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不論葉銘庭是否有打算廢後,她都不在意。
“娘娘爲何要這樣看輕自己?娘娘在皇上的心中一直占據着一個特殊的位置,怎麽會将娘娘廢棄呢?”淩錦勾了勾唇,道:“娘娘不必擔心,這隻是一時之計罷了,皇上不願和娘娘說,但卑職看娘娘的神情,娘娘當是知道一點的。”
白羽岚忽然笑出聲,道:“你怎麽就一定覺得,本宮是知道一點什麽的呢?本宮什麽都不知道,你們皇上,是個精明人,什麽都不與本宮說,本宮怎麽會知道你們心中那些彎彎繞繞的花腸子呢?”
說起來這事兒,她心中就有氣。
“娘娘聰慧,當是能看出點什麽的,隻不過卑職依然覺得皇上此舉略有不妥,隻是卑職并沒法 能夠阻攔皇上”
“别說這些廢話了,我隻想知道,你今日裏來,到底是爲了幹什麽?”她冷聲道:“總不會,就是爲了和說那些不得已的苦衷吧?”
“娘娘真是神機妙算,其實卑職也很難同娘娘開口提出這件事,隻是形勢所迫,卑職不得不在娘娘面前提起此事。”他沉聲道。
“說吧,本宮不會因爲這件事就怪罪于你的,畢竟,本宮現在隻是一個備受冷落,人人喊打的皇後罷了,也沒什麽家族的支持,親人更是沒有,如何能夠阻攔皇上的決策呢。”白羽岚開口之際,其實她心中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爲什麽現在淩錦會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甚至打算讓她去做什麽事。
“娘娘,那卑職就不拐彎抹角了。”淩錦轉瞬間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忽然低聲道:“其實,皇上并沒有這個意思,但是卑職卻想建議,娘娘現在去天牢,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天牢那邊,都是卑職的人,如果娘娘去了,卑職保證娘娘能夠在天牢之中過着和這裏一樣的生活。”
白羽岚有些詫異,挑眉質問道:“爲何是需要本宮前去天牢,難道你們宮中是要發生什麽大事麽?”
看着情形,恐怕這宮裏要發生的,還不是一星半點的小事。
“娘娘若是去那裏,恐怕也能夠做更多的事,也不必在這裏受氣,一旦時機成熟,卑職會将娘娘帶出來的,在此期間,娘娘若是離開天牢,在民間閑逛,都是可行的,隻要娘娘在有人視察的時候,出現在天牢就是了。”
說實話,這般懇求,按道理,白羽岚還真是沒什麽能夠拒絕的理由。
尤其是現在這情況,那些大臣,想要将她搞進監牢之中,倒也算是衆望所歸。
看着白羽岚明顯有幾分動搖的樣子,淩錦再次煽動。
“如果娘娘去了,說不定娘娘還可以私自出獄,去查探一下現在使臣一事。”
白羽岚這下總算是被他說動了,她眼神微動,随後勾起嘴角,道:“成交!”
“隻是現在葉銘庭似乎看管的很是嚴格,所以本宮倒是覺得吃力的人,并非是本宮,而是您,可要麻煩您了。”
自打這兩人現在在鬧别扭,雙方一個不說,一個不問的狀況發生後,兩人之間最痛苦的,倒還不是雙方本人,而是他們這些做下屬的,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大好。
淩錦這人倒是辦事麻利,在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後,他又從白羽岚這裏要到一份信箋,特意差人送到禮部尚書手中,讓他連同奏折一起弄上去。
若是他前去說服葉銘庭,後者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但是這位可就不一樣了,要是從他手中送上去,這件事的成功率真是十之八九。
瓊玉從衣櫃之中鑽出來,看着白羽岚沉聲道:“你怎麽就這麽容易信任他?要是你現在去了天牢,那你才是真的受制于人了,況且,現在葉銘庭将你軟禁在此,雖然行動不便,但是好歹你是安全的,你要去天牢,就連這生命都沒法保障。”
顯然,瓊名的确是不滿至極,之前他甚至也提議過,讓白羽岚能夠先跟随他離開,他倒是不同意,現在有另外一個人建議她直接去天牢,她就同意了?
“你不必生氣,其實,這也算是遂了我的心願,畢竟,現在我的确是想要先去看看那個使臣的傷亡情況,使臣畢竟是從央國和西域而來,要是這次被傳回去,說是被我朝官員暗害,指不定能夠編出多少的流言蜚語,到時候就很難處理了。”
并且,如果戰争一觸即發,百姓們,也隻會說是徽朝想要侵略對方,就從被害人轉爲受害人,若是赢了倒還好,若是沒赢,便真的是個千古罪人了。
她不想讓這種陰謀,留在自己眼前。
思及此,白羽岚猛地一個起身,道:“但是我需要你的幫助,因爲我,并不想讓徽朝因爲這種事,而至百姓處在連綿不盡的戰争之中。”
說罷,白羽岚甚至也不打算再解釋什麽,她現在斷定的做法,是不會再因爲什麽而更改了。
禮部尚書一得到這個信箋,登時就将此信連同自己的奏折呈了上去。
淩錦一進禦書房,便看見葉銘庭正在批改着一堆的折子,這些折子似乎标題非常明顯,都是起得一些誇張的名字。
葉銘庭将筆一撂,看着他進來了,似乎也不打算再繼續批閱,他揉了揉額角,道:“這些大臣,現在看見夫人失勢,倒是一個比一個更加的嚣張跋扈,竟然希望她直接進去天牢,那裏面能夠是人待的地方麽?”
“況且,朕如何能夠不知道,這幾個使臣是在搞什麽名堂,這些人的背後倒是永不消停,這次他們前來拜賀,朕便知道這些人是不懷好意,恐怕想要知道現在徽朝朝廷之中,究竟是亂成了怎樣的景象。”
畢竟,要是了解了,又有人在背後出謀劃策,恐怕想要入侵徽朝,對付徽朝也就容易的多了。
思及此,葉銘庭的臉色愈發難看,然而這怪就怪在竟然拿他的夫人開刀。
這央國的國主倒是厲害,自己得不到的人,便想着要直接毀掉了。
“南安王那邊,這幾日裏,還能夠查到他出入什麽地方麽?”葉銘庭忽然問了一聲。
“卑職已經調查過了,南安王自打在皇上回來之後,似乎就變得本分了許多,甚至很少出席聚會,這段時日裏,卑職調查到的,都是一些已知的事情,也沒有查到他手底下養的那群私兵在何處,看來這次他隐藏的很深。”
這倒是一個很大的禍患,現在都不知道那顆炸彈埋在什麽地方,仿佛在不知道的時候,就會被人引爆似的。
“朕清楚了,繼續查下去,不能夠有片刻放松,叮囑你的人,不要松懈,保持高度的警惕。”葉銘庭沉聲道。
這時,淩錦稍稍上前,在一旁推了一下禮部尚書被放在一邊的奏折,将之弄到中間,這才同葉銘庭道:“皇上,您要不要再看一下折子,微臣恐怕還要去辦皇上吩咐的另外幾件事,這次是來和皇上彙報南安王的進度。”
葉銘庭擺擺手吧,歎氣道:“你下去吧。”
“是。”
淩錦離開後,便随手攤開了禮部尚書的折子,上面白紙黑字,倒是寫的很是清楚,關于這次他對于皇後爲何要被送到天牢的看法,與此同時,葉銘庭在裏面發現一張很小的信箋。
這信箋很小,就連上面印着的梅花,都似乎是女子所爲,還飄着一點點香氣。
他信手打開這小小的信箋,上面果然是一個女子娟秀的字迹。
葉銘庭大緻掃了一眼之後,整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他冷聲道:“還真是好樣的,竟然能夠直接跑到皇後面前去告密,這個禮部尚書也是有些手段。”
他根本就不想讓白羽岚現在直接去天牢,在那裏,他看不到的地方,根本就沒法保證她本人的安全與否,就算是出了事兒,他也會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這個南安王現如今神出鬼沒,若是他想要對白羽岚不利,他如何能夠在她身邊,就算是這幾日,他已經感覺到白羽岚對自己最大的怨恨,他也不願放手。
“來人,傳皇後。”葉銘庭沉聲道。
隻是現在禮部尚書既然得知此事,恐怕還會借白羽岚口述,要求将白羽岚送到天牢裏去監管一段時日。
竟然對一國皇後做出這樣的提議,要是日後她從天牢回來,倒不知被折磨成是何模樣。
在宮中等待葉銘庭傳召的白羽岚,這下總算是得償所願。
她興奮的露出了這幾日少見的笑意,道:“公公等等,本宮立刻就到。”
這是她這麽多日以來,唯一一次按照現在這樣輕松的住哪個台,去見葉銘庭,她一步步走進禦書房,便看見他正在案頭批閱奏折,神情認真。
“皇後來了。”他沉聲道。
“嗯,不是你傳我來的麽?說罷,什麽時候将我送去關着?”她挑眉不服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