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你說說看,皇後最近是有什麽異樣的症狀?朕倒要聽聽,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才會讓皇後變得如此虛弱不堪!”
葉銘庭的臉色冷的可怕,周圍鴉雀無聲。
玲珑連忙低頭迅速開口道:“禀皇上,娘娘前段時間,一直都有些嗜睡,經常是沒做什麽事,就沒什麽精神了,但是奴婢并未細想,隻覺得奇怪,直到今日裏,娘娘忽然在浴池裏面昏迷了,奴婢才覺得不對。”
葉銘庭聞言,臉色很是不好看,挑眉問道:“嗜睡?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之前貴妃娘娘曾經送來一種西域的香,娘娘挺喜歡的,便一直在用,但是與此同時,娘娘就有些嗜睡,精神也不是很好,整日裏看着病恹恹的,我便覺得不對勁,後來娘娘讓拿去太醫院特意查了查,也沒查出個由頭。”
随着玲珑的一番解釋,葉銘庭的臉色是越發不好看,這其中,若非是哪裏出了錯,怎麽會導緻現在這樣的局面?
思及此,葉銘庭質問太醫院,道:“當初拿去的香料,再拿出來給朕仔仔細細地查一遍,如若有任何差錯,爲你們是問!”
“去将貴妃給我叫來!這件事朕一定要追查到底!”葉銘庭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已經是一副震怒十足的模樣。
白羽岚躺在床榻上,雖然沒什麽氣力,不過見他現如今這般氣勢,心中五味雜陳。
之前她雖然渾渾噩噩地,像是在做夢一般,但是依然能夠聽到葉銘庭在她耳側的聲音,急促而倉皇,很是着急。
“你方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白羽岚輕輕拽了一下葉銘庭的衣袖,嘴角輕輕勾起,見他身形頗有幾分僵硬的樣子,笑着道:“怎麽?難道這麽快就不作數了?方才你說話的時候,可還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隻要我在一天,就永遠作數。”半晌,就在她都快要以爲他不會回答的時候,葉銘庭總算是開口了。
這廂,林婉兒正坐在宮中,門殿外就傳來了太監的聲音:“宣貴妃前往鸾鳳殿,皇上有請!”
這太監平素和林婉兒的關系還算不錯,知道些内幕,在林婉兒跟前,索性提點了兩句:“皇後娘娘此次大病一場,實屬無妄之災啊,娘娘若是知道點什麽,定要謹記,禍從口出。”
林婉兒冷哼一聲,想要這麽容易就将她拖下水,可沒那麽容易。
她身側的丫鬟倒是很不安,心虛道:“娘娘,是不是皇上查出什麽東西來了,否則,怎麽會叫娘娘單獨前去呢?”
“若是真的全盤查出,恐怕現在是要将我交給官府了,何必多此一舉,那東西在京城中沒幾人知道,哪裏就這麽容易能被查出來?”
說到這兒,她又是一陣冷哼,道:“本宮就要看看,她能夠撐到什麽時候。”
林婉兒一入鸾鳳殿,就看見裏頭跪了一大片人,太醫們紛紛靠在後面,像是在避免自己被殃及。
而葉銘庭坐下床沿邊上,臉色冷的讓人背後一涼。
她趕緊地跪下,輕聲道:“皇上這是召臣妾,有何事?”
“送去皇後宮中的香,是你做的?”葉銘庭冷聲道:“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公然謀害皇後,你在宮中才幾日,若因這些天對你的優待,就讓你有幾分不知自己是誰的話,朕倒是能夠讓你好好醒一醒,看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麽位置!”
葉銘庭的話如一盆冷水般,徑自地澆在林婉兒的心頭上,她深知皇後究竟對葉銘庭意味着什麽,那是從前患難與共的原配妻子,定然是不會狠下心做點什麽的。
即便是現在皇後似乎失寵,也斷然沒法強攻。
“臣妾是冤枉的!”林婉兒說着,眼淚猛地落下,看着楚楚可憐,實在是可憐地緊,頗有幾分梨花帶雨的模樣。
“皇上,臣妾自知這偌大的宮中,隻有臣妾與皇後娘娘兩人,或許臣妾人微言輕,不論是說什麽,皇上隻要不願意相信,臣妾自然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皇上雖懷疑臣妾,但臣妾自知身份,即便是想要對姐姐不利,又怎麽會做出親手去将這香贈予姐姐呢?”
底下跪着的太醫們,也議論紛紛,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畢竟現在這種狀況,若是真的有謀害之心,爲何還能夠這麽堂而皇之地去做。
“皇上明鑒!”林婉兒哭訴道:“臣妾隻是知道姐姐很喜歡一些香的味道,才會想到贈予姐姐此物,奈何姐姐似乎并不适合用此香。”
白羽岚躺在床榻上,瞧見林婉兒這哭的一副被人欺侮的模樣,不由得有幾分煩悶,雖說現在沒找着什麽證據,能夠證明林婉兒對她做了手腳,但是憑借她一直以來的猜測和靈感,她足夠可以斷定,這件事和林婉兒是有關系的。
“皇上,既然現在沒有明确的證據,或許貴妃也隻會是一個無辜的受害人呢?皇上不如多去查查别的東西,搜集一下證據才是緣故。”
頓了頓,白羽岚很是興味地看了林婉兒一眼,道:“畢竟,這病情似乎也沒有診斷出來究竟是什麽緣故,再者,也不能夠完全推斷出,這一定是和那香味有關的,貴妃說,是也不是?”
“姐姐如此善良,妹妹很感激。”林婉兒垂下眸,閃爍着眼淚。
這般我見猶憐,白羽岚雖說不是個男人,但現在看着她這裝的可憐兮兮的模樣,都覺得這技倆或許還真能夠糊弄幾個人。
“将這件事納入大理寺那邊的檔案,開始查!一定要給朕查個水落石出!”葉銘庭将桌案猛地一拍,怒道:“但凡是涉及到這件事的,朕絕不輕饒,不論是誰!”
“還有,你們這一幫庸醫,到現在都沒查到這是怎麽回事!就給朕一個皇後是體虛受風寒的胡言亂語!到時候朕要是發現什麽端倪,你們這等庸醫,你們太醫院也跑不了!”
說罷,葉銘庭就将所有人趕了出去,讓林婉兒最後一個走,他看着林婉兒的眼神,詭谲莫測,沉沉道:“不要讓朕知道你是在說謊!否則朕一視同仁!别想着僥幸!”
一番警告,林婉兒心中不悅,但依舊是破涕爲笑,一副懂事知禮的模樣,朝葉銘庭福身道:“皇上,臣妾絕非是那般人,臣妾起誓。”
“退下吧。”葉銘庭不看她,揮袖轉身。
“是。”
一處鸾鳳殿,林婉兒的嘴角就勾了起來,冷哼一聲,就算是到時候查出來又怎麽樣?那另外的一味藥材,可不是她親自動手的。
等到林婉兒離開後,殿中隻剩下兩人,葉銘庭看着白羽岚的模樣,就覺得十分心疼。
後者倒是不以爲然,她輕輕笑了一下,道:“這般可憐我作甚?不是還沒死麽?”
“說什麽死不死的?沒有朕的允許,不準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葉銘庭冷聲道。
“朕沒有想過,讓你在宮中逗留,竟然也會遇到這種後宮之事,若是當初真的讓那些大臣的子女入宮,恐怕她們真的會對你不利,朕現在還是高興于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
白羽岚莞爾,她今日裏幾乎是一瞬間,将葉銘庭看的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平日裏倒是表現的一副很是強硬的樣子,可真是到了她出事兒的時候,比什麽人都慌張。
“這次的香,應該是有問題,雖說我醫術不精,但是我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裏,似乎有一股氣在竄,加上現在氣息不穩,以及嗜睡,我想過很多,這段時日裏,一些新鮮的物品,大多都沒用過的,隻有這香,才是後來者。”
思及此,白羽岚歎氣道:“隻不過現在拿不到證據,況且,我有些懷疑,應該是林婉兒用的香,以及我用過的某種東西,拼湊起來,才會得到這個病症,所以她才有恃無恐。”
畢竟,這還真是什麽宮鬥劇裏面常常用到的情節,她真是不想熟悉都難。
葉銘庭臉色難看,頗有幾分愧疚,道:“說到底,還是我牽連了你。”
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宮中的女人,一旦多起來,就會遭到反噬,雙方之間,吃醋和敵意,往往會将一個人的理智給磨平,做出些不顧及後果的事情。
“不必自責,就算是在其他地方,這種算計的手段,也同樣會有。”白羽岚聳聳肩道。
她倒是渾然不在意。
“前線戰事告急,我不希望因爲這後宅之事,最後影響到國家大事,你應該多加心思放在那上面,這裏的事,既然交給大理寺,就可以讓他們負責。”白羽岚叮囑道。
她說一說完,葉銘庭忽然就猛地一下撲過來,将白羽岚緊緊抱在懷中,聲音有幾分沙啞,道:“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夫人竟然能夠大過我所信仰的國民,若是夫人不在了,我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坐在這皇位上,究竟還有什麽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