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顯得這麽慌張做什麽?看你的樣子,恐怕是沒有怎麽說過謊吧,現在你這神情都應是将你給出賣了,你要是現在就有一張鏡子,就可以看看你現在這張面容上面,是有多麽擔心了。”白羽岚笑着道。
安明成被她這麽一取笑,知道她的身份和位置擺在那裏,的确算是在他之上,可是這心裏頭,卻又是一百萬個不願意。
他微微蹙眉,像是有些懊惱的,道:“這算是什麽,姑娘是一個女兒家,卻是在這裏取笑于我。”
“怎麽了?”白羽岚挑眉道:“我這可算是取笑麽?不就是正常的詢問了幾句麽?隻是你反倒是反應的很是激烈,我可就是hi說的幾句再正常不過的話。”
這樣子,當真就是活脫脫的一個性轉的浪蕩子似的,叫人看着還有幾分來氣兒。
安明成瞧見白羽岚這麽一番模樣,心中是越發的氣悶,不就是因爲被派過來做這件事,到了現在,反倒是被這個女人給取笑了,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還是挺拔一心正氣的人,現在竟然如此窘迫,是想來,也覺得有些透不過氣。
“在下隻是做在下應該做的事情,至于别的,自然也不是在下的本分所在,姑娘多問的那些,在下屬實沒法回答。”
說着,他又漸漸地恢複了之前的神态,顯得再是冷靜不過,這就讓白羽岚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這人麽,看着倒也算是一個榆木疙瘩,不過這調整自己心态的時候,倒是還很在行,沒有被她給帶進坑裏面去,反倒是這麽快就很平靜了。
隻不過,就不知道,這算是心态真的平靜,還是什麽别的緣故。
“這房間之中,倒是有好大一股香料的味道,你們的陸大人,是不是喜歡這類的香料?”白羽岚微微勾了勾唇,笑着道:“喜歡的話,所以在這個房間之中,也給我布置了一點這樣的香?”
“大人的确是對香料有幾分研究,若是白姑娘不喜歡的話,或許現在就可以讓人進來将這些香料給換了,再等一會兒,這裏面的味道消散了以後,姑娘就可以進去休息了。”
不管是問什麽話,他始終都是表現出這樣一個冷冷淡淡的神情,似乎白羽岚站在他身邊,就應該是一個沒什麽用處的木偶人似的,沒有絲毫的用處。
他這算是在将她看成一個木頭人,所以現在就勉強損失可以平穩地靜下心來,也不必再思慮過多了?
白羽岚忽然覺得這人倒是也難得的可愛,看着目不斜視的樣子,還真以爲,自己就能夠做到平心靜氣,修成了佛道了麽?
“喂。”白羽岚又喚了他一聲,笑嘻嘻道:“我看你的樣子,似乎不怎麽開心,怎麽每一天都是這樣皺着眉頭,看起來,都是愁眉苦臉的,不怎麽高興的樣子?”
“你要是每一天都是這麽一個模樣,那以後又該是多無趣啊。”白羽岚在一邊旁敲側擊道:“看你這都像是一眼都能夠望到盡頭的日子,不想嘗試一下,還怎麽能夠往上爬麽?或許我還能夠給你機會呢。”
“不必了,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但是在下一心都隻是想要一個人好好修煉武功就已經足夠了,至于别的,在下也沒有必要再多想。”他沉聲說道。
這番冷清的樣子,反而是越發的讓白羽岚想要狠狠地捉弄一下。
這看起來,算是美人計和什麽官宦權力之事,這個人都算是沒有半分興趣了?這樣的人,還真的是有夠少見的,細數這上下好幾代王朝,都沒見幾個人是什麽都不在意,無欲無求的。
其實在她來之前,陸琳琅想必就已經将她的房間給特地看好了,算是挑不出這半點的錯處來,更是不能夠在細節上面,讓她發現這座宅邸的秘密。
這麽一想,白羽岚就覺得有些無所謂了,既然現在在這上面,都找不出來什麽痕迹,不如現在直接泰然處之,或許還能夠收獲意想不到的效果。
“姑娘看好房間了?其餘的,下人都會有詳細介紹,姑娘隻需要在這裏好生住上一陣子就可以了。”安明成交代完以後,就打算要離開了。
白羽岚看着他青黑色的衣擺,已經要從這房間抽身而去,白羽岚不免又叫住他:“安師爺,現在我也不是很明白,這裏的構造,總不可能,這後院裏,這麽大一塊地方,我就認識這一條路吧。”
“畢竟是大人的後宅,屬下也不太明白,所以姑娘就不必求助于在下了,在下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他淡淡道。
這顯然就是不願意給她帶路。
白羽岚倒是也不惱,要是他今天就轉了性,是打算爲她帶路,甚至是找找這一大片區的地方,白羽岚才是真的要覺得奇了怪了呢。
畢竟這個人,顯然也都是被陸琳琅給安排好了的,必然不會給她透露什麽口風。
“那你之前進來這個房間的時候,看起來是輕車熟路的,怎麽就不見得生疏呢。”白羽岚輕笑道。
這顯然就算是在給他找茬了,安明成如何能夠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他的眉頭又是微微聚攏了一點,像是有些不悅。
還真是不會收拾自己現在的情緒呢,白羽岚心想。
“因爲這裏的房間,其實算得上是陸宅裏面的客房,所以并不算在這此間之中。”他輕聲道。
聽這一番口氣,都能夠知道,這人現在必然算是不怎麽能夠忍受她這麽多問題,以及這時不時使絆子的意思了,所以現在已經是不耐煩了,礙于她的權力和身份,或許就還能夠壓制住自己的性子。
一想到這裏,白羽岚甚至都覺得這個場面是頗有幾分搞笑,畢竟安明成此人,還真的就不像是那些官場上的無趣之人,總是滿嘴油膩的那些官場話,要麽就是多有計較,已經變得十分的圓滑了,圓滑的讓她都有幾分不喜歡了。
畢竟這些人,算是千篇一律地都在說着同樣的話,的确是讓她心中有些不太舒服。
乍然又看見這麽一股清流,倒是在心中多出幾分歡喜來。
“啧啧,看起來,你的确算是一個很不錯的臣子,能夠這麽忠心你上面的話,不過,我倒是想多問你一句,你是忠于這個大徽朝呢,還是你的主子,陸琳琅?”
白羽岚在說出陸琳琅這個人的名字的時候,都是直呼其名,畢竟也隻能夠算是她身邊一個下屬而已,倒是也不必讓她用一個多麽尊敬的稱謂。
安明成卻是有幾分不滿白羽岚這樣的輕慢,不服氣道:“下屬自然是忠于國家的,但是大人于我而言,是有着救命之恩的,我不能夠不報恩,甚至還對大人頗有微詞,否則,這就已經不算是一個臣子應該盡到的本分了。”
“看來,你和我猜測的是大差不差的。”白羽岚在一邊輕聲歎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該怎麽爲這位惋惜。
說實話,其實這朝中之人,雖然是忠心的很,但是多少是有點迂腐了,但是這樣的清流,必然會是一種另外的結局,才會導緻讓他來到這樣的地方做出應該有的貢獻。
既然如此,他就應該是抱着某種像是江湖之上的俠者之氣,這才能夠在陸琳琅的手底下是安安分分的做這個位置,甚至不會産生什麽太大的分歧,是完全爲他所用的。
這個陸琳琅,在抓住人心的這一個方面,倒是少有人能及。
不過這樣将人圈在自己身邊的辦法,倒不是什麽好事,尤其是在他将安明成拴在自己身邊,還是什麽救命恩人之類,若是真的也就好了,但若是假的,就有可能是看出來陸琳琅的本事,這就刻意做出這麽一個大局下來,爲的就是讓人能夠爲他所用。
一想到這一點,若是真的,想必她都能夠給氣死了去。
“既然姑娘該問的話,已經是問了,那麽現在,在下就先離開了。”
這次,白羽岚倒是沒有挽留他,安明成也算是離開的很是灑脫。
不過在她心裏,倒是有些惆怅,如果是現在這麽一個局面,還真的就是很難找到突破口,現在陸琳琅放在她身邊的人,要麽就是真的可能是什麽都不知情,要麽,就是方才那樣的狀況,出于對他的感恩戴德,所以嘴應該是守得再緊不過的。
一想到這一點,白羽岚就有着一種來自于這心底上的歎息。
這算得上是什麽啊,現在這陸琳琅,這麽慣會操縱人心,真不知道,這讓他一朝得勢,最後是能夠讓他成了多大一個毒瘤。
“娘娘,娘娘,您可也算是什麽都不告訴我,這就自己一個人來了這陸大人的家裏了?難道您就不怕您這狀況,被他們給捉住了,是個什麽樣的光景麽?”綠意不曉得是站在外面聽了多久,等到那安明成離開的時候,她自然也就出現在這裏了。
“你是什麽時候來的?”白羽岚笑着道:“這不是剛叫陸大人将我的貼身婢女給帶來,這才不過一炷香時間,你人就到了後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