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甚至不能夠取出來的子蠱與母蠱,想必是很難找到,既然現在娘親是費盡心思培育出來,用在我的身邊人身上,想必就已經是一件難事,我何嘗能夠對娘親說上半句重話呢。”
花清蓮昳麗的面容上,一行清淚就這麽落了下來,甚至将她面上薄薄的一層妝容都給弄花了去,露出更加白皙細嫩的皮膚。
這麽一看,花清蓮的确是與白羽岚長得很像,眉眼之間,都透露出幾分媚意,而現在的花清蓮,依舊是風韻猶存,若是不提她的年紀,想必都沒幾個人看得出來她的孩子都已經這麽大了。
“清蓮。”南宮羽靈一把将花清蓮攬在自己懷中,很是擔憂道:“清蓮,你沒事吧?秦羽那個孩子,也不完全是你的錯,他活這麽大了,但是這還是頭一次這麽有執念。”
“你覺得他難道是那樣貪生怕死之人麽?就算是你不種蠱,秦羽那孩子,想必也會是圍在我們家丫頭身邊,是一心一意,撞了南牆都不會回頭的。”
他這番話說的格外沉重,讓白羽岚的心緒都有幾分不好。
“你的身上,本來就還帶着病呢,現在這樣,可怎麽能行?”南宮羽靈拍了拍花清蓮的肩膀,道:“若是心中生氣,就不如将這氣撒在我身上,可不要将自己給憋壞了,要不然,你這身上的病症,恐怕是會更加難以解決。”
白羽岚眼見這兩人之間的互動,又是一聲歎氣,若非自己的緣故,想必現在這雙親也會是在這個時候,享受天倫之樂才對。
“無妨,我知道自己現在身體是個什麽數,還斷然是不到夫君說的那個地步。”花清蓮閉了閉眼睛,起身,這才笑了一下,道:“隻是現在身子有些乏了,所以有點難受罷了。”
“更何況,我也的确是對不住秦羽那個孩子,若非是我的緣故,恐怕他現在是不會過的這麽難受,讓我看着,都覺得可憐的緊。”
“今日裏,丫頭說的事,都是真的,也都是我的過錯,自打秦羽沒辦成事兒回來以後,我就待他格外的不好,甚至是将他送去了水牢之中,吊了許久,這才導緻他後來身體殘疾,雙腿沒法行動,隻能夠依靠輪椅,因爲丫頭的事兒,我罰過他很多事情,這些,都算是我對不住他。”
南宮羽靈一邊扶着懷中的女子,一邊又瞧見站在對面的白羽岚,心中也是一陣情緒複雜,自己這個女兒,平素裏當真就是管教不嚴,又在外面是野慣了,所以現在這脾性也算是大得很,叫人看着就來氣兒。
現在當着花清蓮的面兒,是将這些事都給抖露出來了,叫人心中也是一陣憤憤難平。
“你知不知道,你母親現在的身體不太好,也不能夠焦慮和不靜心,到時候隻會牽連到她。”他沉聲道:“要是你的母親也出事了,難道你還能夠這麽公正客觀地還來譴責她麽?”
南宮羽靈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解開了白羽岚身上的穴位,但是心底上,還是一陣意難平。
“你走吧。”他沉聲道。
竟然就這麽快,就能夠允許她自行離開了?白羽岚看向南宮羽靈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之前這兩個人還真就是苦口婆心地是在勸着她呢,但是現在這麽一會兒,竟然就直接改變了主意,倒是叫人覺得很奇怪。
不是别的緣故,就是她這一對父母之間的感情,着實是太深厚了,其實不僅僅是因爲花清蓮對南宮羽靈足夠深情?還因爲這位南宮羽靈,其實也對花清蓮能夠付出這同等的愛?
他們這樣的歡喜就是相互的。
白羽岚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其實自己這一對父母,還真的是叫人生出幾分歡喜來。
“母親現在身體上,是生了什麽病了麽?”白羽岚猶豫着詢問道:“不知道是什麽病,能否說出,或許我還能夠想辦法?”
好歹也算是對她好了那麽多了,現在要是花清蓮真的就是生了什麽大病,她心中也算是一萬個舍不得的。
也不會忍心看到她遭此一難。
“說了,你們也不一定有辦法,現在我能夠找到這解藥怎麽做,但是還需要比較長的時間,讓我能夠親手驗證一下,收集這些所謂的藥材,也非常困難。”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也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花清蓮的,像是不舍又格外的心疼。
這樣的眼神,在白羽岚看來,也算是十分觸動的。
“不如告訴我吧,我好歹算是你們的女兒,若是現在什麽都不做的話,我才算得上是愧對你們了。”白羽岚閉了閉眼睛,歎氣道:“本來,我也沒有盡到孝,現在這麽一來,反而是越發的讓我裏外不是人。”
“你還能夠算作是我們的女兒麽?你不是一顆心都撲在那徽朝的皇帝身上去了?這一對父母,你不是都不想要了麽?哪裏還能夠有這閑心,管到我和你母親身上?”
南宮羽靈這一番反問的時候,都帶着一股子的氣,讓白羽岚也很是有幾分愧疚。
想到自己方才可能是真的對花清蓮做出什麽讓她氣急攻心的事兒,就覺得越發的難受的很。
“告訴我吧,這究竟是怎麽了?我今天就先不回去了,就在這裏照顧母親,但是我知道父親肯定是有什麽别的門道,是可以将我在這裏的消息透露出去,就勞煩母親是可以幫一下這個忙了?”白羽岚正眼看向對方,道:“怎麽樣?”
南宮羽靈先是一怒,還是不願意答應,在白羽岚好幾聲好言相勸之後,這才慢慢地答應了她的這個請求。
白羽岚松了一口氣,這下,可總算是将人給哄好了。
要不然按照這人不依不撓的性子,真不知道他還能夠将這件事給折騰到什麽時候。
“我會讓人去通知葉銘庭,你今日裏先留在此地的,你将你的母親給扶進去吧。”他沉聲道。
“好。”
“往那邊走。”花清蓮指了指一個方向,道:“我住在那邊,這邊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很多機關巧術,就是爲了防止别的人突然來到這兒。”
“真要是待在這裏,指不定你還沒反應過來,現在你就要出事了。”她意味深長道:“這裏不是那麽好闖進來的。”
“那我之前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将繩索留在那上面了,他們順着繩子也能夠下來。”白羽岚好奇道:“莫非,自打我這下來以後,這上面的繩索,就自己縮回去了不成?”
“嗯,一個人下來以後,這前面曾經探到過的路,就會消失,不會讓别人瞧見分毫的。”花清蓮說話的時候,都有些說了上句,說下句話的時候,似乎就沒了力氣似的。
她聲音裏,甚至是帶着一絲絲的粗喘,讓人聽着就心生憐憫,究竟是什麽樣的病症,竟然能夠叫一個人,可以在如此年輕力壯的時候,是變得這麽弱氣,甚至是連句話,都沒有那個力氣來宣之于口了。
“娘親,我想知道,你這究竟是什麽病?我剛才在那邊的時候,看你的樣子,可還是好好的,可是現在.”
“說來話長.”
花清蓮總算是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這房間裝飾的格外華麗,甚至就連這地面上,都鋪着厚厚的一層絨毯,在桌角也是用的布料将各種有着尖角的地方,都給好好的包了起來,像是生怕這屋子的主人,是磕着碰着了。
在不久之前,花清蓮是剛去雲瀾城,就在路上,遇見了一個老妪,手上端着一個銅盆子,裏面放着些類似奶酪狀的物什,看見花清蓮的時候,就招呼了她。
礙于這位老妪穿着打扮,都很是破舊,像是難民,還拄着拐杖,花清蓮于心不忍,眼見她這番模樣,難免生出幾分同情,老妪喚了她好幾聲,她探了探這個老太太的内力,确定就是普通人之後,就又上前去攙扶這位老太太。
那位老妪就将那銅盆裏面的奶酪給她分了一個。
這在趕路的途中,幾乎是不可能會見到這樣的高級的奶酪的,花清蓮身上的幹糧也沒剩下多少,再者,這奶酪的香氣,屬實是叫人心旌動搖,在她用銀針測試過這食物無毒以後,她便動了動嘴,吃了一些。
可是沒想到,在那之後,她的确是許久沒出現問題,但是到了三日之後,她便忽然覺着身體很是乏力,甚至是動不動就開始瞌睡,精神不濟。
在那之後,南宮羽靈也發現了這件事,開始給她診治,便發現她中了一種罕見的毒,這種毒若是發生在一個人的身上,必然是沒救了,甚至會逐漸腐蝕一個人的五髒六腑,他用了一種秘制的藥丸,暫時穩住了毒性。
“能夠腐蝕五髒六腑,有沒有說過這種毒,究竟是什麽時候,就會完全發作啊?”白羽岚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了,這算是個什麽事兒啊,怎麽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現在壓制了毒性,想必也是能夠堅持個一個月的,你父親說,能夠在一個月爲我找來解藥。”花清蓮很是放心南宮羽靈,甚至是極度地依賴他,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