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眼前這般殘酷的景象,與她而言,就像是再普通不過的家常便飯而已,絲毫沒有什麽其他的情緒。
即便是像淩雲這樣面對過很多的案子的人,在看到這樣的景象之時,心中也未免有那麽一點咯噔一下的感覺,他從未想過,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白夫人,竟然能夠是個如此刻意狠得下心腸的人呢。
不過說到底也是,若是一個真正正正柔弱不堪的人,在皇上的眼中,又如何能夠有現在這樣的立足之地呢?
畢竟就算是當初在侯府的那段時日裏,皇後娘娘都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甚至是絲毫都不遜色于普通的男子,若是現在這樣,還要略高一籌,論後來提供的政策和謀劃,以及在大事上面能夠高瞻遠矚的謀劃,無論是哪一樣,皇後娘娘雖然爲一介女子,卻是如此叫人敬佩。
“怎麽樣?”白羽岚微微擡了擡眼,挑眉道:“現在,這是考慮的怎麽樣了?”
白羽岚的語氣有幾分冷冰冰的,仿佛是在說着與她毫無幹系的話,就連這進來的時候,穿的一身繁花織錦鬥篷,内襯鳳蝶的正紅長裙,此時竟也像是這牢房之中的血色,幾乎快要融爲一體了。
然而,與之進行了一個鮮明對比的就是,她如冰霜一般冷漠的語氣,就像是在這熱炭之上,猛地一下澆了一盆冷水似的,叫人給淋了一個透心涼。
一時之間,已經備受折磨的兇手,再次看見白羽岚的時候,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怨毒了,更多的,卻還是一種來自心底的恐懼。
想來此人作惡多端,但是卻能夠在白羽岚跟前露出這樣的一種情緒,可見她究竟是做出了做出了多麽驚世駭俗的事情了,甚至叫人都覺得這和她的本質實在是因爲相差過大,讓人難以接受。
“如果不說,可就真的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白羽岚警告道。
她都能夠在現代看過那麽多關于審訊犯人的案子了,就算是沒吃過豬肉,倒是也看過豬跑吧,即便是稍微動點腦子,也能夠将心裏面琢磨着的那些技倆給用在這裏頭,便能夠叫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這麽一來,甚至都将葉銘庭的位子都給擠掉了,那上來上茶的侍從,自然是爲兩人各斟了一杯,她就這麽養就着自己的這盞茶悠悠然地喝着,很是随意,可是眼角已經是在不自覺地瞥見了那被綁在柱子上的人,有一絲絲不明意味的笑。
就連這一邊站着的侍從,在看到她這樣冷不丁露出的一個笑容之後,就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們侍奉的兩個主子怎麽都這麽可怕?還以爲皇後娘娘是個溫柔小意的呢,沒想到,竟然也和皇上是一樣,難怪皇上和皇後娘娘感情竟然能夠如此深厚,不得不說還是有句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多半就是這麽一個道理了。
那人哆哆嗦嗦的,倒是還不願意開口,張口再想罵白羽岚,卻是不怎麽敢于開口怒斥與她了。
“我,我是不會.”那人一開口,便是這麽硬氣的一番話,說到底,讓白羽岚聽得都快要笑出聲了。
當真是不識好歹啊,都想過要不要給這麽一個玩意兒一個機會了,看來還是她小看了這群人,多半就是自個兒不願意要這麽一個機會了。
隻是她将頭猛地一下轉過去看向那人的時候,那人卻是猛地一個哆嗦,看樣子,對于她方才的舉動,還是有些忌憚的。
既然能夠有忌憚,雖然不怕死,但是他能夠怕痛啊,白羽岚勾了勾唇角,說到底,這些人,本質上都是一個德行而已。
“考慮好了再同我說話,再給你一次說話的權力,那幾個同夥,究竟是誰!怎麽能夠找到這通向皇宮的道路的?你們是不是有什麽密道?”白羽岚冷聲道。
一連串的質問,在最開始的時候,的确是讓那人是有幾分眼神躲閃,顯而易見的開始拒絕想要回答。
但是或許還是因爲之前白羽岚的辦法着實是太過于簡單粗暴,反而是叫對方頗有幾分心有戚戚焉。
一時之間,他竟然直接啞然,半晌都沒有說出來個所以然,叫之前還在審訊他的人,都有些詫異,看來娘娘的辦法倒是很有奇效,竟然在這麽快的時間,就直接給奏效了,當真是叫人猝不及防。
葉銘庭自然也是站在白羽岚這一邊的,聞言,提醒了那人一番:“若是你現在還能夠長點腦子,識趣知事一點,還不至于能夠落得什麽慘死痛苦的下場,要是你實在不懂事,朕自然是不會親手動你,不過作爲受害人的夫人,要怎麽做,朕可就管不了。”
這話一放出來,完全就是擺明了讓白羽岚随便怎麽處理,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兒,一切都是由他來承擔的意思了。
“若是現在不招,到時候我可是按照我的心情辦事,能夠想到用怎樣的法子對付你,可能就會想盡法子折磨你,到時候即便是你不能言語,甚至四肢殘缺,可就真的也不關我的事兒了。”白羽岚再次提醒了一遍。
“來人。”眼見這人實在遲遲不願意開口,白羽岚的耐心也屬實是到了盡頭。
“既然你不說,那就當我認爲你默認了現在就可以毀壞你了,拿不到證據也無所謂,你死了,一切就都好了。”白羽岚冷笑一聲道。
說到底,不論這個人到底說不說,他也是最後拐走了她孩子的兇手,讓她這麽一段時間裏都心驚膽戰,生怕多多和囡囡出了點兒什麽事。
那人終究還是抱着強烈的恨意,即便是已經變成現在這麽一副慘狀的樣子之時,依然是要堅持着自己的原則,然而白羽岚卻很是不屑。
在執行人端上了一盆鐵水,舀了一勺以後,正準備澆上去的時候,白羽岚卻是擡手制止了這麽一個行爲。
就在周遭都對于她這做法很是不解的時候,白羽岚卻是在那綁着人的鐵柱子背後燃燒了很大一片,将那帖柱子給燒的通紅,那人因爲身子都被綁在這鐵柱子之上,竟然還能夠經受住這樣的對待,慘叫聲接連而起。
可白羽岚卻并不是很在意,反而挑眉看向正在痛苦地掙紮着想要離開這鐵柱子的人,笑着道:“你将我不過孩童時期的兩個孩子帶走,甚至要殘忍殺害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現在這一刻?我竟是不知,究竟是與你結下了多麽大的仇多麽大的怨?才能夠讓你一直都在盯着我做出這樣的事?”
雖然她一直都是在反問,然而白羽岚自個兒倒是已經給自己說過的話,下過一個定論了。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麽人,如果你現在不能夠招出來,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雖然她看着自己現在就在實施着的炮烙之刑,的确很是不人道,竟然讓自己變得簡直就和纣王與蘇妲己一般,的确是叫她有幾分說不上來的尴尬。
“果然你們都是天生一對的毒婦毒夫!殘暴的人,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他一邊掙紮着,一邊還在叫罵着,這麽一番場景,在白羽岚的眼中,卻是多出了幾分譏诮,真是有些意思,自己做出來的殘暴的事兒倒是忘得個一幹二淨了,反而能夠在這個時候來指責于她?
她倒是不信了,她有什麽過錯,能夠輪得到這個人來她跟前進行指責的?
白羽岚打開一個小瓷瓶,裏面便窸窸窣窣地鑽出來一些黑色的,像是螞蟻一般的小蟲子,葉銘庭在看到這些小蟲子的時候,眉心緊皺,然而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竟讓白羽岚自己去拿捏了。
小蟲子在得到了釋放以後,便飛速地開始往那個人的身上爬,從他的身上無孔不入,即便是找不着的,都能夠像螞蟥一樣,咬破了他的皮膚給鑽了進去。
就在這些小蟲子鑽進去的同時,人開始瘋狂的擺動,就連之前綁住他手腕的那些鐵鏈,都在這個時候,在他的手臂上弄出了十分深刻的勒痕,磨的手腕已經是翻了皮,甚至還纏繞着絲絲鮮血,叫人看着便是一陣膽顫心驚。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人似乎終于是懂了,什麽叫做真正的痛苦,臉色慘白,冷汗直冒,甚至這并非是皮膚表面的疼痛感,而是一種來自身心的雙重冰火交加,就像是他現在想要死亡,可是自己卻做不到,隻能夠這麽痛苦地受到折磨。
“怎麽樣?”白羽岚反倒還是在一邊沒心沒肺地詢問道:“這東西,到底是得不得勁兒?想好怎麽處理了麽?打算怎麽考慮?”
她連連問的兩個問題,卻是叫那個人無話可說。
要說是無話可說,倒也算的上是有些牽強,不如說是現在那個人已經是不能夠真正的開口了,這要命的蟲子就在他的身體裏四處亂竄,簡直要了人的老命。
别說行動,就連這開口都已是問題。
他憋了半天的字,這才勉強吐出了幾個字兒:“讓,讓它們回,回去,我,我告訴你。”
終究,再堅強的意志,還是沒能夠抵得過這樣痛苦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