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直接讓這裏的官員,查一查,你那裏是流入了多少的拐賣人口?自己做着不正當生意,就不要在這裏振振有詞,上午的時候,讓你還能夠得到些賠錢,你動手的時候,就沒了,說什麽也是一分錢不會賠。”
白羽岚現在硬了聲氣,讓這個女人越發覺得這個骨頭難啃,照理說,一般到了這個程度,如果是真的拿不到錢,想必也該知趣地離開了,但是這個老鸨倒是不同凡響,反而是和白羽岚杠上了。
她甚至猛地一下直接往地上一坐,開始大哭大鬧道:“草民的命好苦啊,這不知道是沖撞了哪一家的金貴公子,現在草民的财産損失這麽大,人也傷的傷,連個醫藥費都沒有,這剛修好的店,也被人給弄壞了,草民可怎麽活啊!”
“這裏的官員受賄賂,不願意讓草民說出真相,甚至逼迫草民離開公堂,草民的命,真是好苦啊!”
她說的一聲比一聲還要哀哀戚戚,讓一些圍觀的人心中覺得是潑婦的同時,不免也覺得有幾分同情。
瓊玉在一邊看戲,随後輕笑了一聲,在白羽岚耳邊輕聲道:“看來,你現在是遇到碰瓷兒的了,這女人可真是不簡單,什麽面子裏子都是不要的了,直接在你跟前咬着你不放了。”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随後嗤笑道:“随便她,難不成她說個什麽,那就是什麽了?”
她心下一冷,深呼吸道:“現在去和這裏的衙門說一聲,将這個女人早一點給處理了,現在這使臣的死,還沒怎麽處理好,難道還要來弄她這一檔子事兒。”
再說了,這個老鸨裏面拐賣的小女孩兒那還真是不在少數,沒給她窩點端了就是好的了,還能夠在這裏嚎叫,那些大漢養着是爲了幹什麽的?難道大家心中還沒個明白數?
這大門口鬧成這個樣子,裏頭的官員都坐不住了。
白羽岚正要往裏面走,那老鸨就急匆匆地趕過來,似乎是想要抓住她,不讓她走,但是還沒近身,就直接給身邊的瓊玉給一腳踹開了。
别看他看着斯斯文文的,但是這一腳下去,可是踹的狠,讓人直接飛出去好幾米,摔得兩眼冒星星。
但是就這樣,那個老鸨還是不依不撓,甚至還要跟在白羽岚身後,一邊走一邊罵一邊哭。
就這麽三人直接再次進了公堂。
不過那女人似乎有些對瓊玉發憷,畢竟方才實打實地挨了那麽一下,想必是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因此,她雖然一邊鬧,一邊哭,但是隔兩人倒是挺遠的。
“青天大老爺,就是這個男人,将草民的店給砸了,草民看他穿的貴氣,想必也算是哪個達官貴人,本來是不敢前來告狀,但是草民那些被打傷的手下,如果沒有錢醫治的話,恐怕很難熬下去,況且草民也沒錢重建”
這老鸨将她的罪名倒是數的一條一條的,聽着着實覺得凄慘,然而白羽岚卻是一臉不以爲意的樣子。
看着一邊站的直直的白羽岚,以及白羽岚身邊站着的另外一個芝蘭玉樹般的貴公子,就算是這官老爺,也是不好判案的,畢竟這位公子,那可是由最上面的皇上身邊的紅人,淩錦大人,都特意吩咐人來讓人将這位公子照顧好,萬萬不可有任何事。
既然是連那位大人都如此看重,他不過是一個小官,怎麽敢得罪這上面的一圈人?
越是這麽想,他越是爲難道:“你口口聲聲說是這位公子毀壞了你的财産,但是我看到的那些證人,都說是因爲你先對這位公子動手的?難道你不對他下手,這位公子會平白将你的青樓給砸了麽?”
那老鸨哭訴道:“大人,您可不能夠因爲這位公子的權勢,就讓草民得不到半點賠償啊,草民隻是因爲想要得到一點賠償的醫藥費,也不是什麽大罪,即便草民隻是經營了一個青樓,也不能夠因爲這地方,就對草民産生偏見吧?”
這個人還真是敢說?白羽岚忽然在心中笑了一聲,這裏的人,誰不怕官,即便是爲自己伸張所謂的公平,也不會将這個判定決策的官員給得罪了,這下倒好,她難道是要将這位給得罪了麽?
“信口胡說!本官斷案向來是很清明的,根本就不會徇私舞弊,就算是你隻是一個青樓的老鸨,本官也不會因爲你的身份而去冤枉你!但是你反倒是添油加醋,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如果你還在公堂上鬧,那麽本官隻能夠讓人将你關押起來!”
官員坐在堂上,似乎已經是大怒的狀态了,白羽岚不由得低笑一聲。
她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麽,這個女人還能夠在官衙上鬧得這麽厲害,除了她自個兒膽大妄爲的緣故,想必還有别的原因,尤其是現在能夠指着官員哭訴,想必這兩者之間,也是有點關系的。
爲此,一直沉默着的白羽岚倒是開口說話了:“你不必在這裏對我過多指責,就算是你和現在的官衙裏的老爺是有什麽關系,也沒法改變你現在的處境,即便是你青樓的姑娘能夠和多少達官顯貴攪和在一起,今日你也不會勝訴。”
“今日發生的事情,隻要是在青樓裏面的人,都會知道經過,随便抓一個證人将證詞說上一遍,我想,你現在就沒時間在這裏哭鬧了。”
白羽岚最後這淡淡的一句話,倒是将幾個人都炸的一陣醍醐灌頂。
那老鸨愣了一瞬,随後像是想要哭訴,又不打算開口似的,猶豫之間,官員已經發話了:“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本官從未和任何人有過什麽不正當的私交,之所以讓你在這裏鬧到這麽久,不過是因爲本官一直在傾聽百姓的意見!”
“來人,轟下去!”
那女人看了白羽岚一眼,随後又看了那官員一眼,像是被什麽猜測吓到了似的,半天在自己的走神之中,就這麽被帶了出去。
那女人一離開後, 白羽岚随意坐在太師椅上,翹着二郎腿,看着走過來一臉沉悶的官員,不由得挑眉道:“怎麽?大人這是要和我說什麽?”
那官員猶豫道:“卑職絕對沒有和那個老鸨有任何關系,還請大人明察,今日此舉,的确不是因爲有私交才拖到這麽久,讓大人受委屈了,是卑職的不對!”
說着,像是想要跪下去似的,白羽岚猛地一下拽住他,笑着道:“不必下跪了,你這把年紀,我自然是受不起的,我并不習慣别人沖我下跪。”
即便是在宮中,那麽多人沖她下跪過,似乎她本來就應該受到萬人朝拜,但是直到如今,也沒有習慣過。
官員心中忐忑,頭上都在冒冷汗,像是明白自己差點就得罪了這麽一個大人物似的。
瓊名在一邊補充道:“隻要你将使臣這個案子查好了,弄明白了,我想,不管是你這裏出了什麽事,她都不會有多介意的。”
“是。”白羽岚微微笑着道:“并且,我知道你能夠處理好此事,也并非是什麽收受賄賂的官員,我知道你是一個清白甚至勤儉的官員,所以才會放心讓這個案子落在你的手上,我相信淩錦的眼光。”
那官員一愣,心中一震,果然自己猜的沒錯,這個人,是還要在淩錦大人之上的,而淩錦大人,那可是一個隻有皇上在他之上的人,那這個公子,究竟是何人?
“卑職定當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猛地振奮了一下,大聲道。
白羽岚擺擺手道:“這一套,就給我免了吧,今日我發現一個新的線索,你記得讓你的主簿将這些全部給記載進去,最後能給我理個線索就好。”
白羽岚這就将自己今日發現的所有線索通通都告知,這才喝了一口茶,潤了下嗓子,叮囑道:“記得一定要保護好那個青樓女子。”
“今日我發現那個女人的确是很有底氣的樣子,我猜測過幾個可能,一來是和你有染,不過這個被排除了,二來麽?”
白羽岚噙着一抹笑,道:“你老實回答我,這個女人手下的姑娘們,是不是和城中的權貴有什麽交集,所以能夠讓那些權貴捎帶一下,順便對你也有壓制?”
說起來,如果是被什麽權貴壓制的話,的确是一件很丢臉的事情。
這官員要是之前沒解釋,似乎也情有可原。
白羽岚勾了勾唇角,道:“怎麽?回答一下我?”
那官員的臉色真是變化多端,最後終歸是化作了一抹尴尬,笑着道:“還真是被您猜中了,這個女人手下的确是有很多京城中的名伶,她們自然是勾搭上一些達官顯貴,卑職身份低微,大多數時候都是能避則避,不想和這些牽連到一起,但是卑職從未縱容過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