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倒是琢磨着能夠和他周旋一下,畢竟葉銘庭的确是調查了許久,現在甚至要娶那位丞相家的女兒,都沒有查到,這京城也就這麽大,她倒是疑惑地緊。
眼見白羽岚似乎回心轉意,李南安眼帶幾分興味,道:“看來,你現在聽得進去我說的話了?”
“說罷,你有什麽要求?又是打得什麽主意,想要我做什麽事?”白羽岚抱胸,蹙眉道:“不過我提前說,不能夠讓我觸犯我的底線。”
李南安輕輕湊過身來,靠着她的耳側,輕聲徐徐道來幾句。
白羽岚的臉色變得飛快,同時心中有幾分不悅,卻又沒法表現出來。
“我考慮幾天,三日後給你答複。”
說着,白羽岚這就背過身,匆匆回了自己的宮殿,而這次李南安也并未阻攔她。
他到底是在打着什麽算盤?
白羽岚腦子裏一陣亂糟糟的,也不知這次到底應不應該這邊做
不過現在整座後宮,都是在關注着葉銘庭即将要娶回貴妃的事情.以往的皇帝都是按照選秀的時候,進了秀女,秀女做了小主後,才會在後宮裏面越走越高的。
那些封爲貴妃的人,往往在之前就是皇帝在潛龍時期的側妃,現在倒是直接弄了個人進來就是貴妃娘娘,免不了讓人有些诟病,在朝堂上多少也有些同情的人,現在宮裏頭,也是一副看戲的狀态。
白羽岚的宮殿離那些喧嘩的地方隔得很遠,這裏周遭都栽種着蔥郁的花樹,從前走的時候,尚未長成型,而現在大多都已經長開了,郁郁蔥蔥的,就像是在這裏做了一片小樹林似的。
思及此,白羽岚瞧着這些蔥郁的樹木,忽然倒是能夠想到一首詩,今已亭亭如蓋矣。
現在夏日裏不僅草木茂盛,在後院直接形成了一個很小的山莊般的存在,夏天的時候,将那些冰送來,白羽岚命人直接在這兒架了一個很小的吊床,平素便待在這裏,連後花園都不去了。
玲珑匆匆地跑來,瞧見白羽岚還在悠閑地躺着,心中着急,道:“娘娘,今日裏是那人進宮的日子,難道您現在一點都不着急麽?今日那人已經在進皇城的大門了。”
玲珑見白羽岚沒有反應,這就又上前追問道:“娘娘,您一點都不在意麽?”
白羽岚閉了閉眼,擋住在斑駁的陽光下照射進來的日光,閉了閉眼,道:“我就算是出去了又怎麽樣?這樁婚事本來就是他們自己早已談好的,我不過是在之類待着,免得到時候礙了他們的眼睛罷了。”
思及此,白羽岚又歎了一口氣,但是最終還是沉默着并未說話。
玲珑見白羽岚現在一副這般沉默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置氣,道:“娘娘,就算是您不想見到這兩人,好歹您也算是皇後娘娘啊,既然是皇後娘娘,這次皇上迎娶妃嫔,您自然是要去受茶的,怎麽能夠不見呢?”
白羽岚這才忽地想起來,歸咎于禮數,自己現在的确是要去現場,但是.
葉銘庭壓根兒沒與她提及過此事,也就是說,葉銘庭似乎也并非是很想要讓她前去,本來她知道葉銘庭心中所想,但是難免有幾分不快。
“皇上可能不希望我去。”白羽岚悶聲道,随後有背過身,遮住了眼睛,躺在吊床上,不再看人。
“娘娘,就算是皇上讓您别去,但是百官那邊過不了啊”玲珑又在一旁勸解了許久。
白羽岚最終還是被這個人給撼動了,被玲珑從吊床上抓了下來,給她換了身金色的雍容華貴的長裙,又畫了一個非常精緻的妝容,這才心滿意足。
她一踏出這個鸾鳳殿,就覺得外面屬實是喜慶,要不是知道這個結婚對象,應該是自己的丈夫,照理說,她現在定然也會被這種浪漫主義給吸引了。
但是現在,這做的一切,也并非是爲了她而做。
白羽岚的臉色猛地沉了下去,變得很是不好看,掃視一圈周圍挂着的燈,以及現在張貼着到喜慶的字眼,以及到處都是人們的歡呼,心中就感受到一陣刺痛。
還記得當初的自己,就是在這種萬人歡呼和擁戴的場景下,慢慢走上了高台,但是現在這群人,似乎也快要将她給忘得幹淨了。
“娘娘?”察覺到白羽岚有心事,身邊的玲珑很是關心詢問道:“您身體不舒服麽?”
“沒有。”白羽岚的臉色又恢複了過去。
随後,玲珑湊上前,道:“皇上已經待娘娘不錯了,其實别的那些國家的皇帝,還有更多的妃子,而皇上,即便是加上那一個也不夠了。”
白羽岚讪讪笑了一聲,并未作聲。
直到玲珑将她帶去了現場的時候,白羽岚才後知後覺地直到這種行爲是有多麽痛苦,她根本就無法像是在之前一樣,裝作的那麽風輕雲淡的樣子。
甚至腦子裏忽然傳出來一個很大的聲音,勸着她趕緊逃吧,需要再逃快一點。
葉銘庭見到白羽岚本人,也算是有幾分詫異,蹙眉道:“你怎麽會突然想到來這裏了,這是朕的婚禮,朕不是說過,不允許你出面麽?”
白羽岚無所謂地上前幾步,坐在右側的太師椅上,雙腿一跷,随後抱胸蹙眉道:“怎麽?不過是來見一見這是個多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人兒罷了。”
林婉兒此時已經是牽着紅綢,以及搭着頭巾遮住臉。
不過白羽岚的聲音足夠明顯,林婉兒幾乎是聽到一句話就聽懂了,她之前被自己的父親關在小黑屋裏,關了那麽久,但是現在自己卻要再次在宮中對這個女人進行忍受。
不論如何,林婉兒都覺得這次是真的很諷刺。
盡管她心中不悅,但白羽岚畢竟是皇後,她作爲一個後來的,斷然是沒有打面子的蠢法子。
思及此,她倒是率先打破了這個僵局。
因爲白羽岚現在本尊在這兒,周遭的聲音都明顯弱了許多,像是不敢在她面前表現的這般高興似的。
“怎麽?我不過是來了一下,你們就不打算再繼續開始了麽?”白羽岚反問道:“繼續。”
聲音又開始有序地響起來,随後林婉兒趁着這波,趕緊到白羽岚跟前認錯,奉茶道:“還請您用茶,之前是我的一些不對,在宮中的時候,也多讓皇後娘娘不太好,讓娘娘因爲我的過失,甚至去了天牢。”
但是現在她說話的時候,也并未讓人感覺到這其中的誠懇。
良久,白羽岚挑眉道:“這倒是不必,我知道你現在是在想什麽,但是你必然不會覺得同情,我們兩個人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各過各的日子不就行了?”
但是白羽岚這番話一開口,林婉兒倒是率先心中氣悶,本來就憋了幾日了。
“娘娘似乎很是瞧不上我這個人,所以現在這是在打算提前将我摘出去?”林婉兒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忽然就對白羽岚直接公開對話了。
白羽岚不由得有幾分好笑地看過去,挑眉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系?不必你用這種陰陽怪氣的聲音和我說話,我并不在意,倒是你,既然隻是一個妃嫔,就奉勸你的尾巴給我夾緊了一點,不要在後宮裏面想着對付我。”
白羽岚這赤裸裸的一番話,在場幾個賓客,都有幾分挂不住臉,尤其是現在的幾位大臣,更是恨不得自己沒有出現過。
她自然是看清楚這些人的神情的,但是她并不在意,畢竟這朝堂之上,從頭至尾,倒是也沒幾個是單獨追随她的。
“你!”林婉兒氣的差點兒沒直接将蓋頭給掀開。
“皇後娘娘此言甚矣,妾身隻是想要和娘娘和好罷了,娘娘哪裏說話這麽難聽?”
“不得放肆!”葉銘庭忽然大聲道。
這一聲,十分用力,甚至将在場的幾個人都給震懵了。
“現在你還未進宮,對待皇後竟如此無禮?”葉銘庭反問道:“繼續,奉茶!”
白羽岚不自覺暗自莞爾,看着跪在她面前的林婉兒,心中嗤笑,真以爲自己能耐大了,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倒是在沒進宮的時候,還能在她面前放肆!真是好笑,恐怕是家中将人給寵的變本加厲了。
思及此,白羽岚接茶的時候,注意到她的手甚至都有幾分青筋暴露,像是要将這茶碗給捏碎了似的。
想必現在心中很恨她。
白羽岚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接茶,小啜了一口,随後放在一邊,道:“這宮中目前隻有我一人,所以你就給我奉茶一杯也可,希望妹妹能夠擁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說罷,白羽岚便起身,背對着葉銘庭,蹙眉道:“我就不打擾二位,先走了。”
白羽岚甫一離開,其餘賓客也紛紛離去。
都不願在之類湊皇上的熱鬧,況且,今日晚上,皇帝對這個貴妃的态度,的确太過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