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童頭上紮着兩個鞭兒,用的綠色的繩子給緊緊地紮了起來,看着尤其讨喜,模樣清秀,甚至有幾分像是囡囡。
白羽岚擺擺頭,有幾分頭疼,怎麽自己現在這就算是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囡囡呢,恐怕是太久都沒有見到了,所以心中甚是想念的很。
不過,即便是眼前這位的态度很不錯,也一點都沒有讓她感覺不适,但是白羽岚心裏頭卻總是過不去這麽一個坎兒,畢竟自己還真就是被人給騙到這裏來了,瞧着令羽空都覺得這心裏頭是萌生出一絲絲的背叛的感覺。
這感覺,還真就是不好受。
但是這傳聞之中的人呢,卻也沒有那麽變态,甚至有多麽對她不利。
白羽岚凝眉,想到之前自己父母親對自己說的那番話,還是沒有選擇就這麽對他咄咄逼人,而是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笑着淡淡道:“我想知道,你是爲什麽要使出這千方百計,都非得要将我給帶出來。”
白羽岚問這番話的時候,可是一點都不客氣,就連眉眼都帶着一股子的審問,就像是在審訊一個犯人似的。
“其實也并沒有什麽太大的緣故,僅僅隻是想見到皇後娘娘而已,畢竟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皇後娘娘卻是憑借這民間的傳聞,就将我打入這十惡不赦的境地,未免是有些不公道了吧?”他微微擡眼,瞧見白羽岚的時候,似笑非笑。
與此同時,白羽岚也覺着這件事很是蹊跷的很,他犯不着就費了這麽大的功夫去對付她,更别說,這中間還能夠讓他失去很多東西。
他現在幾乎是什麽都能夠擁有了,這些事情,應該犯不着啊。
“看你的樣子,似乎是聽信我之前的那番話了?”他微微擡眼,似乎有些高興。
“你還是這麽多年以來,唯一一個聽了我這番話,卻沒有說我是一個瘋子的人。”他說着,的确是有些歡喜的緊。
一開始,就連白羽岚來的時候,他也沒有想過,白羽岚能夠在短時間之内,就不埋怨他,甚至不将他當做一個敵人了,現在這樣子,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我并非是不将你當做我的仇人,畢竟就是你現在将我綁到了這裏來的,難道我還要對你感恩戴德不成?”白羽岚諷刺道:“隻是我之前有些别的聽聞,也不能夠聽信片面之詞,所以我才打算多加考慮。”
“隻是我可沒有覺得,要是我真的就是好好考慮,你就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人,這樣的情況,倒也挺少見的。”她微微勾了勾唇角,一臉笑意。
可是這笑意,卻是不達眼底,讓人看得隻覺得一陣渾身發冷。
“也是。”良久,令羽空并未對白羽岚這番對話生氣,反而覺得這就應該是白羽岚的風格。
要是她真的就在現在就說,已經是在心中相信他,甚至不會覺得有别的什麽的話,他這才是覺得徹底沒戲了,因爲那樣,就意味着白羽岚徹底不信任他了,所以隻覺得他說什麽話,都無所謂,也就不會去反駁他。
令羽空将白羽岚輕車熟路地帶去給她準備的房間,就連走路的時候,都隻覺得前所未有一般的飄飄然。
這個場景,他已經是幻想過很久了,能夠和她如此平靜地走在一起,甚至沒有任何争吵的。
可如今,真的實現了,卻是覺得有那麽一瞬間叫人很是不現實。
“這位大姐姐,你的果酒送過來了。”之前的小童跑上前來,将果酒放在桌案之上。
他這一開口,白羽岚就覺着格外的熟悉。
這并非是從小在宮廷裏長大的孩子,若是宮裏長大,那就相當于不會這麽說話,即便是叫她的時候,也隻會說是小姐,或者是什麽别的雅稱。
不過這在村裏長大的孩子,又是這般稱呼她,她卻是覺得有些好玩了起來。
從前的時候,她在帶着兩個孩子,因爲在那邊的村子裏,所以孩子從小就和隔壁的那些叔叔嬸嬸什麽的在一塊兒,也學着說些村裏面的土裏土氣的話,現在看來,卻是覺得十分接地氣。
後來與葉銘庭認親了以後,就逐漸發生了變化,又送去了外面求學,那些夫子自然是教導的有些之乎者也,就漸漸的,也不再說那些話了。
想到這裏,白羽岚都覺得有些黯然起來,若非當初的這麽一樁樁事情,或許現在自己還是一個村婦。
眼見白羽岚對這個孩子很是喜歡,令羽空自然也很歡喜,又連忙一邊攬着小童,将小孩子往下按了按,笑着道:“既然你喜歡這個孩子,不如就讓他跟在你身邊好了,反正你在這裏住着,身邊要是沒個人伺候着,恐怕你會不太舒坦。”
“我還要在這個村子裏面住多久?”白羽岚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嚴肅的事情,就連臉色都大變了一下,道:“是不是在你們沒有完成任務之前,或許我都沒辦法回去了?”
白羽岚這話說着的時候,覺着也是格外的苦惱。
現在自己雖然可以在這裏住的惬意,但說到底,也就是一個階下囚。
然而,令羽空卻算是一眼就看出來她心中的想法,連連解釋道:“隻是讓你在這裏暫住,我不會用你當做人質去威脅你的丈夫,也不會在做些别的什麽,你就放心好了。”
令羽空這話說的,白羽岚卻是一萬個不相信。
她一兩茫然地瞥過去,咳嗽了一聲,道:“那你讓我住過來是爲什麽?”
“這些,你就不要管了。”說罷,他又借口有些事情,便轉身早早的離開了。
留下白羽岚一個人站在這小屋子門口,一臉茫然,乍一推開門,就瞧見裏面幾乎是布置的比皇宮還要富貴的房間,裏面幾乎是應有具有,除卻這外面的包裝隻是一個小木屋以外,這其他的布置,還真的就是叫她看不出來一絲絲關于小木屋的痕迹。
這算是什麽小木屋,妥妥的,算是一個迷你版的富麗堂皇的大臣之家啊。
“姐姐,姐姐。”一邊的小童忽然拽住了她的袖子,讓她往一個地方走。
她這才發現,這小孩子似乎說話也不太利索的樣子,或許是這麽一個孩子,要是真的讓他出去告密,說不定也沒什麽太大的用處,白羽岚眼神微暗。
“怎麽了?”白羽岚凝眉道:“是有什麽事情麽?”
“是,是那位主子,讓我,讓我帶姐姐去一個地方,要,要是姐姐,能夠,看見,那裏,大哥哥就說,姐姐什麽都能夠明白了。”
這小孩子說話,還有點結巴
白羽岚凝眉,眼見着這孩子也不曉得是天生結巴,還是後天結巴,難免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了對方一下。
不過她還是心善,就這麽跟着小孩子往那地方去了。
這前面,似乎和她這邊的木屋,是有着本質的區别的,如她猜想的一樣,這裏也的确算是一個人爲修建出來的村莊,若不是内部人,或許真的就難以發現。
這裏的小房子,都修建的很是簡陋,像是臨時搭建起來的,不是很牢固。
另外,這一邊的房間,還有着與她那邊不太一樣的标志,就像是爲了區别這兩邊的建築似的。
“這裏.”白羽岚說到一半兒,忽然停頓了一下,因爲她眼前看見的,就像是地獄一般的場景。
這是,這是什麽地方,這裏就像是一個收留災民的地方,令羽空怎麽會非得讓人帶我來這裏,看這些災民?
白羽岚腦子裏忽然就湧現出許許多多的疑惑,二來,又是之前南宮在她耳邊說過的話。
“有的時候,他也許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那麽簡單,他說的,也不都是真的,不都一定能夠相信。”
白羽岚腦子裏,這句話一直在回旋着,就像是要警告着她。
這裏的村莊,修建了許多個小房間,然後收留着不一樣的災民,有的,就像是在戰争之中走丢了的,那些可憐的婦人和小孩子,還有些,便是那些在戰場上失去了雙腿,就連行動都不方便的軍人。
這些人,都是她的子民。
她走上前去,在一個帶着小孩子的夫人面前,蹲下來,看着婦人穿着破破爛爛的衣裳,然後用着稀粥開始喂着懷中的小孩子。
她的心忽然就開始抽痛起來,這算是什麽,這些看起來都清水的不行的粥,真的就是這些人能夠吃的?甚至有些粥裏面,還沒有什麽真正的東西,都是些寡淡的清水。
“請問這位夫人,您是哪裏的人士,是這徽朝的人麽?”白羽岚蹲下來,瞧着這位夫人很是認真。
“我記得這皇室都有發糧食下來,還有一些給百姓們的補貼,你們都沒有收到麽?”白羽岚看着這麽小的孩子,也是沒有東西吃,都覺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