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淩錦看着秦羽現在額頭上一陣虛汗的模樣,臉色慘白,甚至在雙眸緊閉之後,眉頭都是緊緊皺起來的,瞧着很是憔悴。
淩錦瞧着他這般滄桑的模樣,微微感慨,示意身邊的屬下,吩咐道:“你們記得将他好生照顧着,可不要再有什麽閃失了。”
“遵命。”下屬應聲道。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慎刑司,被抓起來綁在柱子上的丫鬟已經被打得傷痕累累,但是依舊嘴硬,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淩雲倒是覺得稀罕的緊,在這後宮之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奴才,即便是受到這樣的虐待,還能夠這樣忍氣吞聲,倒是難得。
“現在還不招?難道你以爲你的主子還會來伸手救你麽?你都成這麽個鬼樣子了,也沒聽到後宮之中有什麽風聲,說是要爲你求情的,難道你還要爲這樣的主子效力?”淩雲諷刺地笑了一下。
這小丫頭如何能夠不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隻是現在她已經走到了這個位置上面,注定是不能夠後退了。
更何況,她還有家人和朋友等在自己的身後,她根本就不可能放棄他們。
“現在還想不通?”淩雲忽然挑眉,道:“來人,讓她看看慎刑司到底有多少種刑具,能夠讓你生不如死。”
說着,便站出來一個老妪,手上拿着一個很長的袋子,上面别着針,看着像是要将這針用在人的身上。
即便是小丫鬟現在還沒看出來這些針是做什麽用的,但是心裏大概也算是能猜到。
她本就很是慘白的臉色,變得越發蒼白,哆哆嗦嗦地看着那一排針,臉色難看,道:“這究竟是用來做什麽的?”
但是沒等到她說完,老妪已經上前,抽出一支很長的針,往她背部紮過去,登時傳來一陣慘叫聲,同時,那老妪又将兩根針穿透她的肩胛骨。
那小丫鬟白眼一翻,當場昏了過去。
“大人,你們之前的下屬,未免太過輕巧,她這樣的,恐怕是不吃一點痛苦,不會求饒的。”老妪桀桀地笑了一聲。
淩雲都有些發憷,畢竟這老女人可真是在這慎刑司裏面做了不少年了,這哪些人的屍體沒見過?普通的刑罰,也都是當年她玩爛了剩下的。
她經手過的人,大多數都痛苦不已,隻能夠呻吟着死去。
“算了,沒意思,這麽快就直接昏過去了,看來也承受不了多重的刑罰,再來幾次,恐怕就死了。”
“大人爲何一直在這裏刑訊逼供,看這個小丫鬟還能夠咬牙撐到現在,恐怕是家裏人被脅迫了,若是大人稍稍去調查一下,與這小丫鬟保證一下她家人的安全,不就成了。”老妪在一旁悠悠道。
淩雲這才忽然想起來,自己恐怕是最近刑訊逼供那些犯人,有了強迫症了,這隻要是發生一點這樣的事情,第一個時間,就會想到刑訊逼供,竟然沒有去思考别的可能性。
葉銘庭很快就派人前來詢問淩雲結果。
“這丫頭嘴硬的很,恐怕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說實話。”他吩咐了一聲,道:“讓皇上去查查看貴妃最近的軌迹吧,不知道這位貴妃娘娘最近竟然還能夠這麽有時間,出現在那麽多的地方。”
“或許,還會幫别人辦事呢。”
說着,淩雲掃了一眼丫鬟腰間的穗子,蹙眉冷笑道:“說不定,現在貴妃娘娘就和某個新歡正在一塊兒快活。”
可惜,就是沒什麽腦子,要是真的安安分分待在宮裏面,即便是到時候林丞相那邊潰敗,也不會對林婉兒造成很大的影響,指不定皇上還會因爲她很可憐,給她安排一個很好的歸宿,将她送出宮去。
但是現在她竟然還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恐怕事情完了後,皇上是饒不了她了。
葉銘庭得到小厮帶回來的原話,不由得微微蹙眉,影衛也在此時回來,同他禀告道:“皇上,屬下已經查到貴妃娘娘最近和什麽人有過親密接觸了。”
“正是南安王,他多次潛入宮中,與貴妃娘娘私通。”影衛沉聲道:“現在恐怕南安王還在皇宮之中,是否需要屬下對他進行通緝?”
“在暗中将南安王抓捕,南安王做出此等下流之事,不僅僅是皇宮之中的恥辱,也是朝廷之上的恥辱。”
葉銘庭臉上卻是很平靜,片刻後,這才輕輕地笑了一下,道:“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夠想出來這樣的損事,也不知道是便宜了林婉兒,還是便宜他了。”
影衛有些茫然,站在一邊聽葉銘庭的指示,并不敢随便亂動。
葉銘庭平素在外表現的對貴妃那算是一頂一的好,至少在新婚初期,貴妃因爲一時榮寵,寵冠後宮,自然而然的,很多人理所當然地覺得,葉銘庭合該是很愛這位貴妃娘娘的。
隻是少有人知道,這個‘寵幸’貴妃娘娘的人,不是葉銘庭本人。
“南安王既然想要下這盤棋,那朕就陪他玩玩。”葉銘庭笑着道:“将貴妃身邊的丫鬟換了,小心一點,最好能夠監視到他們最近的動靜。”
恐怕南安王這次就是感覺到危機,想要通過林婉兒知道皇後最近的下落,以及那一批私兵,現在究竟有沒有被動,隻不過他的如意算盤恐怕是要落空了。
“是。”影衛得知消息後,這就立馬退了下去。
與此同時,白羽岚在小屋外等待了許久,一路聽着關于羽公子的消息,等到知道羽公子現在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之後,這才松了口氣,道:“鎮定應當是鎮定下來了,隻不過他自己恐怕是知道自己有這麽一種病的。”
“這種病一直在他的身體裏面複發,我猜想過很多次,除了徹底将這病給根治,就隻有不斷地治療,不斷地複發,一旦控制他的那個人出現,就會淪爲傀儡。”
說着,白羽岚悠悠地歎了口氣,還真是一個悲慘的人生,竟然會走向這種傀儡的命運。
淩錦站在一旁,聽到白羽岚這般絮絮叨叨地說了幾句,不免也生出幾分唏噓感。
“怎麽現在就連如意都沒回來了呢?她到底和方老兩人去了哪裏了?怎麽一個去叫一個,兩人一起消失了?”白羽岚蹙眉道:“你派去找的人,回來了麽?”
“尚未回來。”他搖了搖頭,歎氣道:“這大山之中,異獸極多,倒是不知道現在那邊究竟是個什麽情況,所以也沒有人能夠敢于嘗試一下,恐怕是失蹤在一些危險的地方了。”
淩錦這般說着,白羽岚自然也開始憂心起來。
這爺孫兩人,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意還這麽小,這麽可愛,可千萬不要出了什麽事的好。
這邊還在商讨着關于如意和方老的事兒,派去尋人的侍衛就回來了,猛地一下拱手站在淩錦跟前,吭聲道:“方才屬下察覺到一個很奇怪的事情,在山邊似有不知名的曲子出現,像是在操控着什麽,那聲音就連屬下都覺得有些抵不住。”
“所以就趕緊回來報告主子,恐怕方老先生和那位小姑娘,是因爲這奇怪的曲子而消失的。”侍衛說話的時候,倒是十分嚴肅。
這讓白羽岚自然也重視起來,要是真因爲什麽不知名的曲子和聲音,恐怕是有人故意而爲。
在這大山裏面,怎麽還會有人特意做出這種事,又不像是要勾引什麽珍奇異獸,這大山之中,尚且又隻有他們這麽些人,對方的目的似乎也不在那一群私兵上面,而是沖他們而來。
白羽岚猶豫了一下,這才沉聲道:“派些人去看看吧,這人是有備而來,既然都知道我們這裏有什麽人的話,想必對我們的情況也是了如指掌。”
說着,她歎氣道:“切忌以防萬一,務必小心爲上。”
“是。”
恐怕這次關于羽公子爲何會突然再次複發這麽一個病情,也不是沒有源頭的,這曲子就是關鍵,最開始她見到羽公子的時候,他也是在彈一首曲子,每次彈奏的時候,裏面不由自主地就帶有一種内力,能夠将人的三魂七魄都給勾走了。
這樣一想,她不免有些郁悶,道:“莫非他們二人這還有可能會互相認識?”
她越是這般想,越是覺得有些可能。
淩錦的人被派出去找人,隻留了兩個和他本人在這裏照看保護白羽岚,以及昏掉的秦羽。
但是等了許久,倒也沒有等到消息。
白羽岚這才有些郁悶,道:“現在我們派去找人的人,都還沒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該不會也出事了吧?”
話音一落,一道輕輕淺淺的笛聲忽然襲入兩人的耳朵,雖然隻是一刹那,但是她聽得倒是一清二楚,況且,這笛聲抛開誘人心智這一塊兒,倒是很動聽。
“那個曲子似乎沖我們而來了?”白羽岚沉聲問道。
一旁,淩錦的眉頭也皺的緊緊的,低聲道:“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