的。
十二也在這個時候,躲進了暗處了。
看起來,白羽岚的确是孤身一人。
院子很小,但是五髒俱全,不過倒是比她上一次來,顯得淩亂了許多,尤其是這些陳設,稍微常用點的東西,似乎都不見了。
白羽岚尋了個位子坐下,問道“你這是打算搬家了?怎麽也不和掌櫃的說一聲,他現在還很擔心你的安全呢。”
阿寶讪讪得笑了一下,摸了下後腦勺,這在往日看來,白羽岚或許還覺得這是他老實的很了,如今,卻覺得他現在很心虛。
“這不,忙忘了嘛!如今鋪子裏生意紅火了起來,就想搬去一個大一些的院子,這處,人擠人的,生活不太方便。”
白羽岚點頭,示意她曉得了。
阿寶這時候突然站起來,跟白羽岚道“夫人坐在這裏肯定很不習慣吧,阿寶去給夫人斟上一盞茶。”
白羽岚颔,就看見阿寶跑到裏間去了,但她心中卻還是紮着一根刺,今日裏,阿寶若是真對她動手了,那她也不必顧念往日情分了。
不過她還是想不通這其中關鍵所在。
不一會兒,阿寶就端着兩大碗茶水出來了,憨憨笑道“夫人來這裏,肯定口渴了,不過我這,沒有什麽好的茶,隻有這大紅茶來解渴了。”
說着,遞到白羽岚跟前,白羽岚也接了過去,雖然她先前過來,的确是也有些口渴,但是鑒于現在的警惕心,她倒是不敢喝這碗茶,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做的。
就在白羽岚端着茶,就要像以往在鋪子裏的時候,阿寶給她遞茶水一樣,大口喝下,但阿寶卻搶先在她嘴唇捧在茶水之前,猛地一下将那茶水給打翻了去。
“夫人,不要喝。”阿寶哆哆嗦嗦道。
白羽岚瞧了眼灑了滿地的茶水,心情複雜,看來,阿寶心裏的确是不想要害她。
就在白羽岚打算用頭上的銀簪,試一下地上的這攤茶水是否有毒時,一道倩色身影猛地沖她而來,白羽岚定睛一瞧,竟然是玲玲!
她被放養在偏院,以爲她會安分點,沒想到,竟然跑到這裏來了。
而她手上的那把匕快要近了身,十二離得遠,也未來得及相救,阿寶便推開她,往那處一擋,匕刺破了他的肩膀,好在沒有傷及心髒。
不過傷口仍然猙獰,鮮血汩汩流出,看得人瘆得慌,而玲玲卻一把抽出匕,又要推開阿寶,往白羽岚身上來。
不過這時候,十二早已出現,将她的手給掣肘住,點了幾個穴,玲玲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如法炮制,十二也在阿寶身上點了穴,将那汩汩流出的血,暫時止住,又用了布條将他的傷口包紮起來。
玲玲雖然被迫點了穴,站在原地不能動,但是啞穴沒點,就在不停叫罵“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殺了你,賤人,要不是你,我怎麽會落得這個下場!”
一聲高過一聲,難聽入耳。
白羽岚有些不耐,十二瞧了,馬上就點住了玲玲的啞穴。
女人因爲不能罵人,來洩這種憤恨,雙目圓瞪,看着白羽岚。
“繼續?”白羽岚挑眉冷笑“當初還放過了你,讓你還能留在侯府,可沒想到,你竟然是個這麽不識趣的人,竟然還想殺我?”
“等會兒将她關進牢底吧,犯了這種罪,侯府也留你不得了,至于衙門那裏,他們要想怎麽處置你,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十二從懷中拿出來一個暗器,往京兆尹那裏送了過去。
“你呢?阿寶,我可是從來沒覺得你竟然會陷害我,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說法。”
阿寶悶聲,顯得極爲痛苦,不過半晌,他還是什麽都沒說。
白羽岚歎口氣,還是讓十二将這兩人一并帶走了。
白羽岚也回了侯府,看見一身玄衣的男人正在花園裏和孩子們逗趣,難得有些笑意,上前,沖葉銘庭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興趣,在這裏和孩子們玩鬧。”
囡囡沖上前來,張開手,往白羽岚懷裏一蹭,甜而軟糯的聲音響起“娘親~爹爹可兒了,囡囡都沒見過這麽多好玩的遊戲。”
白羽岚心中微微訝異,她在現代,因爲有電子科技,其實很少去玩那些戶外遊戲,所以了解也不是很多,就沒教囡囡他們玩,不過,沒想到葉銘庭竟然也會這些。
“看來囡囡長大了,都忘了娘親了,隻記得爹爹有多好了。”白羽岚眼帶笑意,略微自嘲道。
囡囡登時就往她懷裏蹭,整一個粉色的小糯米團子。
小家夥奶聲奶氣的,甜甜道“才沒有,囡囡最喜歡娘親,最愛娘親了。”
白羽岚心裏好笑,又覺得自家小團子是真的可愛,便又向多多伸手,道“給娘親抱嗎?”
多多愣神,随後嚴詞拒絕道“不了,娘親,多多是個大孩子了,多多要懂事,不能讓娘親抱。”
說完,看也不看白羽岚,自個兒離去,還不忘哼哼“多多要自己走,跟懶囡囡才不是一樣的呢。”
囡囡聽到這句話,就不樂意了,一個勁兒地在白羽岚懷抱裏哼哼,還不忘一邊控訴多多。
白羽岚将兩個孩子帶過去用餐後,這才想起來玲玲這茬事,雖然她是沒先和葉銘庭打招呼,不過玲玲今日裏做下的事,她覺得完全不能容忍了。
“玲玲已經被我送到衙門去了。”白羽岚忍不住開口,畢竟就算她不說,葉銘庭估計也能在哪天曉得。
而别人告訴葉銘庭,和她自己去和葉銘庭說,這完全就是兩回事。
思及此,白羽岚忍不住再次告訴葉銘庭,道“我知道你心裏可能會埋怨我,不夠,就算是那樣,我也要做,雖然不知道這謠言究竟是怎麽來的,不過,玲玲今日行刺我,差點就成了。”
葉銘庭一陣驚訝,道“夫人,你受傷了沒?”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已經将玲玲這個人給忽略了。
葉銘庭也壓根兒沒想到,本來就是個沒有什麽力氣的女人,竟然突然就做出這種膽大的事情來。
“我倒是沒事。”白羽岚擺擺手,想到阿寶那件事情,就覺得格外憂心,随後歎了口氣道“隻是跟了我幹了很久的一個夥計,沒想到,竟然也參與其中,現在也不打算開口。”
“不過,玲玲你還打算管嗎?”
“我上次就說過了,日後她要是犯上什麽事,那也并非是因我而起,就不關我的事了。”葉銘庭突然說這番話的時候,十足的冷漠。
讓白羽岚都有些不習慣。
“夫人,有人想要見您,自稱是京兆尹大人的門生。”小厮進來,禀告道。
“讓他進來吧。”白羽岚點頭。
進來的是一個瘦削,但風采絲毫不減的年輕人,容光煥的。
白羽岚仔細瞧了瞧,還覺得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不過也沒多想。
“侯爺,夫人。”那人朝兩人行了個禮,恭敬道。
“因爲我辦下的這個案子,牽涉到夫人,故而前來禀告。”這人說話也是十足溫柔,雖然很輕,但分量卻很足。
而葉銘庭突然想起來,先前李東升倒是常常提起來他有一個得力門生,在他手下做事,每每在他面前,都要誇上一誇。
說是這人日後能爲侯爺所用,定然是個奇才。
想到這裏,葉銘庭對這人也産生了興趣。
“是草民辦事不利,所以,夫人的夥計,那個阿寶,已經在獄中死了。”這人陳述這件事情,無關痛癢。
然而白羽岚心中卻是咯噔一聲,畢竟阿寶就算是在今天背叛了她,但是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啊!
“怎麽死的?他殺還是自殺?”白羽岚眼神犀利起來。
“雖說對外界說的是自殺,不過,草民覺得,應當是他殺。”阮煜回複道。
“那個玲玲姑娘,因爲差點犯上殺人罪,又重傷了别人,所以,今日便将她刺青,明日就以罪奴的身份,配到邊遠苦寒之地流放。”阮煜又告訴了白羽岚玲玲的結局,隻是關于這一連串針對白羽岚的事情,主謀人,卻還是藏得很深。
“主謀呢?”白羽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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