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着一行商隊的樣子,穿着那粗布麻衣,短褂衫,就這麽将人給裝進了馬車裏頭,随後一行人,就這麽給拖着走了。
這一直到了京城門口的時候,還是平順的沒有出現半點差錯,但是這到了後面,就果然是真的出事兒了。
門口的官兵把守的格外嚴格,看見這一行商隊,就開始質問道:“你們是哪裏來的?最近京城一直都在嚴格管制着人員的進出,要是你們不報上名來,恐怕現在是走不了。”
白衣人這會兒也是穿着一身褐色的短褂,看見這守門的官員,竟然在一時之間,變化出來一副很是市儈的神情,頗有幾分像是那常年在外面行商的商人。
“這位官爺,我們都是從那南方來的,聽說在這裏,很好賣出去那些絲綢,所以前來京城賣貨,但是都沒什麽身份上的特征啊,要是爺您非得讓我們拿出來個憑證,小的這可真是拿不出來。”
說着,他不知道是在什麽地方,摸出來一錠銀子,就這麽偷偷塞進了那守衛的手裏頭。
那守衛就着自己的袖口,這麽給塞了進去,這變臉,幾乎就是在這麽一瞬間的事兒,沖着人那真是喜笑顔開。
“既然都是些來京城的商隊,你們這些外面來的人啊,這走南闖北的,也是沒個定數兒的,看你的樣子嘛,那也當真是拿不出來,罷了罷了,爺今兒個就不和你計較,好好地走你的路,下次可不要再讓爺給抓住把柄了。”說着,那守衛,就要将人給攆走。
可這變數,也當真是出在這麽一瞬間的事,正當白衣人是打算着吆喝着自己身邊的人兒,将這一隊行李,全部都給搬走的時候,那背後,卻是忽然響起馬蹄聲。
白衣人暗道不好,這可不是一個好迹象,看來現在這人是非得追上來了,可這城門卻是難出,若當真就是出不去了,若是能夠強行地非得要出去,也不是不可。
到時候,就隻剩下一計了,那便是棄卒保車。
“慢着!”一道威嚴又格外清冷的聲音,是拔高了讓幾個人聽着就跪了下來。
這可是京城之中的紅人兒,把關着這城門的邊防去的。
那些人即便是不認識這當今聖上,這位,卻還是知道是個大官兒的。
“參見洪大人!”一群人都跪了個遍,之前本準備離開的商隊,也因爲這,而導緻停了下來,許久都沒有動。
白衣人身邊的小厮,就這麽有多拍了拍他幾下,小聲道:“大人,這下可怎麽辦?”
“不然叫他們擋在大人面前,隻要是能夠将大人給摘出去,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這下屬倒是做的有夠忠心的,字裏行間,都是打算将這位白衣人,先趕緊地帶走的意思。
這些養起來的,基本上都是死士,可是一頂一的忠心,
“嗯,就隻有這麽着辦了。”
那洪大人身後倒是還跟着另外一個人,器宇軒昂,五官鋒利,瞧着便像是位貴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就這麽打馬而下。
“你,站住,這轎子裏,是裝着的什麽人?都說了是走南闖北的商人了,爲何卻有這樣的轎子?”葉銘庭的聲音很是淩厲,頗有些打算将此人就地處決的意思。
“這位官爺,這裏頭,裝着的,可都是這次的行李啊,這雖說是個商人,但是走南闖北的時候,該添置的物件兒,倒是還少不得的。”說着,他甚至還做戲做全套,就這麽着給跪了下去,大有那百姓見着官家老爺似的模樣。
“行李?這麽多的行李,夠你們擡一個轎子了?”
“洪泉,搜!”葉銘庭一聲指示,那洪泉便打開了轎子,又裏裏外外地搜索了下機關,這才作罷。
這裏頭,是花花綠綠的,基本上都和那位說的也差不多,都是些包袱之類的玩意兒,還有些首飾和金銀,卻是那商人行頭的打扮。
“大人,這裏面,的确是沒有任何線索,也不曾裝着人。”洪泉拱手歎氣道。
這麽看來,要是皇上要找的人,還沒找着,回來朝廷之上,恐怕是有雷霆之怒啊。
“朕知道了。”葉銘庭冷聲道。
說着,他這又上前兩步,在那馬車側壁上敲擊了幾下,沒有空響,這才自個兒檢查了一下,查了車底,又将那些包袱和所謂的行李,都全部都查了一下,全無所獲。
不可能,這次綠意回來透露出的消息就是,這個人,現在确實是藏匿在這次的商隊之中。
“來人,将他們都給我綁了!”葉銘庭臉色難看,一聲令下,就有下人趕緊去抓人了。
那白衣人暗道不好,沒曾想,這一朝是找不着人,竟然就直接開始抓人了。
沒等到葉銘庭的人手開始動,那一行商隊的人反倒是率先動手了,反向和守着城門的守衛們開始打鬥起來,甚至将那些守衛都鬥了過去。
那些守衛竟在這一瞬間,被人給打的是連連後退,一撮人留在葉銘庭跟前,牽制住葉銘庭等人。
城門大開的同時,那些手下卻是推着推車就這麽着火急火燎地開始往外跑,這勁頭啊,當真是鉚足了力氣。
葉銘庭隻是站在原地,眉目微微有幾分沉沉,随後嘴角輕輕一勾,似乎是對眼前這般情景,有幾分鄙夷。
他手拉長弓,如一輪滿月,就這麽将一支利箭,給射了出去。
那些人還沒走多遠,城牆上隐藏起來的弓箭手, 也不曉得是在什麽時候,忽然就出現。
一時之間,箭雨落下,白衣人身前的手下,一把推開他,成爲了白衣人的人肉墊。
經此一役,白衣人倒是能夠成功逃出,可是現如今,其餘的所有人,都這麽死去了,就連那一邊的推車,也根本就沒帶走。
“上去,将那推車拖回來,我倒要看看,這裏面是不是藏了人。”葉銘庭冷笑道。
不過他總是有着一種冥冥之中的預感,這推車裏面,怕不是根本就沒什麽人。
白羽岚本人,怕不是在這之前,就已經給他們想了别的法子,給帶走了。
這廂,白羽岚躺在這不知道是什麽地方的茅屋,一臉茫然,她不是都“死”了麽?怎麽現在還好端端是躺在這床榻之上?
她摸了摸自己躺着的地兒,沒錯啊,的确是普通人家睡得床榻。
這是怎麽回事?
她這是真的死了,不至于被人放在這地方啊,她記得,自己昨日裏摘下的耳環上的假死藥,吃了以後,這時效,怎麽着也得管個一整日啊,這一整日,怎麽的,也該将她給放出來了。
可是這世事總是不遂人意。
她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的胸口前,竟然還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傷口,不知道這是怎麽造成的,哪個喪心病狂的,在知道她死了以後,還能夠在這上面捅上一刀子,還真的是有夠厲害的啊。
門外有輕輕的腳步聲,白羽岚趕緊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吱呀的一下,門輕輕推開,走進來一個俊秀的青年,五官俊逸非凡,穿着平民百姓的青色長衫,眉目極淡,似是那青天之下的煙雨,淅淅瀝瀝的,又是冰涼而溫柔的。
男子在白羽岚床榻前,立足許久,随後又折返小桌子旁邊,搗鼓着藥材,哐哐哐,一聲一聲的,在這樣寂靜的雨夜之中,顯得格外明顯。
白羽岚閉着眼睛,也能夠聽到這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聲,以及,這身邊哐哐的搗藥聲,天色是昏昏沉沉的,還能聞到一陣松香草香,格外的舒服,這裏似乎是在山林之中。
許久,她聽到那搗藥的聲音停了下來,随之而來的,就是那人正在拖拽架子上的器具傳來的聲音。
“姑娘不必裝了,我知姑娘已經醒了。”那人輕聲道。
這人的聲音倒還不賴,和外面的雨聲别無二緻,叫人聽着也覺得舒服得緊。
“若是姑娘醒了,就自己上藥吧。”他的聲音很令人舒服,讓人如沐春風的那種。
他現在既然是笃定了她已經醒了,而且看起來,他似乎對她也沒什麽惡意,并未打算對付她。
念及此,白羽岚總算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瞧見站在桌子旁的男子,穿着半舊的青色長衫,一臉淡然的樣子,瞧見她的時候,卻還是一臉漠然的樣子,既沒有惡意,也是毫無興趣。
眼看着白羽岚将就要動,坐起來,他又趕緊地阻止了白羽岚的行動,悠悠道:“姑娘胸口上的傷,很嚴重,如果現在還不顧及,恐怕剛才徐某幫你療傷的功夫,就白費了。”
說着,他刻意地盯着對方看了一眼,道:“就不必起身了。”
他走上前來,遞給白羽岚一種藥草,用紙包着,這味道,是他剛才在藥罐子裏面碾碎的那種。
“我的胸口上是怎麽出現這個傷口的?又爲何會在這裏?”白羽岚一連串地發問道。
她心中很是奇怪,現在這究竟是個怎麽樣的情況。
“之前有人在你的心口上刺了一刀,隻不過那個人有些醫術知識,所以并未刺中要害,知識在你的胸腔外一點,若是再深一點,你現在就死了。”
她思來想去,倒也是沒有想出來,能夠這麽做的人究竟應該是誰?總不會,這就是沅陵做的吧?他難道還知道這在胸腔外有這麽一個身體的構造?
“不過事後,你傷口的處理還算不錯,至少是讓你不再流血,也能夠讓我發現。”他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