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遲疑道:“你當真是不介意賭博這種行爲?”
她怎麽記得,這宮裏面的人啊,說實話,自個兒倒是不清楚會不會幹這種事,但是這做皇帝的,要是看見他的妻子,正在和一群下人随便坐在一起,然後聚衆賭博,别的不說,他自個兒難道就不會氣悶的麽?
白羽岚奇怪地想到,葉銘庭從前可能是真的喜歡她,都能夠将她寵成那史書上面特意還給過篇幅的妖妃了,這可不像是端莊典雅的皇後做派。
“夫人你喜歡什麽,隻要不是對你的身體不好的,我都能夠接受的。”葉銘庭誠懇道:“近日裏,的确是有很多的事情煩擾,我沒什麽時間去陪陪你,這是我的過錯,如果夫人能夠找到自己消遣的事情,何樂而不爲呢?”
白羽岚收拾銀兩首飾的動作,忽然停頓了一下,随後嘴角咧開,上揚的弧度不斷加大,她雖然還低垂着頭,但是從上而下,在葉銘庭的角度,完全能夠看見她現在笑得有多麽開心。
她猛地一下站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地沖葉銘庭飛奔而去,一下便抱住他,像是個樹懶一樣雙手雙腳并用地挂在他身上。
“你真是太好了!”她聲音裏帶着十足的欣喜,像是個二八少女一樣。
這一刻她總算是體會到一句話,在一個愛你的人面前,他會将你寵成一個孩子,無所顧忌地對你好,讓你對他徹底放下戒心,加倍地讓你感受到對方的溫暖,世界都像是明亮了。
葉銘庭在外忙碌了一天,加上近幾日裏追尋聶青和的蹤迹一事,也讓他耗費了不少精力,這會兒倒是隻回應她,也虛虛地攬住了她的腰肢,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了一個吻。
而兩個人面前還跪着的那幾個丫鬟仆從,雖然沒有被葉銘庭責罰,然而還是紛紛低頭,他們什麽都看不見。
夫人和大人在一起虐他們這種單身狗,公然秀恩愛,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而且這也不論時間地點,現在他們忽然很想念那兩個宮裏的淘氣包,兩個孩子的搗亂下,這對夫婦可能才要收斂那麽一點。
好一陣,白羽岚這才想起來身邊還有自己一起打牌的幾個人,這才從葉銘庭身上下來,想到葉銘庭的親衛現在都紛紛低下頭,以及面前跪着的這幾個仆從丫鬟,不由得尴尬,這可真是丢臉丢大發了。
她輕輕地咳嗽了兩聲,道:“你,你們起來吧,今晚時間也不早了,下次再約,下去各司其職吧。”
葉銘庭看見白羽岚這悄然蔓延至耳朵處的一抹紅,不由得嘴角泛笑,心中一暖,道:“夫人可就别在這裏忙着招呼别人了,爲夫到現在都還沒用膳。”
“哦對,讓下人去做些飯菜送過來。”白羽岚看着那幾個人快要離開的身影,又趕緊地補充了一句。
兩人回到房間之後,葉銘庭屏退了衆人,這才談起了今日的事情,眉頭緊蹙,顯然對此事抱有不樂觀的态度,他歎氣一聲道:“今日裏去去找過,但是還是沒能夠找到聶青和的蹤迹。”
白羽岚一聽見聶青和三個字,整個人也都從之前的狀态清醒了不少,她擰眉道:“自三日前,他一人前去追那些人,就不見了蹤影,到現在你親自去找,也沒有發現蹤迹,很有可能就是被埋伏了,他們既然安排人前來突襲我們。”
“那很有可能也在逃跑的路途之中設了險境,現在聶青和遲遲未歸,但是你也沒有發現他的屍體以及任何的信物,我們得知消息的人隻是他身邊無足輕重的一個,如果這個人說了謊話,那他現在應該被困,并且隻是無法脫身,不能傳遞消息。”
白羽岚緩緩道出她的推測,但是按照她現在的推測看下來,那個傳遞消息的人,肯定是假的了,要不然就是個叛徒。
聶青和身邊還帶着葉銘庭親自訓練過的兵,并不會那麽容易就被抓捕,更别說還一點痕迹都不留下,那對方的實力也未免太過強大。
“你說的不錯,我也是這樣推測的,所以到現在爲止,一直在尋找那個陷阱。”葉銘庭思忖道:“這一片竹林之中修建的建築物,沒有任何的方向感,當初你們進來的時候,就連祁連煜那樣的人,能夠看穿八卦陣,也都要靠郭玉引路。”
所以說,如果那個幕後人想要對付聶青和,又隻是想困住他,讓他不能夠傳遞消息,很有可能就是被困在了一處八卦陣之中,而這個八卦陣,便是核心所在。
可是單憑一個人的陣術,很難發現這個八卦陣,究竟是設立在什麽地方。
顯然,葉銘庭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所以一直在派人尋找那個八卦陣,但是直到現在,都所求無門。
“大,大人。”忽然一個人影急匆匆跑進來,這般匆忙的樣子,可一點都不像是葉銘庭手底下的兵。
然而葉銘庭并未計較,隻是眉心皺成了山字。
“何事?這麽匆忙?”他問道,聲音裏還依稀帶着幾分威嚴。
“聶,聶神醫回來了。”那侍衛急忙道。
他們整整花費了好幾日的大力尋找,都沒有在這百裏竹林裏面找見人,如今這人倒是自己毫發無損地回來了。
白羽岚也是有幾分驚詫,連忙問道:“人呢?”
那小厮正要說話,門口卻已經有一個青衣男子大步而來,臉上還帶着幾分薄薄的笑容。
果然是聶青和,他穿着一件青衫長袍,頭發有一絲絲淩亂,顯得有幾分狼狽,但是并不影響他俊美的容顔,他并沒受什麽傷,隻是衣衫有些破和淩亂罷了。
聶青和一進門,葉銘庭便揮退了那個侍衛。
不過他下一步動作倒是在老虎頭上拔毛,他緩步走向白羽岚,和白羽岚來了個擁抱的禮節,雖然隻是輕輕地擁抱了一下,雙手也十分規矩,但仍舊叫葉銘庭心裏頗有幾分不快。
然而看在他現在幾乎是險中求生的情況下,他并沒有過多責怪。
“你究竟是被他們怎麽了?”葉銘庭擰眉問道:“是被人困住了麽?”
聶青和放開白羽岚,笑了一聲,道:“和我猜的不錯,那個幕後的人,并沒有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想法。”
說着,他甚至是還沖着白羽岚笑了一下,道:“可能這還要多謝夫人的庇佑。”
若非那個幕後人,看在白羽岚的份上,估計是不想要白夫人對他産生什麽太大的意見,也就沒對他動手,隻是将他困在那個八卦陣之中,全憑他自己能不能夠走出去,如果他就算是餓死了,那也不能算作是那人蓄意而爲。
聶青和大緻講述了一下這幾日的經曆,最後歎口氣道:“那個人是個奇才,能夠做出這樣的八卦陣,我自問傳承了師父的諸多學問,也能夠破解許多的陣法,但唯有此陣,重重疊疊,私以爲,我并沒有那樣的能力能夠在那麽快的時間裏破解這些陣法。”
“但是他并沒有親自動手,如若不然,可能我們現在已經都死在那個陣法裏面了。”
“後來呢?”白羽岚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道:“那你怎麽逃出來的?”
聶青和笑了一下,随後列舉了一下地下迷宮的例子,道:“所有的迷宮,都是一個樣子,它們将人困在其中,設置出衆多的道路供人行走,但是往往都會陷入一個死胡同,最後隻會在這個迷宮裏面迷失自己。”
“如果從迷宮上面往下看,卻能夠發現其中端倪。”
此話一出,白羽岚基本上就明白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不外乎如此,不如直接從外部來看這個迷宮,或許一切都能夠覺得不一樣,也就能夠找到出去的路了。
白羽岚狠狠地拍了一下聶青和的肩膀,眼睛裏都是璀璨的笑意,道:“你可真是夠聰明的,這次逃出來可真不容易,我今日裏賺了一筆錢,請你吃大餐。”
聶青和皺眉,有幾分不可思議道:“你該不會今日裏還在賭錢吧?”
葉銘庭聽見此話,詫異地看了一眼聶青和,這意思不言而喻,顯然就是指的聶青和,他爲什麽會知道這件事?
聶青和扶額,随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白羽岚,道:“我人都失蹤了那麽久了,你竟然還在賭錢!你可真是心大!”
白羽岚撇嘴道:“其實我心裏也是在尋找你的,不過我掐指一算,就覺得你沒有什麽大事兒,也就沒有跟着葉銘庭去尋找你了。”
她讪讪笑了一聲,作爲一對好哥們兒,這可的确是有點不道義了啊。
聶青和知道白羽岚究竟是個什麽德行,她現在說的這般話,他可是一個字兒都不信,轉而與葉銘庭解釋自己維護會知道此事。
“當初她就十分喜歡流連花樓,又常常化身男裝,去賭坊裏面賭錢。”聶青和在一邊兒告密道:“之前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過是失了個記憶,但是這秉性還是一點兒都沒變的!前段時間,在我這裏養傷,都和我賭了好幾把,把我的家底兒都快掏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