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話一出,那人卻是忽然就有了反應,猛地一下轉過身來,甚至在白羽岚都沒反應過來的同時,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背後,讓白羽岚一臉茫然,随後便是一種被人掌控住的心驚肉跳。
她感受得到,在自己的脖頸之上,有一把很是鋒利而又冰冷的刀子,就這麽架在她的脖頸之上。
這人的力道,簡直就像是要将這刀子鑲嵌在她的脖頸之上似的,讓人很是窒息,甚至帶來一種瀕死的感覺,那鋒利的刀子,似乎就已經在她的脖子之上都留下了痕迹,留下了絲絲鮮血。
這人,還真的是有夠不憐香惜玉的。
“既然來了,就不要離開了,不如和我多叙叙舊,倒也是好的。”那人忽然輕聲笑了一下,這聲音,卻是熟悉的要命。
白羽岚忽然就知道這人是誰,她側了側臉,就瞧見了旁邊這張謀害過她千萬次的臉,沅陵!
沒成想,沅陵竟然能夠還打扮成這個樣子,就是爲了故意引誘她這裏。
可是,他爲何能夠知道秦羽的信息?甚至熟悉秦羽之前的扮相?
他在她身邊有過眼線,對于她從前的過往,想必也是能夠知道一點,若是通過這樣,能夠打探到她之前的一些認識的人,也就不足爲奇了,更何況,這關于皇後的事情,都快要被編纂成了話本子,在民間流傳了。
這麽一想,她現在是全能明白了。
“現在,皇後娘娘,您可是落到了在下的手裏,可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置皇後娘娘呢。”那人忽然輕笑一聲,然而這一聲笑之中,白羽岚還是讀到一種很是諷刺的信息。
“之前娘娘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似乎也很是看不上在下,說在下,也隻是一個下作的戲子呢,可就是今日裏,這下作的戲子,可真是要爬到了這金尊玉貴的皇後娘娘頭上,想必,皇後娘娘也沒想到吧。”他一陣戲谑。
他将這刀子都橫亘在自己的脖頸之上這麽久了,可就是還沒有動手,想必這心中的念頭,倒也不是爲了想要殺死她,可能是因爲别的緣故。
一這麽想,白羽岚這心中就多出了幾分别的念頭。
“你處心積慮的,就是爲了将我抓住,但是我們從前并未見過,更别說有什麽沖突,你到底是因爲什麽,所以才要将我非得迫害到這麽一個地步的?是什麽深仇大怨?”
就算是她這麽一問,她也摸不清楚,這身邊人,究竟會不會說出口。
然而,她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期許的。
可是,現在這針對她的人呢,除卻那些所謂的真正懷有私怨的,還有的,就是對于當初前朝的覆滅而對她這個推翻前朝的一手,同時也懷有怨恨。
若是這私怨,倒是很難處理,但是這關于皇室的怨恨,她倒是覺得能夠以解。
“怎麽,難道不願意告知我?我就連這死,也不能夠死個明白了麽?”
“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這個女人,太過于狡猾,就先随我去去别的地方,否則你那武功高強的婢女,又要前來尋你了。”他嗤笑一聲,像是在爲白羽岚剛才自以爲想要拖延時間的念頭,很是不屑。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這個階下囚,又能夠說什麽呢?”白羽岚撇嘴道:“你防備心這麽重,我今日裏,也就真的是栽在你的手裏了。”
他随手在角落裏,翻出來一把傘,随後單手開傘,就這麽帶着白羽岚跳下了窗,甚至給她披上了一件外袍,就這麽将她的身子都給遮了個幹淨,又用了兜帽,将人的臉給遮了去。
就算是他們能夠從客棧裏頭走出去,那些人倒是也隻覺得,這兩個人,就像是一對兒似的,沒有人有過絲毫的懷疑。
白羽岚見着自己身邊這些人,不免心中滑過一抹歎息,這些人還真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看着她現在這樣子,像是和旁邊這人就是一對夫妻麽?
這脖子之上的刀子,還沒放下去呢,隻是這樣搭在她的脖頸之上,更像是親昵地搭在她肩膀上,爲她蓋住鬥篷。
與此同時,綠意正回到客棧,剛才因爲忽然的一場雨,這小店周圍的雨傘,都給賣了個幹淨,她找了許久,也沒找着,隻好去的遠了一點。
從那客棧門口,走過去一對夫妻,男的一身紅袍,像是之前娘娘說過的,像是秦羽的那個人。
不過她倒是對那人沒什麽興趣,自然也沒什麽想要去打聽的意思。
現在娘娘還在客棧,是要早早地将娘娘給接回去才好,這人留在外面,就讓她心中不安了,那些人,就是在暗處盯着娘娘,不曉得是在圖謀着什麽。
不過,那男子似乎對自己身邊的妻子,還挺好的,兩人撐着一把傘,那雨水是絲毫沒有落在女子身上,男子的肩膀卻是濕透了,女子還穿着鬥篷,戴着兜帽,像是被保護的,不想讓别人看見絲毫模樣。
這男子可真是善妒,大師兄可都是一顆心都撲在娘娘身上,這就算是生死不相見了,想必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兒,更不會變心的這麽快。
娘娘當真是在說笑,哪裏會是大師兄嘛。
兩人,竟然就是這麽在雨巷之中錯過了。
雖然白羽岚被分了神,是沒發現綠意從這邊過去了,但是沅陵卻是早早的就發現了此事,不免嘴角一勾,若是現在就連她貼身婢女都沒瞧見,又怎麽會有别人發覺。
“娘娘,娘娘。”綠意一到了房間,就開始呼喊道:“娘娘?”
然而,房間裏一人也無。
她心中着急,怎麽回事兒,娘娘怎麽會這麽一會兒,就沒見着人呢?
她趕緊跑下樓去,又喊了幾聲:“小姐,小姐。”
然而,還是沒人回應她。
也就是在此時,那客棧的小夥計,倒是發現了她,就這麽叫住了綠意,道:“這位小姑娘,你是在找剛才那個房間的客人?”
“是啊,剛才我們一起坐在那兒的。”綠意連忙點頭道。
“那位姑娘啊,她夫君來接她了,這不,剛才已經走了。”店小二笑着道:“這位娘子和她夫君,倒是都很貌美呢,這在京城裏頭,都很少看見這樣貌美的一雙一對了。”
與店小二不同的是,綠意的臉色已經是慘白到了極點,怎麽可能?娘娘的夫君不是還在皇宮裏頭好好坐着的麽?
今日裏,又是這宮裏頭批折子最累的時候,最近賬目這麽多,皇上都忙不過來,沒什麽時間出宮的啊。
這能夠帶走夫人的,還能是什麽人?
她忽然就想到之前那一對,從她對面背對着她走過去的一對夫妻,心中一顫,那個女子的身形,就是和娘娘很是相似,現在一想,可能就是娘娘!
“剛才,小姐是自己和那人走的麽?”
那店小二似乎很是疑惑的樣子,道:“自然是啊,看起來,還很是恩愛呢。”
綠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那能夠是叫做恩愛麽?分明就是她家的夫人,就這麽被人給劫持走了,竟然還能夠有人拍手稱快?
她越是這般想,就越發氣悶,這算是什麽道理?
“那人分明就是個人販子。”她嘀咕了一句,那小二倒是沒聽見。
“姑娘,你說什麽?”
“我問你,那人帶着我家夫人是去了什麽地方了?他不是我家夫人的夫君。”綠意悶聲道,甚至就連這語氣之中,也帶着絲絲的憤怒,像是要在抓到這個人的時候,将這個人給剝皮抽筋了去。
“就是,往那邊兒去的。”那人忽然指着一個方向道。
他的确是按照着自己的印象,來告知了綠意,但是綠意看起來,還是很不滿。
“那人進來的時候,可有透露過什麽信息?你知道他長什麽樣子麽?”她連續又問了好幾句,這才擰眉道。
“長得倒是還很好看,就是模樣格外的陰柔了一點,五官很精緻,眼角還有一顆淚痣,這倒是少見”他這麽嘀咕了好幾句。
綠意卻是一瞬間就要反應過來,且不說别的,這人的描述,隻讓她想到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卻是叫她心中格外的忐忑,不因别的,而是因爲這個人,幾次三番的,想要加害娘娘。
這種加害,在她看來,簡直就是無時無刻,但是娘娘現在還是沒有防備,竟然又落到了這麽一個人身上。
這不就是沅陵麽?沅陵這個時候能出現,甚至是穿的和秦羽一模一樣,這不是有貓膩,便是将她殺了她都不信。
與此同時,在這淅淅瀝瀝的小雨之中,彌漫着刀光劍影,綠意在這些雨幕之中,一直在尋求着人的蹤迹,然而那廂,他倒是已經将白羽岚給帶走了很遠了。
白羽岚這脖子,一直就這麽硌着,倒是覺得很難受,甚至滲出絲絲鮮血,就這麽順着她的脖頸,滑落下來,若是再這麽走下去,她定然是要受不住了。
這簡直就是在要了她的命啊!
“你能不能,将這擱在我脖子上的刀子給放下來一點,就按照你這麽來,我怕還沒到了這目的地,這脖子倒是先給斷了。”
白羽岚這麽悶聲一下的抱怨,倒是得到了對方的一聲嘲笑:“怎麽?這就知道疼了?”
聞言,白羽岚其實很想就這麽翻了個白眼兒,就鄙視他一句,這刀子要是擱在你脖子上,你也得反抗。
但是那人即便是這麽說了,可手上的刀子,還是稍稍放退了一點,白羽岚這脖頸,的确都是已經出了不少的血了,要真是這麽下去,遲早得出事。
坐在欄杆旁邊的男子,卻也是在這個時候,瞧見了白羽岚微惱的樣子,再看見她身邊的男子,微微凝眉,這分明,就不像是她的夫君,她現在更像是被挾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