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爲自己很聰明?”她反問道:“你現在既然是被監禁在這裏面,就老老實實地将實情全盤托出,不要妄圖耍小聰明。”
她幾乎是在潛意識裏,都已經能夠斷定這件事,必然是和這個掌櫃的有關的。
白羽岚在這四周轉了轉,旋即眨了眨眼睛,莞爾道:“你這房間之中,一直充斥着一種别樣的味道,和那個在逃犯身上的味道幾乎就是一模一樣,你說說看,這京城之中,可還有别家能夠生産出這樣的香味,獨一無二,又顯得這麽獨特。”
更甚者,這香味之中,的确還是隐藏着一種緻幻劑的作用,這樣的作用能夠摻雜在其中,在這京城之中恐怕都是找不出第二家能夠做到這地步。
那掌櫃的臉色一白,反駁道:“這京城之中會做香料的多了去了,這位姑娘爲何非得将這名頭栽贓到我身上!我這裏的所有的産品,全部都是在民間征集的配方,又如何能夠知曉這東西究竟是來自于何處,有無别家做過。”
他說的倒是振振有詞的樣子,若不是因爲這會兒白羽岚看着倒是還要比他厲害許多,讓他屬實不敢說出些過分的話,否則這老闆看白羽岚的樣子,簡直就像是想要殺了她似的。
“既然你要這麽矢口否認,我也隻能夠拿出實質性的證據了。”白羽岚掃視了一圈兒,在他周遭的書架以及香料盒之中翻來翻去。
這裏的确是每一種香料都有過儲存樣本,既然是現在這屋子裏面滿屋子都是這種異香,肯定是有一個燃燒的源頭。
白羽岚四處找了一下,這才将隐蔽在暗處的香爐給拽了出來。
她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眉頭緊蹙,這香爐做工精緻,造型精美,然而看這年頭,定然也是用過不少年了。
她這麽一打開,裏面那快要将人給熏暈一般的異香幾乎是撲面而來,讓人有一種很強大的嗆鼻和上頭的感受。
“就是這東西,裏面放的應該就是這樣幾乎是有毒一般的緻幻劑吧?”白羽岚反問道。
“這緻幻劑要是人吸多了,恐怕就和你猜測的差不多了,活不了多久了。”她的聲音帶着些尖銳的諷刺。
“用這樣的東西等待我們過來,可見老闆您是真的做賊心虛。”她說着,便開始拈了一下粉末,還輕輕地聞了一下,幾乎将裏面所有的用料都分辨清楚之後,這才将東西放在了桌台之上。
這樣的玩意兒,的确是在裏面摻雜着罂粟花,七毒草,以及一些其他的緻幻物品,若是長時期吸,那鐵定會讓人上瘾,這種上瘾還不是最爲恐怖的,恐怖的是,這些人不僅是上瘾,還會自己産生幻覺,最後麻醉在自己幻想之中的世界之中,再也不能醒來。
聽聞白羽岚這麽簡單地闡述了一遍這玩意兒的後果之後,就連包青雲的臉色都狠狠地沉了下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直接地面對着這種人,竟然如此坦然地說出這樣惡毒的話。
“這又有何幹系,這些香料有什麽作用,難道她們自己就不知道嗎?但是他們自己既然選擇過來購買的話,這就和我無關了,要是你真的想要去追求什麽公平公正,那到時候你不如就直接去和他們當面對質,你将那些人都給抓起來不就好了?”
這個老闆現在臉色慘白,然而這和幾個人剛起來的語氣,倒是依舊很是堅定,讓白羽岚都有幾分瞠目結舌。
在這個時候,還能夠保持這樣的冷靜,甚至還在知道包青雲身份的時候,作爲一個階下囚,竟然還能夠和包青雲這麽說話,這還是她見過的頭一個。
“話我都放在這裏了,要是你真的看不慣這些人,既然是要爲人出頭,不如就徹底一點,直接将人給處理了就好了。”他這般認真的一番話,讓人不免唏噓。
白羽岚一想到關于這樣的香料,能夠在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在市井街頭竟然大肆流通,這心中便很不是滋味,那些人并非是因爲自己的本意來買賣的,難怪這裏的生意竟然突然爆火,而且一如既往的,在現在這樣人人自危的情況下,都能夠這麽紅。
不過是因爲這些東西都是能夠成瘾的罷了。
“你違背他們自己的心意,你在沒有說過這些香料的作用的情況下,就能夠将這些東西給賣出去,他們後來又重複回來購買,也并非是你說的什麽你情我願,你這分明就是明擺着的欺騙!”白羽岚說着說着,就覺得心中憤慨。
這樣的人,就算是死了一萬次,都不足惜。
“現在将你背後的主謀給說出來!或許你還能夠死的體面一點,要是你不提,你的家人和你的下場,都會非常凄慘!”白羽岚呵斥一聲。
但是她即便是這樣極爲認真的一番話,依舊沒有将那個老闆給唬住,反而更加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白羽岚一眼,道:“不過是個女子而已,竟然還能夠這麽大呼小叫,真不知道你這禮數是怎麽教的。”
“不知這背後又是靠上了什麽大叔好乘涼,才能夠這般張揚跋扈。”他悠悠然道。
這個人現在已經完全放松,甚至還翹着二郎腿,就這麽直接半靠在太師椅上,讓人看着便生出更多的氣悶來。
白羽岚也如此,這次聽聞她不過就是一介婦人之類的言語。
葉銘庭倒是直接三兩步上前,将那個人的領子往上面一提,随後他整個人都離開地步,臉色有些泛青。
“誰允許你這麽說她的?不識好歹,現在你要是招供不出來,你以爲你能夠好好活着離開此地?”葉銘庭冷笑道:“來人!将這個人先給我押下去,既然開不了口,就先去大理寺先住一段時間,指不定那一天,你這不太好的記憶,也都給喚醒了呢。”
他這話倒是說的決絕,讓人心中不寒而栗,那個人自然也是不例外,聽見葉銘庭這麽一說,先是極大的震驚,随後還是硬聲道:“要是你現在抓了我,你也拿不到你們想要的東西!”
他這番話倒是還說的振振有詞,似乎是中氣十足的樣子。
白羽岚在一邊聽見都有些覺得好笑起來,果然還真的是一個沒腦子的人。
“你這腦子裏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白羽岚挑眉道:“就算找不着,你要是一日不招供,那就延後查案也可,畢竟你這個罪魁禍首還是要受到責罰的,否則,如何還能夠服衆人呢。”
她這麽義正言辭的一番話,的确是讓那個老闆開始有些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
一旦一個作爲人質,作爲肚子裏有對方秘密的人被抓住,那首先也應該還是能夠保住性命的,但是剛才聽到白羽岚的那麽一番話,可見這也并非是完全真實的。
因爲他似乎還是能夠随時就因爲她的一句話,就這麽能夠斷送了性命。
思及此,這個掌櫃的,自然是開始猶豫了,三番四次地轉頭去看了幾眼白羽岚,這才又繼續道:“要是你現在将我殺了,恐怕這個秘密就會跟随着我入土了!”
他突然這麽強勢的強調着自己的重要性,倒是叫白羽岚不免笑出聲,道:“這倒是突然開始掙紮了?”
葉銘庭猛地一個甩手,掌櫃的脖子這才算是歇了口氣,同時,也自然也是被人給直接扔在了地上,就這麽趴着看見了站地筆直的葉銘庭。
他的聲音因爲剛才被人掐過脖子,所以顯得很是嘶啞。
可即便是聽到他如此沙啞的嗓音,他依舊還是十分頑強地開始提出自己的要求,道:“要是現在讓你們什麽都知道了,我不就是活的更短了?”
他自然是要爲自己去打算的,但是現在這情況,似乎根本就沒有給他談判的餘地。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白羽岚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似的,在一旁提了一句:“你現在并非是什麽掌櫃的,還是什麽在逃犯人,你現在還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階下囚而已,你一個階下囚,還能夠和我們談什麽條件?”
“看你倉庫裏面的存貨,想必是不少,恐怕也算是害了不少人吧。”白羽岚一邊諷刺道。
可她說了這麽多了,但是對方依舊很是厚臉皮似的,道:“可就算是這樣,我也還是知道更多,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這個方子,究竟是什麽人給我的麽?”
“你們不好奇那個人究竟爲何要這麽做,這個店又開了多久了?”他連續幾番質問,倒是讓白羽岚有些動搖,可這念頭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當然,可是你現在這态度,卻是根本就不打算開口的,難不成,你現在還是打算着就想讓我們還來求着你說這句話麽?”白羽岚反問道。
她自然是知道,這個人怎麽就可能沒有打什麽小主意呢?
現在也不過就是在保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