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青和咳嗽了兩聲,将酒杯往桌上一放,蹙眉道:“沒想到白夫人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啊,竟然還能夠這麽厲害?從前倒是沒有聽白夫人說過半句。”
其中緣由,葉銘庭自然再清楚不過,然而這樣的事情說出去也不會有幾人相信,更何況,他并不想讓白羽岚受到更多的質疑和猜測,讓她置身于危險之中。
“今日裏你們過去,聽說是已經拿到了解藥?”葉銘庭很快就将話題給轉換了過去。
“說起來這事,恐怕皇上您還得去問問皇後娘娘,她應當是最爲熟悉不過的。”聶青和在一邊悠悠然道:“畢竟皇後娘娘才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得到這解藥。”
“我們當初在叢林的時候遇見,這隻存在一些民間傳說中的人,他竟然是不厭其煩,處處在爲我們着想,甚至連這或者那個解藥都一直在我們考慮着,這又來了京城裏,将解藥找出來,親手交到娘娘手中。”
他這番話說的倒是有幾分奇怪,反而顯得白羽岚倒是和青靈之間有些什麽似的。
“青靈從前的确是有些對不住皇後,加上他們還有一個其他的交情,若是現在前來站在夫人一邊,倒也不算奇怪。”葉銘庭反而很是平靜回應道。
而且按照着他的這麽一個說法,她怎麽覺得葉銘庭似乎曉得更多啊。
“哦?”青靈眼帶笑意,道:“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交情?莫非從前娘娘就認識那位人了?”
但是青靈的确算是出名很早的那一類人,隻不過因爲走的不是什麽正當路線,所以很多人在心中多少是有那麽幾分懼怕他的。
思及此,他不免歎氣道:“青靈從前就喜歡研究些歪門邪道,沒知道這個人的名字之前,我倒是特意去查過很多次,他竟然就是傳聞之中提到的鬼醫。”
要說在這江湖之中,其實神醫聶青和和一個從不露面的鬼醫,算得上是這民間的傳奇人物了。
聶青和倒還好,就算是從前的時候,脾氣怪了一點,這也頂多就是要多一點他人的錢财,如果沒錢就不醫。
但是這位鬼醫便更加離奇了,因爲鬼醫的規定就是,如果你真的要救自己的性命,就必須用一樣東西前來兌換,而這東西必須是你的親近之物。
其中除卻這親人和愛人的性命以外,要麽就是你的一隻手,或者說一個其他的神奇器官。
如果就缺失了這麽多東西爲代價,可是要比沒錢更加可怖,所以就連一些富人都不敢去找鬼醫,但是許多的平民百姓本來就沒有生機,就算是用自己的性命再搏一搏也無妨,因而鬼醫門前,死的人倒是也不少。
鬼醫也隻救下那些有用的人。
葉銘庭與她不過這麽科普了一點,就讓白羽岚有些毛骨悚然,畢竟鬼醫行事就算是在從前,那基本上也就和民間用來哄小孩兒的鬼故事一般,有一樣的效果。
許多的小孩兒,在聽見父母在提到,再不聽話就讓鬼醫過來讓你吃藥了,立刻就會見效,頗有些讓小兒止啼的作用。
“這倒是有趣,從前怎麽不曉得,這鬼醫,竟然就經常出現在我的眼前?”她蹙眉道。
“你之前倒是沒有提醒過我,青靈竟然就是鬼醫,我一向以爲,鬼醫是個什麽怪老頭,還是住在這深山老林裏面,甚至面貌也是十分可怖的人,穿着破破爛爛的衣裳,就像是怪巫師一般。”
白羽岚說着說着,不由自主地就笑了出來。
其實這裏面還真的就有那麽幾條,完全就符合了青靈本人。
“青靈要是沒長得這麽俊俏,他也就和傳聞是八九不離十了,隻不過現在這一副皮囊倒是長得不錯,所以對人很是有欺騙性。”聶青和不免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這還真是有些棘手,這人竟然還就是和他齊名的人,當真是難辦。
“我和他擅長的領域并不相同,盡管在許多地方都能夠精通,但是現在他用的蠱,的确并未我所長,恐怕這也是他爲何在之前要支付的報酬,就是人的性命了,恐怕拿活人練蠱也是經常不過的事情。”
他說的這麽可怖,讓白羽岚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整張臉都白了。
“活人練蠱?”白羽岚挑眉道。
這幾乎隻是在傳聞之中聽說過,可縱然如此,她一想想,便覺得脊背透心涼。
葉銘庭很是平靜,他優哉遊哉地在一旁将酒水換成了茶,沏了一盞,道:“青靈一直以來的蠱術如此厲害,其中就有這麽一項,畢竟一般人是不能夠達成他這麽強大的目标的。”
“這世間能夠将蠱術練到他這麽一個境界的,的确世間少有。”葉銘庭甚至都十分中肯地去評價了,白羽岚自然也不能說什麽。
“我竟不知道,這裏的水竟然能夠深到這個境界。”白羽岚微微蹙眉道。
“這用人來練蠱,本來就是違背了天道的,就算是普通人的性命,也不該如草芥一般任人欺淩。”
“青靈所作所爲,已經是有很多都是在違背天道了。”聶青和在一邊補充了一句,道:“所以他用活人練蠱,這根本不算是什麽稀奇的事情了。”
“這次他拿來的藥,我已經拿了部分去分析了一遍, 他并未欺騙我們,這裏面的确是實打實用來做解藥的東西。”聶青和擰眉道:“所以你們不必擔心。”
“隻不過這人就算是拿解藥過來,挑上這個時間倒是也很有意思。”聶青和微微挑眉道:“這座宅院他都這麽熟悉,現在說是不願讓這些影響到他的生活,定然也隻是一個說辭而已,但是剛才皇上提到的,他和娘娘從前似乎有交情?或許這才是關鍵所在?”
“不過是幾件小事而已,不必過多追問。”葉銘庭隻留下這麽幾句話,便不打算回應了。
這讓白羽岚倒是覺得很離奇,照理說,葉銘庭怎麽會有這樣一點都不打算透露給她的時候?莫非這件事還真的非常重要,甚至連很多人都不能夠曉得麽?
聶青和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隻是讪讪笑了一聲,道:“卑職不過就是開一個玩笑而已,皇上這麽當真做什麽,畢竟皇後娘娘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怎麽會在從前還和青靈有什麽很深的交集。”
然而他心中卻不這麽想,就連娘娘自己都不曉得,而皇上知道,那證明那會兒的青靈,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但是青靈一直以來,都是在範家的府邸上生活的,算是一個地道的富家小公子,即便是府上待他并不是很好,但是總比在街頭生活不易的那些人過的好很多。
但是就這樣,也不能夠僅僅算是青靈曾經的一個身份。
他推斷許久,想必這件事應該發生在青靈已經從範府上撤離了,爾後才遇見了白羽岚,而遇見白羽岚以後,他可能是受到過白羽岚的什麽恩惠。
而範隐那會兒一家子都被逐到荒蠻之地,那地方幾乎沒有人居住,夫人又怎麽會出現呢,可能是在範家後來出現在夫人失憶期間去過的地方。
這麽一理順,聶青和便有了很深的考量,既然現在面對白羽岚的人身安全,皇上都不願意一說,那麽這件事必然是十分錯綜複雜,讓人不能夠随便就揭開。
一個小厮突然跑到葉銘庭跟前跟他耳語了幾句,後者便猛地一下站起來,眉頭緊皺,道:“朕還有事,等會兒再來夫人這裏。”
說着,他就跟着那個小厮離開了。
白羽岚看着葉銘庭離開的身影,心情有幾分複雜。
“娘娘也是在想剛才皇上提到的那麽幾句話?”聶青和飲了一口酒,似笑非笑,道:“難道娘娘就不疑惑麽?分明就是自己第一次見面的人,怎麽就被人說過是曾經就有過機緣?”
白羽岚說心中一點都沒有好奇,這是假的,她心中的确是充滿了疑惑。
葉銘庭看起來倒是比她知道的事情還要多,知道的關于她的事情。
“本宮的确是有些詫異,皇上似乎知道很多内幕,隻是不願意與本宮多言。”
這并不是她心中最爲煩悶的,要說這最爲煩悶的,就是葉銘庭似乎在那時候,約莫是應該監視過她吧,否則,怎麽可能會對她的事情知道的這麽一清二楚,甚至是就連她自個兒都不清楚的事情,還能夠說的這麽一闆一眼的。
然而就算是她現在心中有多麽的膈應,但是這件事還是擺在她的眼前,絲毫都沒有解決。
“看來,娘娘的确也算是心中充滿了好奇的。”後者笑笑道。
“我看你這眼神,就知道沒什麽好事。”白羽岚瞥了聶青和一眼,氣悶道:“說罷,你現在是又想到了什麽歪點子?”
“倒不是什麽歪點子,算是一個能夠讓娘娘早些清楚發生何事的辦法。”
“如何?”白羽岚轉身看向聶青和,雙目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