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多年的案子,若是遇上這種人,那絕對是轟動一時,但是她從未聽說過,現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就這麽直接跑出來了,的确是太過離奇了,她本家究竟是什麽地方的?
“南安王雖然平素和我不對付,但是這次倒是提醒了我許多,多謝。”白羽岚拱手便要離開。
殊不知之前她在甯懷玉在此的時候,幫着甯懷玉的确說了不少話,現在甯懷玉那一尊煞神走了,這會兒自然就是柿子就挑軟的捏。
之前被打攪了興緻的公子哥兒,以及萬花坊的鸨母,也都堵了上來,将門給她關上,鸨母率先怒道:“你方才和那個煞神究竟是提的什麽建議?現在我萬花坊的姑娘們,那可大多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你壞了她們的名節,日後可還怎麽出頭?”
“你這攀附權貴的本事倒是厲害,看你穿金戴銀,這一身行頭也不便宜吧,是有勾結哪一個狗官,讓你這奸商能夠穿這些的?看你模樣清秀,莫不成還是一個小白臉,讓那些狗官都能夠摸一把的貨色?”
其中,一個不入流的人說出的話,下流的讓周圍的人都哄堂大笑起來。
白羽岚臉色一沉,不等她動手,身後的黑棋已經先行将人一腳踹飛出去五米,那人臉色煞白,捂着肚子當場就昏了過去。
在場衆人,紛紛變了臉色,同時也有幾個人不僅害怕,卻還要硬着頭皮上來大罵一聲,道:“你以爲你身邊帶着個能打的打手,就了不得了?我爹可是朝中重臣,到時候得讓他來收拾收拾你這個地痞流氓!”
“盡管來,我倒要看看,你爹究竟是個多厲害的人物。”白羽岚懶得廢話,眼下沒人敢攔她,她倒是直接大搖大擺地就要這麽直接離開。
那鸨母倒是一個十分識相的,盡管方才那一會兒還十分氣極,但是現在,俨然已經認清了形勢,尤其是單看這人的行頭,雖然本人說是一個普通商賈,但是普通商賈,即便是富的如這地步,卻依舊不會一點都不擔心官員的盤查。
可見,這人多半背後後台強大。
“可是,這位公子,您之前的提議,的确是讓我們萬花坊損失太多啊,出了今日裏這事兒,這日後,又有幾個人敢來這萬花坊呢?這誰不是在圖一個樂子麽?”
那鸨母又纏上來,但是盡量是好聲氣地勸着,這是半點都不敢說一個壞話了。
“那看你這不纏着我誓不罷休的樣子,究竟是想要我怎麽做,才能夠補償你這萬花坊的盈利?”白羽岚挑眉道。
“這,再怎麽說,公子你還是得送些銀子來。”
這話,直接讓白羽岚給氣笑了,她似笑非笑道:“你這倒是想的挺美的,鸨母,這萬花坊,恐怕也并非是你所創立,這當家人究竟是立的什麽意?難道你不該清楚麽?鸨母您現在這是打算做什麽?嗯?私下盈利麽?”
“這進來的銀子,會算進當家的手中麽?”
鸨母臉色變了變,随後一臉誠懇道:“當然是交給當家的,她不便出面,這才是由我來打理,但是我可不能夠讓當家的賠了本,更何況,這些姑娘”
她一副欲言又止,裝着可憐的樣子在博同情。
白羽岚倒是渾然不在意,嗤笑一聲:“你這話,倒是真可笑的緊。”
頓了頓,她壓低了聲音,道:“那我告訴你,首先,這些個姑娘們,自然不會是剛剛被搜查的那一批,如果是藝伎,自然是不會和客人去做那事的,但是其餘的,即便是做了,又何必有什麽清白可言?這即便是說出去,那也是名正言順的,難道還有何不妥麽?”
“其次,如若你當真是爲了當家的賺錢,現在再來找我讨要,那大可不必,因爲,”她挑眉道:“我就是那個當家的,萬花坊原本的創始人,這每個月的賬本子,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你這走水了多少,難道我還不清楚麽?”
“今日隻是給你的警告,這下一次,可就沒這麽走運了,至于你走水的那些本子,我自然會派人送來。”
說罷,在鸨母臉色一陣煞白的神情下,白羽岚大步離開了萬花坊。
這會兒,李南安才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瞧見那鸨母的臉色後,似笑非笑地同她颔首,道:“看來鸨母是受了驚吓了,這下次,本王倒是還希望看見你,能給我再找些水靈靈的姑娘。”
說着,他頗有深意地在鸨母肩膀上,用扇子敲了敲。
白羽岚一回宮,往榻上一躺,灌了一大灌水,郁悶道:“這走到哪裏,怎麽都能夠遇見些破事兒?”
“娘娘這次又是怎麽了?自早上就出去了,晚上到這個點才回來,奴婢在宮中很擔心娘娘。”
“不過是遇見官兵追查逃犯,暫時将那地方給關起來了而已。”白羽岚輕聲道:“隻不過,這次的事情,倒是有點奇怪。”
“玲珑,你在京城待了多久了?”白羽岚一邊喝茶,一邊同玲珑輕聲詢問道:“我曾經聽說過,你自小是一直生活在京城之中的?”
“嗯,奴婢之前是一戶官員人家的子女,隻不過爹爹的位置比較低下,後來皇後娘娘身邊需要婢女,皇上這才召集了一批宮女入宮伺候娘娘,像是我們這樣的,日後說不定還能沾沾娘娘的福氣,若是得了娘娘的歡心,這日後,即便是爹爹沒什麽本事。”
“也是能夠嫁個不錯的人。”
白羽岚聽到這話,不由得也笑了一聲,她仍舊記得從前,似乎綠意也與同她說過這類似的話,隻不過她半生幾乎都是在爲着她整日裏操勞奔波,說起來,也算的上是她欠了她的,直到現在,甚至連個貼心體己的人兒都沒有。
“娘娘方才爲何會突然問這麽一番話?”玲珑疑惑道:“莫非是和今日裏發生的事有關,雖然奴婢懂得不多,但是娘娘若有疑惑,奴婢一定會盡力回答娘娘的。”
“這京城之中,最近這些年,或者說,在近十五年以内,有沒有發生過什麽大事兒?大案子,犯案的人,是女子,并且武功高深,牽涉衆多,重犯。”
白羽岚蹙眉道:“我這日裏,去查過相關的檔案,但是絲毫沒有提及這方面的相關信息,所以我想過了,這件事檔案上沒有記載,或者已經被有心人給抹殺掉了。”
“奴婢仔細想想,十五年以内,那也就是奴婢才五六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近幾年的話,娘娘想必也是知道的。”
也就是說,這時間線,應該是推遲到八九年前。
白羽岚仔細思索了一番,遍尋不得任何線索。
“那會兒,我年紀還小,京城之中還是先皇當家,所以官員裏面大多都有些貪污受賄,世家大族掌握着門閥,以及入仕門檻。”玲珑在她對面坐着,思緒跳到許多年前。
“二十年前,曾經發生過江南滅門一案,轟動一時,後來聽我的父親說,十餘年前,京城之中有一場血腥的鎮壓,但是後來因爲一些緣故,一直沒有爆出來,所有的史官,自然也是不敢書寫這一段曆史。”
“鎮壓?莫非是有推翻先皇的人,那會兒直接被老皇帝給武力鎮壓了?”白羽岚詫異道:“可是從未聽到民間的任何說書人,提及過此事,否則,再怎麽着,也得有那麽一點野史吧。”
玲珑輕輕搖了搖頭,歎氣道:“娘娘想的還是太簡單了,就連我那會兒住在京城,都不知曉此事,隻是自那以後,便多了一個傳說,有關于一個吃人的女魔頭的,據說這個女人因爲家庭的緣故,以及幼年生長環境的壓抑,最後很變态,殺了她的丈夫和母家。”
說着,她後背一涼,忐忑道:“甚至,還将他們都給肢解吃了,爲了不暴露這件事,結果後來還是被破案了,沒想到這個女魔頭竟然十分能打,一群人甚至都近不了她的身。”
白羽岚聽得一陣懵,但是心下也捋清了許多思路,在這個時候,估計這些事兒,也都真假參半,這朝廷之上将事情抹得個一幹二淨,民間自然會有相似的民間故事,隻不過會添油加醋許多,大多數甚至很難還原。
“所以,小時候母親一再叮囑我,不要随便亂跑,小心遇到這種食人魔。”
“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兒了。”
白羽岚歎氣道:“所以說,這麽多年,除了這麽一個傳說,你都沒再聽說過别的關于什麽女子的十惡不赦的殺人案?”
“嗯嗯。”玲珑使勁兒地點了點頭,承認道:“京城之中大多數時候,還比較平靜,畢竟這些官員也都是紮堆的,滿門抄斬的人,倒是少數。”
白羽岚心下卻是一陣思緒亂飄,那今日裏見到的那個女人,又和這些,有什麽關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