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這麽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白羽岚自然也生出許多好奇心,隻不過她用這樣的眼神在看自己的時候,心中便頗有幾分不太好。
莫非,還是她的名字了不成?
“難道是我?”白羽岚笑笑,道:“你不必賣關子了,我聽到這樣的話,都不會信。”
“你和他好歹也是仇人啊,隻不過李南安的确是對你有些好感,或許就是因爲那個人的緣故吧。”林婉兒有些唏噓道:“這皇宮之中,還真是有夠亂的,要不是來這麽一出,我還不知道這皇室秘聞,恐怕連李南安都要死死地将這件事藏在心中,也不會知道我曉得此事。”
“是誰?”白羽岚蹙眉道:“要是你再不說,我可就要走人了。”
“便是之前最爲受盡榮華富貴的長公主,榮華公主,那個極盡所有人的寵愛的人呢,受到先皇的各種賞賜的人,最開始嚣張跋扈,最後又被你降服的。”
林婉兒自嘲似的笑了一下,道:“雖然一開始我也就是抱着玩玩兒的心态,但是知道他口中的婉兒竟然會是他的阿姐,這就讓我有些不适了。”
“唉,這皇宮之中竟然和那些坊間的話本子一樣,都可以拍出來一本戲了。”頓了頓,她擡眼瞧白羽岚,道:“所以對你這般好,恐怕也是和那人有關。”
李南安對于白羽岚,的确算的上是好的,尤其是在很多時候,看着她的時候,都像是能夠透過她在看什麽人似的,甚至是常常走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白羽岚頓了頓,這簡直就是一個重磅炸彈,在她腦子裏炸出來一片水花,着實叫人有些不可思議,就連話本子簡直都不敢這麽寫的。
“我房間裏還有許多沒收拾完,現在天色太晚了,就先走了,和你說的這些,你就不雅和太多人提起,若是讓别的有心人知道,我果然又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林婉兒笑了一下,這才提着她的長長裙擺,就這麽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林婉兒這般模樣,看着都不像是一個要出去修道的人,要是真去了什麽道觀,估計都是在裏面享清福的,指不定還能夠鬧出來一些豔聞。
白羽岚有些出神地回到自己宮殿的時候,這才将玲珑喚出來,頗有幾分頭疼道:“昨日裏那個戲子,怎麽着就留在我們的宮殿裏了呢?本宮怎麽不曉得這件事?你難道就沒有和本宮提起來一下?”
玲珑被她問的整個人都站直,很是慚愧道:“因爲之前宮殿裏的宮女們,一直都在說着讓那位戲子先留下來暫住一晚,說是他有些耽擱了,所以外面已經下了宮鑰,他沒法走,奴婢這才擅做主張.”
“罷了。”白羽岚,蹙眉道:“也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往常的小事,也的确是在麻煩着你幫着我管着的,現在要真的是說你,我倒也不占理。”
白羽岚想着,便打算去那邊看一下,這到底是個什麽人。
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的,自己宮殿裏的那些小宮女,平日裏可都是些溫柔可愛的,甚至膽子也很小,不太可能會因爲别的什麽人,就壞了殿裏的規矩,現在看來,這個人竟然都迷得這群小丫頭爲他求情?
她可不相信什麽會因爲走得太晚了,宮門下鑰這種事,多半也是這人有心計策劃的。
她一邊進了屋,一邊腦子裏轉的飛快,道:“他今晚上還住在外殿?這宮裏頭,就算是前來探望妃嫔的父親,可都是不一定能夠留在裏面過夜的。”
這個人倒是出了名了,簡直就是頭一個。
玲珑猶豫了許久,這才招來一個小丫鬟大概問了幾句,這才同白羽岚禀告道:“的确是走了的,應該已經離開了吧,想必昨天也是因爲真的有事情耽擱了,所以這才走的太晚了。”
不過一會兒,便又有一個小丫鬟過來和玲珑說了兩句。
玲珑的臉色變了變,這才上前來和白羽岚道:“娘娘.”
她的臉色變得沉沉的,想必是剛才她提到的那件事,有了反轉,白羽岚的眼珠轉了轉,這才莞爾道:“莫非是又宮門下鑰了,所以人沒走?”
“這皇宮之中,哪裏能夠是這麽說走就走,說留就留的?”白羽岚反問道。
說着,她這才從主位上站起來,臉色沉沉,道:“既然他沒什麽機會走,那麽現在我就去看看他到底是什麽原因,有什麽事情,就和我說好了。”
下面前來傳話的小丫鬟躬身退到後面,有些害怕的樣子。
外殿離這裏倒是不遠,她徒步走了一會兒,便到了,在這個小廂房,看見修繕的極好的雕梁畫棟,飛閣流丹。
這人住的地方,靠近小橋流水,倒是别有滋味。
她出于禮貌地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讓小丫鬟進去傳話。
那人很快就同意了,甚至主動打開門,站在門口等待着白羽岚進去。
白羽岚這才瞧見這開門之人的容貌,果然是美貌如斯,竟然一時之間想不到用什麽詞來形容,因爲卸完戲子的妝,所以看着臉色頗有幾分雪白。
不過他的膚色倒是真真極好的,白裏透紅,甚至眉眼之間,都像是畫出來的一般,根本不像是在凡間的人,若是真用一句話來形容,便是那畫中仙,從那些水墨畫之中走出來了。
隻是這人穿着倒是十分豔麗,渾身都是用的大紅的花朵,看着倒是和這張臉頗有些違和。
“草民參見娘娘。”他跪下行禮。
可即便就是這樣,也絲毫沒有叫人感覺到他有低人一等。
白羽岚似乎能夠明白之前林婉兒那樣一個桀骜的人,怎麽還會和這麽一個民間的藝人,混成這般模樣,甚至還一度想要真心相許。
若是真有人長成這樣,還如此溫柔體貼,還真是沒幾個人能夠比得了。
不過她見過的美男子實在是太多了,現在也隻是一瞬間的驚豔而已,逐漸就平淡了,她腦子裏倒是出現另外一個人,祁連煜,也不知道他跟着來了京城之後,現在究竟是過的如何了。
“娘娘需要進去坐坐麽?”他忽然輕聲地詢問了一下,果然這聲線十足溫柔,就像是在春日裏行走的時候,迎面拂來的暖風,讓人渾身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她也不知道爲何,就這麽鬼使神差地就點頭答應下來了。
進去之後,這才想起來,這房間本來就是自己的,不過這裏面的裝繕,她竟然都沒有怎麽了解過,這一進去,倒像是去了别人的房子似的,在他人加做客。
“娘娘似乎對草民很是戒備,很是不喜。”他忽然幽幽地來了一句,竟然讓白羽岚覺得沒辦法回應。
她該如何回答,之前自己就知道的,本來此人就有些心機,加上之前林婉兒提醒她這一段,倒是讓人不得不對這麽一個美人坯子警惕起來。
要是這種美人坯子來作案,說實話,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頂得住。
“倒也不是。”她矢口否認道。
因爲自己有些緊張,竟然還要喝口茶壓壓驚。
她怎麽會對這麽一個平民感覺到緊張?甚至還是一個不怎麽具備武力值的人呢,這還真是奇怪的直覺。
“可是娘娘現在看來就是如此。”他十分落寞道:“草民知道娘娘現在是因爲草民在這宮中住下一晚,的确是有些不妥。”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草民早知如此,的确是應該早早出去的,隻不過因爲皇上叫草民過去談了談事,所以這才沒有提前離開,一走的時候,便發現宮門已經下鑰了。”
他這般長相的人,倒是說出和做出這樣的事,的确是叫人心生憐惜,至少白羽岚現在還真是提不起來什麽興緻還去指責他。
“倒也沒有想要去指責你。”白羽岚悠悠道:“隻是因爲覺得你這件事一直沒有通報給我,所以對于下人有些指責,既然你是因爲這個緣故,那倒也罷了。”
“那娘娘還能夠消除對草民的偏見麽?”他又是一陣委屈的樣子,道:“草民自知才疏學淺,又隻是一個民間的戲子罷了,所以不配得到娘娘的青睐,可即便如此,草民也希望娘娘能夠不對草民有所偏見,若是娘娘想要的話,草民想要給娘娘唱戲,唱很久的戲。”
“隻是讓娘娘開心而已,這就足夠了。”
他這般卑微的樣子,讓白羽岚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怎麽他這突然的,就開始對她這麽一個沒見過幾面的人,這般求全?
玲珑在一邊有些看不慣,道:“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娘娘讓你收留在這裏就不錯了,還想着要一直給娘娘唱戲?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想要僭越娘娘呢!”
玲珑這高聲的一下,讓他低下頭去,顯得更加委屈了。
“草民自知草民卑賤,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