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挺兇的,我就喜歡你這種。”那人說着,從地上爬起來,又要朝白羽岚而來。
她眉頭微挑,折了根樹枝,往那男人身上狠狠地抽了兩下,倒是頗有幾分自己使鞭子時候的感覺。
那男人被白羽岚硬生生用樹枝打出來幾條鞭痕,皮開肉綻的樣子,屬實叫人心驚。
冬雪看着這人,心中卻是沒有絲毫的波動,甚至還想要上去再給這人來一下,真是不識好歹,竟然都冒犯到皇後娘娘身上了。
白羽岚不悅,道:“将這件事告知陛下,他會知道該如何處置此人的。”
說罷,便轉身不見了人影。
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胡人男子,似乎更像是這次來的使臣,竟然如此爲非作歹?還出現在她回去的路上,呵,真是不知道該如何作想。
思及此,白羽岚聳聳肩膀,加快了步伐。
葉銘庭身邊的親信将此事告知,他臉色格外難看,吩咐身邊人,道:“去将那個人嚴加看管,務必要将他背後的人查出。”
頓了頓,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擺擺手道:“記得,這件事,不能夠讓任何人知道,甚至連皇後娘娘也是。”
“卑職明白。”說罷,影子便不見了蹤影。
聽聞這件事到最後竟然是不了了之的時候,冬雪格外氣憤,她似乎比之白羽岚,還要生氣一點,甚至于一張臉都給氣的通紅,就這麽瞧着她。
白羽岚輕聲笑了一下,道:“這就生氣成這個樣子了?那你過兩日裏,可能還要因爲本宮,憤懑不平多次。”
她不過就是這麽随口一說,哪知道後來還真是一語成谶。
“娘娘真是,哪裏有娘娘這樣的妃嫔?還特意說自己是會被冷落的。”冬雪一邊很委屈道。
“行了,哪裏有你這麽多的過不去的坎兒?”她莞爾道:“這宮裏面,本來就是這樣,有人哭有人笑罷了,風水輪流轉。”
“皇上和以前的那些皇帝不一樣,奴婢是真真切切地看在眼裏的,皇上的确很愛娘娘。”冬雪在一邊辯解道。
“奴才叩見娘娘,丞相家的千金徐婉兒小姐進宮來見娘娘,說是給娘娘送些禮物,讓娘娘不要這麽擔驚受怕,現在正在門外候着呢。”一個小太監跑到白羽岚跟前,躬身道:“您要讓她進門麽?”
“嗯。”白羽岚微微蹙眉,道:“讓她進來吧,反正也是遲早的事。”
冬雪在一旁很是不滿。
徐婉兒今日裏的穿着打扮,倒是比之前顯得還要粉嫩許多,一件繡金線的綢緞長裙,偏輕薄的外衫像是一層紗似的罩着,看的白羽岚都不怎麽适應。
她娉婷款款地走到白羽岚跟前,給她福了個身,道:“娘娘身子可還安康?還請恕臣女不請自來,臣女給娘娘準備了一些上好的紅玉和人參,分别用來給娘娘做首飾,滋補氣血。”
“臣女自知娘娘身邊的好東西很多,或許臣女這一兩件,娘娘并不放在心上,但是也算是臣女的一片心意了。”說着,徐婉兒吩咐身邊人将盒子打開,給白羽岚瞧了下後,再由冬雪拿了下去。
裝飾地格外漂亮又精緻的木盒子,裏面放着珍貴的一大塊完整的紅玉,以及,千年人參,還算是有心。
“本宮就多謝妹妹了。”白羽岚莞爾道:“不如妹妹在本宮這裏多坐一會兒?畢竟妹妹進宮想必也是有些累。”
她既然是提出這樣的意見,按照徐婉兒的個性,如若不是什麽特殊情況,那絕對不可能會拒絕的,白羽岚心中暗道。
果不出其然,她話音剛落,徐婉兒便溫溫柔柔地答應下來。
“臣女多謝娘娘體恤。”徐婉兒輕聲道。
這個徐婉兒,雖然嘴上是一口一個臣女挂在嘴邊,但是品性一看就不是個好的,白羽岚抿了口茶,暗道,這眼中的精光,恐怕都要溢出來了。
徐婉兒現在想要多在她的宮殿待一會兒,也不足爲奇,畢竟她現在似乎還想着要去見見葉銘庭,白羽岚磕着瓜子兒思忖道。
隻不過她今日裏往她這裏跑,那還真是實打實地要落空了,葉銘庭都有好一陣子不願靠近這裏了,怎麽可能今日裏還來?
“沒想到娘娘這裏的池子,竟然建的這般好看,這些錦鯉,也大多都是臣女之前沒見過的品種,恐怕是上次一個番邦進貢上來的麽?”
“皇上待娘娘還真是好呢,臣女羨煞不已。”徐婉兒又輕聲笑了一下。
不知爲何,白羽岚卻就是覺得這個女人出現在她眼前一直絮絮叨叨,是有什麽陰謀。
思及此,她擡眼瞧了一眼這個女人,說着,便又不在意,自個兒去嗑瓜子兒。
反倒是她身邊的冬雪,又開始碎碎念道:“這個丞相千金究竟是要什麽時候才能夠走?堂堂一個大家閨秀還這麽喜歡死皮賴臉的。”
她這小聲的嘟囔,倒是一字不落地全落在白羽岚耳中,她嘴角微勾,起身上前,朝徐婉兒走去,道:“婉兒姑娘,在本宮這歇息的可還好?不如本宮帶你去瞧瞧本宮的一些首飾,你随便去挑一件走?也權當是給你的謝禮了。”
白羽岚話音剛落,徐婉兒手上的魚飼料忽然落到地面上,她本人往後一斜,倒了下去,直直往那池塘裏栽進去。
這眼前的一幕發生的倒是離奇古怪,不等她多想,就聽見徐婉兒開始在池水之中撲騰,一邊撲騰着,一邊哀嚎道:“救救我!快救救我!”
白羽岚微微有幾分不悅,掃到不遠處的一襲明黃色的身影,暗忖道,這個女人,多半是自己故意跳進去的。
既然有人要做這件事,她便不打算再讓自己以身涉險了。
葉銘庭見到徐婉兒落入水中,竟然直接從池邊跳下去,朝她遊過去,将徐婉兒從水裏拖了上來,一臉愠怒的模樣。
此時的徐婉兒,已經暈厥了,身上本就穿的單薄,這樣一來,幾乎是一覽無餘。
葉銘庭給她身上披了一件鬥篷,看着白羽岚的神色有幾分複雜,不悅道:“沒想到你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你知道她要入宮,便想方設法地,想要置她于死地麽?”
說着,甚至也不等她解釋,便掉頭就走,将徐婉兒也帶走了。
“皇後妒意甚重,甚至謀害臣子家眷,罰禁足七日。”說罷,他便不見了人影。
冬雪在一旁看着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震驚道:“娘娘,皇上怎麽會突然來處罰娘娘呢?那個女人的技倆那麽差勁,竟然還能夠不被人識破?甚至還處罰娘娘,奴婢都不知道那究竟還算不算是當初的皇上了。”
不過,白羽岚神情上絲毫沒有變化,甚至毫無波動。
她淡淡道:“人總是會變的而已,現在的皇上,也已經不是當初的皇上了。”
整個鳳栖宮,都顯得很是低迷,像是提前預感到皇後的失寵了似的,一時之間,也是門庭冷清。
不過這倒是順遂了白羽岚的意思,她不管是白天黑夜,都将房門緊閉,不讓人察覺自己的出行和日常活動。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瓊名竟然直接跳窗進來了,看着白羽岚現在的狀況,以及這密不透風的鳳栖宮,輕嘲道:“看看你現在,還是個美人煞教主的女兒麽?真是要多有頹廢就有多頹廢。”
“都被這個皇帝給折騰成什麽樣子了?”瓊名有幾分憤懑,道:“不過是當初搶先一步,現在”
等到門口的丫鬟離開之後,瓊名頓了頓,忽然莞爾一笑,道:“這個葉銘庭,倒是将這場戲越演越深了,若是哪日在這個戲裏面拔不出來,豈不是讓你真變得這麽慘了?若是如此,我定然是第一個饒不了他。”
白羽岚瞥了瓊名一眼,道:“你還真是敏銳,連這都能夠發現。”
“也不看看我之前是做什麽工作的。”瓊名自豪道:“要不然,你留着那個丫鬟怎麽辦?當初你不是早就查出來幾個丫鬟和小厮其心有異?直到現在都沒有除掉,想必也是爲了這個眼線能夠存活在自己跟前,不至于再出來一個細作,不讓人發現。”
“看來你的确是很聰明,之前是我小瞧你了,隻是你整日裏在我宮中亂晃,恐怕到時候又要流傳出去不知道什麽樣的流言,指不定說一句,皇後在宮中失寵,寂寞無聊之下,去找了個男寵。”
白羽岚說着,開始給自己沏茶,這次的苦芥茶在舌尖上滾了一圈兒,也咽不下去,她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問題出在哪裏了。
白羽岚扶額,歎氣道:“真是麻煩呢。”
這麽多破事兒要處理。
此時,冬雪急匆匆地跑進來,看見站在一邊的瓊玉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她沖白羽岚禀告道:“娘娘,皇上讓徐姑娘現在就可以暫住宮中,等待身體康複的那日再行回去,說是免得再次受了風寒,現在就安置在皇上旁邊的栖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