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稍安勿躁,微臣已經另派他人在其他地方守着,如果能發現任何他逃跑的痕迹,定然會及時将人給控制住。”聶青和微微蹙眉,道:“此人來曆不簡單,目的強烈,恐怕沒那麽容易可以輕易抓住。”
白羽岚三兩步上前,拽住一個小厮,呵斥一聲,嚴厲逼問道:“你們的主子究竟是什麽來頭?若是你們現在有告知的,便可不必受嚴刑拷打,我自然是不會爲難你們的,可若是你們一個字都不願多說,那就别怪我們處理起來人絲毫不顧及情面了。”
那刺客倒是以爲她不過一介女流之輩,便不甚在意,甚至還十分忠心,硬氣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可别想從我嘴裏套到半點線索!”
如此硬氣的一番話,在白羽岚聽來,卻是覺得可笑至極。
她輕輕擡手,從那人的肩膀上一直滑到胳膊手肘處,一個用力,就将那人的胳膊給卸掉了,那人正想要反抗,然而被白羽岚禁锢的嚴嚴實實的,根本就沒辦法脫開身去,隻能發出一聲慘叫。
“你,你”他面色發青,像是很痛苦的樣子。
另外站在一旁的其他諸多人,在瞧見這人的遭遇之後,自然也是臉色發白,有絲絲恐懼。
然而白羽岚根本就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冷笑着道:“今天在這裏,要是我得不到答案,到時候你們隻會更慘,何止缺個胳膊少個腿兒的事情。”
她現在站在這些人跟前,倒像是一個惡鬼似的,叫那些之前尚且還不以爲意的人,紛紛開始如驚弓之鳥,一個比一個還要顯得驚慌。
“我,我知道,那個人是,是揚州.”這才提及兩個字,那人卻像是被什麽控制了似的,有什麽東西似乎在卡着他的喉嚨,讓他久久不能夠說出剩下幾個字,反而是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這才有幾分怏怏的模樣,臉色一瞬間慘白如白紙。
“這是?”她有些疑惑,同時暗道不好,有了先例,現在看見這樣的場景,隻能讓她想到,他們很有可能就是被什麽控制了。
在開口的時候,恐怕就會被蠱蟲給咬死了。
果不出其然,就在她念頭這麽一轉換的時候,聶青和倒是比她還要先上前去,将那人的脖頸猛地一下給按住,又在他皮膚之間摸索了幾下,這才沉了臉色,道:“他身體裏有東西,恐怕活不過去了。”
說罷,不知道想到什麽似的,聶青和飛速地将自己的手給撤回去,與此同時,那人的手臂呈現出一種淤青色,蔓延到臉色迅速地沒了血色,同時,整個人就像是飛快地縮水了似的,隻剩下幹癟的骨架。
不一會兒,這人就雙目圓睜,發出幾聲怒吼之後,這就直直地倒地了,而在他幹癟的皮膚下,還殘存着一種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竟然在微微蠕動,不過一瞬,便也消失了。
一旁好幾個被抓的人,似乎很少看見這樣詭異而惡心的場景,甚至有人就這麽直接在當場嘔吐了。
這周遭出現如此多的反胃和嘔吐的聲音,白羽岚卻是個異類,渾然不在意似的,隻是掃視了一眼這地上的屍骨,蹙眉道:“是被啃噬幹淨了吧。”
“夫人,别碰!”葉銘庭在一邊拔高了聲音,聲音有些冷意,道:“這地上的東西不幹淨,還會跟着你竄進人的皮膚之中。”
“那個人還真是和最近連續幾番作亂的人,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兩人都是用的這些玩意兒,或許還互相認識也說不準。”
他神情嚴峻,像是很擔心白羽岚也會遭到這無妄之災。
“這個人很會控制用量,要是這些蠱蟲在這麽一瞬間吃了這麽多東西,就直接給脹死了,随後就化成了水,也查不出來半分不對。”
白羽岚忍不住一陣惡寒,聯想到之前被葉銘庭從那個小孩子的身體裏抽出來的一部分白色的蠕蟲,不免覺得惡心至極,讓人忍不住想要反胃。
“這白衣人恐怕和之前那個叫做沅陵的戲子有很大的幹系,隻不過現在還沒有任何的線索能夠指明而已。”葉銘庭眉頭緊皺道。
聶青和在将所有人都接出去之後,立馬就将其他人全部都給押進了牢獄之中,還特意爲他們設立一個單獨的牢房,将這一部分人給關起來。
這群人之中更加是人心惶惶,互相都十分害怕,就擔心着他們之中的某個人,忽然就這麽直接倒地突然暴斃了,還是按照着他們之前親眼見過的那個樣子的凄慘死狀。
白羽岚并未直接回宮,而是和包青雲又去了一趟陳望舒的宅子,尋找和那個商鋪之中一樣的味道。
有了聶青和之後,就連這個商鋪的老闆,他們基本上都懶得利用一下了,直接帶着聶青和就去了陳望舒的宅子。
這座宅子已經很是老舊,甚至周遭都還攀爬着藤蔓和布滿了青苔,讓人看着便覺得有一種陰森感,這空氣之中還散發着一股子的黴味兒。
白羽岚擡手散了散氣,四處打量了一下,這周圍倒是種了很多的綠植,因爲現在許久沒人打理,如今雜草橫生,加上一些樹木長得過分高大,已經将一些建築都給壓垮了,倒是讓人不甚唏噓。
“距離陳望舒慘死的時間,似乎也沒有過去多久,我倒是覺得這時間段倒是有些不成立。”白羽岚蹙眉道:“這宅子看起來的确不是人常住之處,勢必是有蹊跷的。”
這陳望舒将這宅子買下來,但是根本就沒住人,可見他這宅子也不過就是他的一個掩護之所,指不定真的住宅還另有他處,這裏可能是其中某個用處的地方。
“微臣也是這樣想的。”包青雲在一邊應聲道:“畢竟陳望舒的确是個很狡猾的人,狡兔有三窟,陳望舒在有這樣多的藏匿之處時,還能夠死的這麽慘,可見這個殺害他的人,十分清楚他的作息。”
盡管陳望舒現在死了,這罪名倒是還嫁禍到當今皇後身上來了,這倒是從未聽聞過。
“這麽說,陳望舒的仇家應該也不少,這仇家想必是使的一石二鳥之計。”白羽岚神色沉沉,道:“這個仇家還真是很有腦子的人,陳望舒一死,就已經牽扯到很多方的利益,這件事如果不妥善處理,恐怕會造成更大的惡果。”
所以這個兇手是吃準了她定然會選擇親自來下場處理這件事,這才變得這麽嚣張麽?
聶青和倒是沒怎麽在後面跟他們一起勘察,他走的最快,已經将好幾個房間都打開看了一遍,這些房間之中已經堆積了一些灰塵,一打開就格外的嗆人,灰塵撲面而來。
白羽岚心中沉沉,不免蹙眉道:“看來這宅子在很久之前都沒有人住過了,怎麽連個灑掃丫鬟都沒有,難以想象這裏竟然會是京城地段兒的一處宅子。”
這片地段的房間那麽貴,就連她之前在京城租了那麽一間鋪子,都讓她覺得這租住的鋪子的物價是真的昂貴不已,每次做完生意清算的時候,房間都要減去好大一半兒。
可見這個陳望舒也不算是一個一般的商人了,好歹是有些錢财的。
思及此,聶青和已經站在一個破舊的房間門口,沉聲道:“這個屋子有些不一樣,你們過來看看。”
“我剛才聞到同樣一種藥草的味道,雖然不是迷香的成品,可也算的上是材料之一了。”聶青和沉聲道。
在第一個死掉的人的宅邸,就出現了在後面幾次三番出現的迷香,這結果還真是叫人有些稀奇。
白羽岚剛要上前一步,包青雲就在一邊越過去一步,走在她前面,臉色沉沉,道:“娘娘還是走在後面吧,萬一遇見了什麽危險,也能夠避開。”
他倒是這麽爲她着想去了,可是他根本就不會武功啊。
包青雲這麽一個大步上前之後,白羽岚這才歎了一口氣,緊跟身後趕了上去。
聶青和現在就站在一個箱子跟前,這是一個紅木箱,用的一把已經生鏽的鐵鎖拷在上頭,外面的紅色漆都掉的差不多了。
可就是這麽一個陳舊的紅木箱,卻是叫人覺得心中發憷。
聶青和卻是絲毫不懼,反倒是戴上手套之後,就面不改色地将這箱子給打開了,一打開,他神情頗有松動,隻掃了一眼,就将箱子蓋上了,轉過身來,沉聲道:“這裏面的東西,都是一種藥草,這裏是一箱子藥草,都是幹的,用來封存。”
“并且,這些藥草上面絲毫灰塵都無,竟然還像是有人細心打理一樣,可見這宅子之中,在陳望舒死之後,反而是被他人開始占用起來。”
而這個占用的人,不必多言,就大緻上能夠猜測出來,這個人必然是和想要謀害白羽岚的人,是一個人!
“所以這到底是什麽藥草?”白羽岚心中生出些許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