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銘庭斂了斂眸子,看着她依舊是那笑意盈盈的樣子,道:“當初做了那麽多年的夫妻,若是我還不清楚你的口味,那我這個丈夫,做的豈不是太失敗了。”
瞧着他格外俊朗的面容,以及這通身華貴的氣度,即便是身上圍了一件圍裙,都絲毫沒有能夠影響到他的這番氣度和美貌,白羽岚在心中感歎一句,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還這般癡情,真是個二十四孝好男人。
她這算是踩了狗屎運,能夠與這男人做成一對夫妻啊。
白羽岚看着他的眼神,猛地亮了一下,轉而又扶額歎息道:“可是我失憶了,現在也沒能夠想起你喜歡的是什麽,那我的确不能夠算是一個好夫人。”
昨日裏自己還懷疑着他來着,想想都覺得看他都要心虛不已。
也不知道葉銘庭究竟知不知道有個人在模仿着他。
“既然吃飽了,要出去散散心麽?這兩日裏我一直在忙着收拾這堆爛攤子,也沒什麽空來陪陪你,你一個人一直被悶在這屋子裏,想必也十分無趣。”葉銘庭同她提議道。
白羽岚自然也沒多想,很快就答應了,還穿了葉銘庭給她準備的一件出門穿的外裳。
同聶青和打了個招呼過去之後,白羽岚比阿尼和葉銘庭出了這房間。
與此同時,祁連煜那邊派來一個姑娘,說是要送給白羽岚當做服侍她的丫鬟,以白羽岚現在生病在床,需要人服侍爲由。
若是白羽岚來見的話,定然會發現這個女子,藝名喚作紅綢,就是當初在迎接令羽空的宴會上時,那個因爲要勾引令羽空,最後被令羽空損了顔面的人,後來又因爲她的勸說而免受牢獄之難。
那個女人當然不是真的想來服侍白羽岚的,而是在祁連煜向府上征人的時候,讓自己的姐姐将自己送來。
這段時間,少主的狀态有目共睹,自打那個女人出現之後,少主的喜怒哀樂,似乎都在圍繞着那個女人轉,現在那個女人最後還是回到了她的丈夫身邊,而少主,卻像是失了魂兒似的,終日都喪失了生氣。
這讓她如何能夠不生氣,她一直那麽心心念念的少主,是最好的人,如今卻栽在這麽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身上,況且,那個女人從來沒有将他放在心上。
“就不牢閣主費心了,讓閣主請的人盡快回去吧。”聶青和就連眼睛都沒擡一下,就讓自己身邊的小厮去将人趕走。
女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心中生怒,但并未表露出來,而是眼巴巴地沖聶青和看過去,蹙眉道:“這位大人,少主也是好心,況且據說您的院子裏,都沒有一個丫鬟和婢女,用的都是些小厮,那都是男人,怎麽能夠服侍好姑娘呢,終究是會有忌諱的啊。”
這人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好不要臉。
然而聶青和卻是絲毫沒有動搖,若是白羽岚不記得,他倒是記得清楚,令羽空的晚宴,他也是出現在那上面的,當時便瞧見這姑娘在被帶走,以及後來又被釋放之時的恨意,讓他記憶猶新。
畢竟是關乎于白羽岚的事情,他當時也上了心,有些人分明是被恩人救了,還念着那個要殺她的人,而去嫉恨這個恩人,也算是個奇人。
“我說了,這裏不需要,你哪裏來的,回哪裏去。”聶青和冷冷道。
女子又哭求了許久,卻還是得到一個不能進入的話,她不由得心中生了幾分忐忑,畢竟在少主那裏,隻分爲兩種人,有用的和無用的,如果她今日裏沒有能夠派上用場,那到時候少主定然會随便處置她的。
說不定就讓她今日就消失。
但是她在門外鬧了幾次,那大門竟然直接被聶青和碰的一聲關上了。
思及此,紅綢越發不敢回去,可還是硬着頭皮回去禀告少主,途中一個白衣男子突然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俊美如精心雕刻出來的白玉,絲毫不比少主差。
紅綢心中有幾分小鹿亂撞一般的感覺,佯裝羞怯的樣子,低眉問道:“不知這位公子,究竟是有何事?”
她當初在宴會上的時候,并未仔細去瞧那個勾引的人,更遑論晚上的時候,燈光畢竟有些昏黃,将人的面孔至少都遮擋掩蓋了不少。
自然也就沒有發現,眼前的人,就是那個少主的常客,令羽空。
“聽說你要是現在回去,祁連煜會懲罰你們,并且很有可能會因爲辦事不利,送入牢房伺候?”令羽空忽然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
他這般作态,便是個小女兒都要不能夠把持的住,令羽空也的确是故意的。
“這,你如何得知我是”她驚訝,但轉瞬就反應過來,自己方才不就是在聶青和門口鬧了一番麽?也說過自己是祁連煜讓來伺候白羽岚的。
“姑娘方才在那邊的宅子門口,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便是令某隻是路過,也聽見了不少關鍵的信息。”令羽空繼續似笑非笑同她對話。
這人果然是個少女殺手,至少在和紅綢對話的時候,的确是讓她心跳的如小鹿亂撞。
聽見令羽空的話,她不由得又有幾分苦惱,分明自己就并非是那般沒有教養,喜歡大吼大叫的人,但是今日裏,卻因此而損了顔面。
這都怪那個女人,若非是她,她又怎麽會在這麽一個芝蘭玉樹的人兒面前失了面子。
若是少主不喜歡她,甚至還要折磨她,反正都是一死,那還不如也多試一次,看一下眼前這個男人,值不值得她出手相助。
或許,這才是她的真命天子呢?
紅綢心思電轉,不過短短片刻,就想了這許多,再看着令羽空俊美的臉龐時,不自覺露出一抹笑容來。
“你不必緊張。”令羽空忽然輕笑一聲,道:“姑娘既然不想面對那樣的待遇,那就不要回去了,祁連煜那個人我知道,他要是真遇見什麽沒用的屬下,可是一點都不會手軟的,除了”
說完,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揶揄地看向紅綢,道:“除了前段時間,一直住在星辰閣裏面,被當做座上賓的一位奇女子,據說星辰閣的閣主,待這位姑娘,可謂是掏心掏肺,無所不至。”
他剛說完,紅綢的眼裏,已經萌生出一股子的恨意,她當然知道,究竟是哪個人,能夠讓他們這高高在上的少主,另眼相待,甚至就連這段時日,懲罰都輕了不少,是個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
她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自己的掌心裏,就像是要掐出血來似的。
“不過就是個一時新鮮的玩物罷了!”紅綢咬牙切齒道。
但是她忽然又覺得在眼前人面前,有些失态,随後便又假意地腼腆地笑了一笑,道:“抱歉,失态了,實在是那個女人,過于惺惺作态了,假裝失憶留在我們少主的身邊,博取同情,讓我頗看不慣。”
“在下亦覺得姑娘是個能夠義憤填膺的俠女,對這種事情,定然是憤憤不平的,不過姑娘可有辦法能夠懲治她呢?據說那位姑娘身邊的能人異士甚多。”令羽空臉上還是挂着那萬年不變的笑臉面具。
可是她沒有,紅綢在心中不由得有些喪氣,而且那麽一個女人,她身邊竟然還有那麽多的能人異士保護,還那麽忠心!
就算是方才那位神醫,都長得上上乘,更遑論民間傳的神乎其神的徽朝皇帝了。
她究竟是有什麽,能夠讓這麽多人都來護着她!
“姑娘不必憂心,在下有辦法。”令羽空笑着道:“姑娘若是有意,便随我來。”
不得不說,令羽空在誘騙他人的時候,倒是做的像模像樣的,至少紅綢是半點都沒有懷疑到他身上來,還十分相信他。
不知道是他這嘴慣會騙人,還是這張臉生的太過誘人。
在紅綢得到令羽空給出的消息之後,嘴角泛起詭異的一笑,這下那個女人就要栽在她的手裏!
待她離去之後,令羽空冷冷地看向紅綢的背影,吩咐身邊的死士道:“務必保護好白夫人,事成之後,這個女人就殺了吧。”
“是。”那死士又立刻消失在陰影裏,像是從未有人出現過。
令羽空嫌棄地用手帕擦了擦自己方才被紅綢碰過的手,将那手帕都扔了去。
“真是個沒頭腦的愚蠢之人。”他冷笑一聲。
不過正好這種愚蠢之人,最是能爲人所使。
這廂,白羽岚倒是什麽都沒察覺到,葉銘庭帶她出來透氣之後,她才知道他所謂的透氣是什麽,礙于他身體不怎麽好的緣故,葉銘庭便将她圈在懷中,帶她一同騎馬,她的馬走的不快,但是葉銘庭操縱得當,出了竹林之後,這一片一望無盡的草原,清新美麗。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随貨腦子裏猛地一下滑過許多熟悉的場景。