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看清楚白羽岚之後,視線猛地淩厲起來,冷笑着道:“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來送死的!既然你這麽想死,就成全你!多管閑事!”
白羽岚勾了勾嘴角,道:“成王敗寇,現在放狠話,會不會太早了些?”
說着,她已經揮動着鞭子,一鞭又一鞭地朝着那人甩過去,落空的地方,便直直地摔在了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摔在地上的皮筋兒,還能夠反彈傷人。
白羽岚的鞭子上有倒鈎和毒刺,本來就很難對付,加上這又是一個密閉空間,那人的長劍幾乎要使不到她跟前來,讓他頗有幾分氣急敗壞。
又是一鞭子,這次并未被他阻擋,從地上刷的一聲飛起,落在他的臂膀上,倒鈎直接帶動着将他肩膀上的衣服給刮了下來,并且在皮膚上落下長長的一道血痕,像是動物的爪印,直接将表面的皮膚給勾了下來。
那人的臉色一白,随後看向白羽岚,眼中像是竄出來一簇篝火,大吼一聲:“你等着!”
說罷,便破門逃出。
白羽岚正要去追,卻被身後人抓住了,她掙開四周轉了一圈,卻沒發現那人蹤迹,于是灰心喪氣地轉身打算離開。
“多謝公子。”她忽然聽到一個黏-膩的聲音喚她,道:“若不是公子這次出手相助,恐怕妾身就要葬身在那人手中了。”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後擺擺手道:“并非是我想救你,隻是必須救你罷了。”
關鍵是方才她竟然還将她給拽住了,否則她現在指不定能夠追到那個嫌疑人!不會像是現在這樣半途而廢!
因此,白羽岚看她的時候,也覺得有幾分心煩。
“公子似乎對奴家很是不滿,奴家方才并非是故意抓住公子,打擾了公子的辦案流程,想必公子是這次的使臣一案的捕頭吧,在追查此事?”她委屈道:“方才那人其實進屋的時候,就在這裏放下了迷香,我也是方才才聞到些許味道,有些乏力。”
“如果公子方才直接追出去,恐怕在追到他的時候,會被那個人反殺的。”
白羽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似乎的确是感受到一種乏力,但她隻覺得是自己太久沒用武功,沒想到他進來的時候,就在用這種迷香。
她趕緊調理了一下自己的狀态,的确,體内是有一種狀似迷藥的慢性毒在體内蔓延,如果現在不克制,又非得發功,到時候定然會影響到自己的全身狀态。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覺得有幾分細思極恐。
“多謝你了。”白羽岚蹙眉道:“隻是你開始發現就有迷香,怎麽不想着直接逃走和反抗,剛才打鬥的時候,也并未告知我?”
女人尋了個茶桌邊坐下,輕聲道:“我嗅覺靈敏,但此香的味道和花樓裏的味道太過相似,因此我最開始并沒反應過來,适才你們打鬥一會兒後,才發現的不對勁兒。”
在看見白羽岚懷疑的眼神之後,又連忙解釋道:“我們這兒有些白嫖和采花大盜也很多,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去那些清白姑娘家,但是也會來我們這花樓,隻不過像是我們遇難,也很難報官的,報官也沒人處理,隻會說我們自己沒協商好。”
說着,女人有幾分黯然道:“所以我很清楚迷藥是怎麽一回事,我自己也曾經遇到過。”
白羽岚坐在小榻上,閉目調養幾分體内的氣,引導疏通以後,便服下了聶青和給的藥丸,對付這些江湖之上的普通小計倆還是不錯的。
“你這裏是幹什麽了!怎麽會将這裏打鬥成這樣子的!公子,我們這裏損壞了這麽多東西,你可是要賠錢的!看公子穿着打扮不俗,想必不會賴賬吧!”一個微胖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突然小跑着過來,大喊道。
“你看這上面,才裝好的房梁也叫你給弄毀了,這屏風還是我費了大氣力才讓工匠早日完工的,還有這榻,這椅子,這桌子!”老鸨氣的整張臉都漲紅了。
白羽岚這才有了空閑看這四周的擺設,的确是一片狼藉,甚至慘不忍睹,甚至連玉和瑪瑙都碎了一地。
這報官的女人,好歹也是個過氣花魁,招攬的恩客不少,房間布置自然也不會太差,像是現在這麽多的投資,都給毀壞成這般模樣,挂着的簾子都直接給扯下來,還被她鞭子上的倒鈎拉出來一條長長的縫和洞。
白羽岚捂臉,歎氣道:“現在我身上沒錢,你去找衙門,那裏會賠給你的。”
她一個人出來,身上就帶了點碎銀子,哪夠賠的?
老鸨一聽,卻是比之前還要生氣和亢奮了,怒吼道:“沒錢你還來青樓?還喝花酒?難道是來騙錢騙人的?看你個小愣頭青長得倒是還有幾分秀氣,靠着皮囊來騙女人錢的麽?找官府難道就要給老娘賠錢了?這些東西将你賣了你都賠不起!”
說着,他朝着白羽岚步步逼近,指着鼻子罵道:“拿不出來錢,就讓你以身抵債,拉出去賣到小倌館,還能賣個價錢!”
“媽媽,這不是他的錯,之前有個人想要殺我,這位大俠前來救我的,這裏毀壞的,也不是大俠導緻的”
還沒等到她勸解完,老鸨已經叫着一群彪形大漢趕來,圍在白羽岚的身邊,打算将她捉住。
白羽岚的臉色猛地一下拉了下去,警告道:“我奉勸你,還是現在收手一下,否則等會兒,我可不會顧及你這裏再毀壞些什麽東西。”
老鸨哈哈笑了兩聲,道:“去将這毛頭小子給我捉住!老娘看你口氣還不小!等到你落到老娘手裏面,有你好看的!”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頓覺這女人真是無可救藥了!
那些彪形大漢的确是高了她一個個頭,長得也是兇神惡煞的,不知道平常是如何被用來管教這些剛被賣進來的小姑娘的。
白羽岚抽出鞭子,一個接一個大漢沖着她撲過來的同時,也一個接一個地直接在她眼前倒下去,與此同時,白羽岚一腳直接踹飛一個從二樓的欄杆滾到了一樓的地上。
這些人倒是很經摔,即便是這樣了,還是沒能讓他們落下個重傷,反倒是積攢了怒氣值,紛紛朝着白羽岚撲過來。
白羽岚并未對他們下死手,雖然每一鞭子幾乎都落在他們身上,但是并未直沖腦門。
半柱香之後,所有大漢全部都從這個房間被踢了出去,倒在欄杆上的,落在一樓的桌子上的,還有倒在牆角暈了的,以及一堆躺在二樓的走廊上的。
老鸨吓得臉色都變白了,看着白羽岚趕緊往後退,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不要過來啊!京城可是天子腳下,你敢在天子腳下知法犯法麽?你這樣做,到時候你會被官府抓的!是有王法的!”
白羽岚冷笑道:“你剛才怎麽不說有王法?就你這一堆人,想要将我賣到小倌館去,這不是你說的麽?不過是正當防衛罷了。”
“更何況,就算是你告到官府,我照樣是占理的一方!”
眼見着白羽岚這般氣憤,那老鸨吓得往後倒退的直接從二樓的樓梯口摔了下去。
聽見她的慘叫聲,白羽岚不悅地皺了皺眉,随後便要離開,又聽到那個女人十分感激道:“對不住了大俠,之前媽媽可能是不知道”
“你不必說了,那個人現在可能還躲在這裏什麽地方,不過短時間應該沒辦法出現來殺你,你還是自己小心爲妙,我現在還有事,先走了。”
說着,白羽岚便不見了蹤影。
女子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看着白羽岚離開的地方,沉默良久。
白羽岚回到衙門的時候,才去換洗了一番,這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喊冤報案,正好是那個老鸨,說是自己的店被人砸了,損失慘重,現在人還跑了,讓官府抓到這個惡霸賠錢。
白羽岚換了一身深藍色的長袍,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帶了個鬥笠,站在官府門前,抄手在胸前,挑眉道:“這老鸨,還真是死性不改啊,就算是這個樣子了,還想着惡人先告狀啊,這我要是惡人,她現在是連告狀的機會都沒了。”
瓊玉在一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可能是仗着你善良,沒将她那些手下打的個非死即殘。”
“你什麽時候清楚的?”白羽岚挑眉道:“之前那個男人是真的出現了,不過他似乎會很多面,那女人似乎在看見他的時候,也沒認出來,我想,可能和之前在牢房裏見我的人,是認識的,或者說是,一個人?”
“你的消息,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你在那花樓裏的英勇事迹,不用她來報官,之前淩錦的手下,已經來人将這個消息告訴了衙門裏的人,目前已經開始幫你善後了,不會讓你出面的。”
“方才你說的也很有可能,之前你走之後,有人提到過他曾經去過巷子,是在仵作判定使臣死亡時間左右,但是那會兒他并未發現有任何使臣的屍體。”瓊名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