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那個黑衣人,并且,你和他是一個敵對關系,或許他正好是你的敵人,這些,我雖然不清楚,但是我能夠猜到,如果你現在和我兩敗俱傷了,到時候,他就能夠來害你。”
男子這下神色有些微微的松動,從一開始的全程漠然,到現在神情有些微的破裂,白羽岚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怎麽?不如和我做一個交易?”她試探着道:“那個人和你如此相像,估計和這些蛇類也有關系,雖然我不知道這都是些什麽生物,但是我想過了,那人比你先一步到這裏,現在指不定也在哪裏窺視着你,我不知道這些生物究竟有什麽作用,自然也不會告知他人。”
男子微微側身,像是擡眼看了一眼那邊在地上盤成一圈的蛇,即便是現在白羽岚能夠站起身來看到這些蛇類了,她依舊覺得惡心的想吐,這些蛇類一隻兩隻倒還好,現在看着更像是之前那些放大版的蠕蟲,還是成堆的那種。
“他已經發現你了。”良久,男子往前走了兩步,悠悠道:“不過沒有管你而已,要是他知道你就是他要追殺的人,現在還沒死成,恐怕又要轉身來殺了你,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白羽岚心中咯噔一聲,果然,她猜的沒錯,之前那第一個出水的男子,就是當初追殺她的人。
他既然能夠知道這潭水底下另有玄機,現在也應該能夠猜到一點關于她沒死的消息。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白羽岚心中越發彷徨,道:“你竟然還知道我?看來你和他的消息還是互通的!”
“他追殺你很久了,至于你,我沒興趣,隻不過你要是被他殺死了,想必會很無趣,雖然你也是我的敵人,但是我沒有就這麽簡單殺了一個人的做法。”
白羽岚聽得後背又是一涼,什麽叫做他沒有這麽讓人簡單又容易地死了的辦法?難道他想着還要用别的東西來折磨她惡魔?
她不由得瞥了一眼那下面盤旋着的蛇類,不由得心中打了一個寒顫,要是用這些蛇類,那她還是真的沒轍。
隻是她那個無良的父親,整日裏都很是不靠譜,卻會在關鍵時刻出現的,怎麽到了這會兒,淩錦都去叫了好幾撥了,他怎麽還是連個人影子都看不見。
“這裏的草,叫做留仙草,是一種很名貴,世間難尋的草藥。”半晌,男子往前微微走了幾步。
他較長的衣角就這麽拖曳在地上,濕哒哒的,還蹭了地面一片水。
留仙草?白羽岚被這一來二去的幾次回答給整的有些懵了,她自然是認識留仙草的,但是這隻在她剛進來這一片區域的時候,聽到如意談起過,說着藥草幾乎是世間難尋,但是因爲它的作用有奇效,很多的神藥,裏面就會混雜這種玩意兒。
如意提起來過,留仙草很難找,原因不在于它生長在這一片的草叢之中,而是因爲它周遭有很多守護着它的東西,但是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麽,她倒是沒說。
不過眼下看來,白羽岚倒是覺得這些東西,似乎就是這種蛇,這些蛇類就像是這些留仙草的母親似的,在它周圍爬來爬去,但是根本就沒有傷害到這些藥草的意思,甚至都沒有去壓壞它們。
“很驚訝?”男子淡淡道:“世人皆知這留仙草世間難尋,但是沒有幾人知道這些留仙草,需要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守護,才能夠生長出來,而這些生物,也是世人眼中的異類,若是真見了,恐怕就不會叫它留仙草了。”
“雖然它是一種奇藥,但萬物都不是非黑即白,有這樣的一面,它自然也是有壞的一面。”頓了頓,男子揶揄道:“比如說,這種藥草,會讓人變得神志不清,而且,它也是一種毒藥,和很多的毒都能夠互相克制,但是卻能夠讓人精神恍惚,飄飄欲仙。”
白羽岚聽到後半截,嘴角不由得往下一撇,她難道不知道這後面幾句本來應該是描述什麽東西的麽?也隻有類似于罂粟花制造出來的毒品,才能夠讓人變得那麽飄飄欲仙,整個人都要升天了一樣的快感。
但是這種留仙草竟然也屬于這一類?也對,罂粟花雖然是毒品的原料,但是也有緻幻劑的成分,自然是有藥用的地方。
“你打算做什麽?”她幾乎是立刻警鈴大作,有些防備道:“莫非是想要對我用這種所謂的留仙草?讓我受到你的控制?”
“我沒有他那麽卑鄙,我也不屑這麽做。”男子忽然輕嘲一聲,道:“如果就這麽直接将你扔進蛇堆裏面去,倒也不錯,算是讓你一個痛快。”
白羽岚嘴角一抽,這還是叫痛快,還不如給她抹了脖子算了呢!
“怎麽,看你的樣子,很是不願意?”他忽然擡眼看過來,單眼皮清亮的眼睛,讓人看不出一丁點壞壞的味道,反而讓人覺得他說出這麽一番話,倒是很有些孩童調皮的樣子。
白羽岚爲自己萌生出的這樣的想法打了個冷顫,有些郁悶地想到,這還能夠和孩童想到一塊兒去?這個人還叫什麽孩童,那簡直就是一個混世魔王,要是有這樣的孩子,她能夠在娘胎裏的時候,就将他給掐死了。
“我已經給了你這麽好的選擇了,這是你選擇的不要,就不要怪我了。”他淡淡地宣之于口,像是已經在給她判了刑。
白羽岚心中不免有些難受起來,頓時覺得自己跟錯了人。
“既然如此,那就一較高下吧。”她硬聲道。
這軟的不行,也隻能來硬的了。
話音一落,從她頭頂的樹上,猛地一下墜落下來一條大蛇,正在和她面對面地吐着蛇信子,白羽岚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旋即看向那條蛇,這蛇也看着她。
一人一蛇面面相觑,最後還是白羽岚投降了,她要是真的能夠打赢這麽一個人,但是不一定能夠打赢這麽多的蛇啊!
男子見她剛剛已經拽緊自己腰間長鞭的手,忽然頓住,有些想要往後縮的樣子,本來是清冷的神色,驟然多出一分極淡的笑意,雖然很快,但是白羽岚捕捉到了、
也正因爲這笑意,她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有的救的。
“等等,我還是覺得我們兩個可以商議商議,畢竟我們也沒有仇,等會兒還會有人來尋我,現在你要是将我給殺了,到時候來找我的人,定然會在四處搜尋,你這裏也保不住了。”
白羽岚對于此人幾乎有些痛心疾首的感覺,即便是她再如何去勸導,這人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将她的話放在心上,也幾乎沒什麽想要和她和解的意思。
再加上,現在自己身邊的人,竟然還沒出現。
淩錦辦了這麽多事以來,這還是頭一遭讓她覺得瀕臨崩潰的一次,她的救兵再不來,她可就得交代在這裏了。
男子比劃了一個手勢,那蛇就從樹枝上又吊了回去。
這一驚一乍的,弄得白羽岚幾乎整個人都不大好了,這些蛇怎麽就那麽去聽他的指示?他是從蛇堆裏面長大的惡魔?還是說,這人以前可就是一個養蛇的?
“難道,那個人也和你一樣,能夠操控這麽多的蛇類?這些蛇類幾乎都能夠聽從他的指示?”白羽岚試探着問道:“還有,我看你現在似乎也不打算殺了我,那我可以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男子微微挑眉,雖然沒有回應她,但是白羽岚已經将這個動作示意爲默認的意思了。
她很是得寸進尺,男子正往前走動,她就跟在他背後,亦步亦趨。
她也是這時候,才發現他根本就沒有穿鞋子,幾乎是赤腳在地上行走,但是身體很白,露出來的胸膛和腳,都是雪白雪白的,和黑色的長衣形成了鮮明對比。
男子似乎是往那個沼澤裏面走,白羽岚跟了幾步,這就發現了不對勁兒,她總算是明白這裏爲何少有人進來了,這地方壓根兒就是不能夠生存人的,瘴氣很嚴重,幾乎能夠要了人的老命。
這地兒要是一般人待上幾個時辰,恐怕這就得一命嗚呼了。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有些懷疑,這人爲何能夠在有這麽強的瘴氣之地,還能夠待得了這麽久,可真不是一般人所爲。
“那個人是不是也能夠操控蛇類?這些蛇是做什麽用的?難道就是因爲要養這些留仙草,所以要養出這種紅色的蛇類?”頓了頓,她猶豫着問道:“你爲什麽也說我是你的仇人,但是我記得,我從未見過你,更何談是你的仇人呢?”
這個人的長相倒不是重點,反而是他這通身冰冷冷的,和蛇一樣的氣質,才讓她格外的能夠一眼識别,如此一個特殊的人呢,要是真的曾經見過,還能夠成爲仇家的人,無論如何,她也是忘不掉的。
但是,他爲何一張口就說,她是他和那個追殺她的黑衣人的仇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